你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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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個可愛的人,的確,有手塚這麼個過度寵愛他的戀人,他沒有必要去思考那種沒什麼實際意義的問題。
但是事情的發展常常難以預料,一開始不過是個小意外,後來卻擴張得無法控制,事後不二仔細思索,總覺得罪魁禍首是那個亂提問題的女孩。
某天中午,不二照例去手塚的班約他一起吃午飯。手塚正在整理學生會的材料,一位女生般著椅子坐到他旁邊搜集八卦情報:「手塚同學,請問你的興趣。」
…興趣?欺負周助算不算?手塚懶得理睬她,隨口應付著:「釣魚。」
「情人節最想收到的禮物?」
…周助的身體…「無所謂。」
「聖誕節最想收到的禮物。」
…同上…「(只要是周助送的)都好。」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周助是女生嗎…手塚想不二應該快來找他了,只希望早點擺脫這個女生,「可愛的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捧著便當等在門口的不二十分驚訝:國光喜歡可愛的人?
「那最後一個問題,你的戀人…」
「他的戀人是我。」不二突然出現在女生和手塚中間,擺出蔑視對方的笑臉,潛台詞是說「妳可以閃人了」。
女生看看手塚,手塚也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他才不會幫她,管妳是先來還是後到,反正戀人至上,戀人來了閑雜人等一律靠邊站。手塚和不二向來對他們的關系不加掩飾,當眾親吻擁抱更是家常便飯,往往搞得無辜路人臉紅心跳甚至嚇得逃跑。不知道這回的女生是膽大還是沒見識過青學帝王和女王的氣勢,竟然不趕快走,還猶猶豫豫地想再賴一會兒。
不閃?不二挑了一下眉,轉身坐上手塚的腿,也不顧班裏其他人無比驚詫的目光就去吻手塚。不出所料,一分鍾後,寬敞的教室已經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你很重啊,周助。」手塚帶點調侃地說,攬著不二腰部的左手順勢往襯衣裏面滑。
「等一下,」不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蹦起來,「國光,你覺得我怎麼樣?」
怎麼樣?很美味啊…當然不能真的如是回答,手塚怕氣跑不二,那今天就得餓肚子了(不要誤會,是他午飯的便當還在不二手裏),「嗯…聰明,漂亮?」
「不是啦。」
「溫柔,細心?」(這是大石…)
「不是啦。」
「活潑,單純?」(這是菊丸…)
「全都不是啦,國光笨蛋!」不二不高興地調頭跑開,沒忘把便當拿走。
「周助!」…我的午飯…手塚莫名其妙,他怎麼又惹到那個任性的熊女王了,至少留下便當啊。
不二的意圖其實很單純,手塚說喜歡可愛的人嘛,他當然希望手塚認為自己可愛了。結果手塚沒猜到不二居然對他隨口說的一句話如此在意,只好餓了一中午。
再說不二,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手塚究竟認不認為他可愛…假如我不夠可愛,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拜托,沒有人這麼說)…他想讓自己變可愛,讓手塚更喜歡他,不過,什麼樣算可愛呢(你已經很可愛了)…菊丸!不二有了主意,開開心心地去找菊丸貓咪。
「英二。」
聽到不二的叫聲,正大口扒飯的菊丸連忙抬起頭,「嗚哇~~溝固(周助)~~」
大石也在,菊丸的便當就是他帶來的,看見不二,他很好心地拉了把椅子給不二坐。
「英二,大石,我問的話你們要認真回答。」提前下命令。
「裏亞位席磨(你要問什麼)?」菊丸飯還沒吞下去,含了一大口米說話。
「英二,你先把飯咽了。」大石真怕他弄不好噎著。
不二眨眨眼睛,不愧是貓咪,的確給人非常可愛的感覺,「大石,你是否認為英二很可愛?」
「啊?」搞不懂不二如何想的,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可、可愛吧?」
「他怎麼可愛?」
怎麼可愛?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大石正發愁如何回答不二,不經意間發現菊丸的頰上粘了飯粒,青學保姆,不對,是貓咪飼主很關心地歎了口氣,「英二,慢點吃,你看你,飯都吃到臉上了。」邊說邊伸手為菊丸捏掉飯粒。
「喵啊,我想趕快吃完飯跟周助說話嘛。」
不二望著面前這對模範夫妻,心裏極度不雙爽,「喂,大石,我問你英二怎麼可愛呀。」
「呃…英二他…」真的不會回答,大石面露難色,「哦,對了,他很會撒嬌。」
「撒嬌…什麼算撒嬌?」
「這個…」看菊丸。
菊丸好不容易把便當消滅了,急於要和不二聊天,「大石,你別老是占著周助,我也要和他說話。」
「英二,別鬧。」大石無奈,明明是不二非要他他回答問題的。
「大石大石,你先回你的班啦,別打擾我和周助~~」這就是傳說中的「撒嬌」。
「好好。」拿他沒辦法。
不二看在眼裏,似乎明白了一些,原來如此,「嗯…我想起來有其它的事,你們慢慢聊。」
「咦?周助,我還沒有跟你說到話哎。」菊丸著急地望不二,不二沖他笑笑便離開了。菊丸叫不回不二,轉頭瞪大石,「全怪你,把不二趕跑了。」
「……」大石委屈ing…他自己走了關我什麼事啊。
下午部活以後,手塚像平時那樣站在休息室門口等不二收拾完東西後一起走。不二在心裏又溫習了一遍中午臨時制訂的「讓國光認為我可愛」計劃,然後用很嬌柔的語氣朝手塚說了句:「國光,網球袋很重吶,幫我拿~~」

話音未落,只見除手塚以外的其他正選全部摔倒…不二吃錯藥了嗎?!
