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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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城)
街上人渐渐散了,川依旧闲逛着,他不舍手中的玉,一直握在手中,却不觉手已被割破一道口子,鲜血从那口子里渗了出来,并不痛。谢尘的时候应该到了吧,这俗套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省了呢。
他并不原意去,但~似乎~他还是犹疑的。
“公子,公子。终于找到你了!王正找你呢。派人到府里找你,我想你应该会到这条街吧。”是依帆的声音,川回头看看气喘吁吁的他,表情还是一副默然。
“王说让你参加谢尘。”
“知道了。”他淡淡地说,坐上依帆拉着的车。柳叶飘着,一丝一丝地发出些声音,他伸手摘下一片柳叶,敷在伤口上,一丝凉凉的感觉。
“公子,你是不是想起言诺小姐。”依帆的话里有些犹豫,“我只是猜猜。”
并没有回应,川抬头仰天,他看不清天空里有什么,柳枝摇曳着,遮挡了他的视线,他似乎没有心思看风景,在眼前浮现的是那双美丽的眼睛。真的很像言诺。
“几回虚映今生,此梦难圆今宵,若哭?若笑?难啊!”川眼力含着些泪水,依帆静静地听着,像是在聆听些什么。
快到宫门口,那紫色的建筑映入他的眼帘,顿时感到有些胸闷。
“依帆,先回去吧,晚上王会让马车送我回府的。”
他看着马车驰走,再走进了宫门,一层又一层,这就是宫殿。
当他走进容华门的时候,发现今天的谢尘似乎比以往更隆重些,紫色的布拉满了容华堂的每一寸土地,中间是用莲缸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将士首领早已齐聚堂上,那烈火不仅映红了将士的脸,也直射云霄。
川走向玄凝身边那空着的位置,坐下,问道:“哥,今天?”
“恩,”玄凝定了定,“今天是为你准备的!我将正式授予你明城将军的称号。”
川楞住了,这可是明城最高将领的头衔。他本想先让王缓缓,可王却已下定决心。
我亲爱的臣民,我将明城将军授予~~~~~~~~~
话声未落,下面已齐声高喝:“明玄川”“明玄川”“明玄川”
川鞠了个九十度的弓,既而回应:“我,誓死,为明城战斗。”
堂上一片欢呼,玄凝扭头笑了下:“川,哥哥希望你可以认真做。”
也许那一夜,本可以安然度过,可谁都不会预料,也许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在明城,除了王,将军可以算是第二统治者。
“殿下,祝贺你,”是叶灵的声音,她拿着酒杯,分别递给了玄凝和川,“殿下已经下定决心很久了,不过他说要等攻下冰城,今天这盛大的典礼是为你准备的。”
“谢了,叶灵姐,我懂,哥都是为我好。”说完,抿了口酒。酒洒了点,触碰了下伤口,好疼。
川看夜色已晚,起身欲离去,看了歪倒在桌旁得玄