手塚知道不二肯定沒吃錯藥,但是他那天才的腦袋裏是不是有什麼新的奇怪想法就不一定了,這種情況下最安全的做法是…順著他。於是手塚一言不發地走過去拎起不二的球袋背到自己肩上。
然而不二的話還沒說完,「吶,國光,我很累走不動啊。」
直接導致剛站起來的正選們再次跌倒。
「…靠著我走。」手塚真想盡快回家,免得不二再生出什麼事情來。
不二得意洋洋地跳到手塚旁邊,親親昵昵地挽上對方的胳膊,就這樣,這對活像新婚夫婦的身影在眾人驚詫至極的注視下光明正大地出了休息室。
「國光…」路上,不二試探性地喚了一下面色凝重的手塚。
「我在聽。」
「你覺得我…可愛嗎?」
「可愛?」十分疑惑地看不二,確實猜不出他的用意,按理說一個男生是不會樂意被別人評價其「可愛」的…可是此刻不二的眼神分明在期待什麼。
「哇,妳們看這個粉紅色的緞帶,好可愛~~」前方傳來女學生誇張的感歎聲打破了手塚和不二之間僵硬的氣氛。
…這樣哦,粉紅的物品可愛…不二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暫時放過了手塚。
兩人繼續走。
一回到家,不二就翻箱倒櫃地找東西,他記得家裏有個還不錯的道具(汗…道具?)。
「周助,你找什麼?」手塚一邊問一邊幫他收拾殘局。
「浴巾啊,你記不記得我們有條浴巾是粉紅色的。」
「…非得要那條嗎?」家裏又不缺浴巾。
「非要那條。」
手塚蹙了一下眉頭,轉身走到最高的紅木立櫃前,打開櫃門,准確地從裏面抽出了一條粉紅色的浴巾。
「咦,為什麼家裏的東西你都能找到?」奇怪,經常發生類似的狀況,自己翻了幾個小時也不見蹤跡的東西手塚立刻便能把它「變」出來。
無言,不二有用完物品四處亂丟的壞習慣,結果每次都是手塚將他們收起來放好。
見手塚沈默不語,不二也沒有追究,他疊好浴巾搭在肩上,然後去拉手塚吃晚餐。因為回家的時候他們順便有買外賣,所以現在可以直接吃了,這對於手塚而言是好事,由於不二料理水平實在不佳的緣故,平時做飯的任務全歸手塚負責。
「你怎麼突然想起要粉紅的浴巾?」夾了菜放進不二的碗內。
「唔…你不覺得很可愛嗎?」不二用筷子插著米飯,緊張地偷瞄手塚。
為何又扯到「可愛」上了…「不覺得。」
「啊?怎麼這樣…」希望落空的不二有些沮喪,「那…你認為什麼東西比較可愛呢?」
「你今天很反常啊,趕快吃飯。」手塚拍了一拍小熊的頭,米飯是吃的不是玩的。
…我知道我不夠可愛,可是我這麼努力還不都是為了你…不二嘟起嘴,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搗米飯。
「周助,」實在覺得被不二又戳又紮的米飯非常可憐(被吃掉就不可憐嗎?),「你乖乖吃飯,吃完了我再告訴你什麼樣的東西可愛。」
熊熊又來興致了,「不許反悔哦。」說完便以飛快的速度將白米撥入口中。不二沒有發覺,此時的他很像中午的菊丸。
手塚看著熊熊可愛的樣子,也沒心思吃飯了,索性放下筷子欣賞。
注意到對方火熱視線的不二不滿地抬起頭,「看什麼看啊。」
「…真不曉得是你吃飯還是飯吃你。」手塚勾起一抹微笑,移可移椅子靠近不二,最後一個動作是湊到不二眼前舔去他嘴邊的米飯(不愧是部長,比大石副部長還寵戀人…)
受到驚嚇的不二險些打翻飯碗。
「吃完了麼,我收盤了。」手塚丟下呆愣在原處的不二,徑自收拾了一下桌子,把碗往廚房送去。
不二回過神來,立刻跟上手塚,望著面前背對自己的熟悉高大的身影(正在刷碗),他遲疑片刻,還是從後面抱住手塚,並將臉貼上手塚的脊背。
「國光,你不太喜歡我對不對?」
「怎麼這樣說?」
「你喜歡可愛的人吧…我又不可愛。」
「周助!」被不二弄得一頭霧水,他掙開不二,轉過身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誰說你不可愛,誰說我不喜歡你?」
「可是…我問你『覺得我怎麼樣』,你就是不肯說我可愛啊。」青眸暗淡下去,顯得寂寞又無助。
有點哭笑不得地反問愛胡思亂想的熊熊,「男生被別人說『可愛』會高興嗎?」
…好像不會哦…「中午那個女生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人,你回答她你喜歡可愛的。所以我才…」
喂,我是敷衍她的呀…「周助,我喜歡你,非常喜歡,最喜歡…我愛你。」這樣可以安心了吧。
「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喜歡你幹什麼跟你住一起。
「這麼說,」不二開始笑,「我很可愛了?」
…可愛…可愛…可口!手塚只覺得理智崩斷,眯著眼盯了不二好一會兒,俯下身對不二連啃帶咬品嘗起來。
「啊,喂,天還沒黑吶。」要吃我起碼等入夜以後啊。
手塚想說現在吃的算晚飯,入夜以後還有頓夜宵,不過可惜的是,目前他空不出嘴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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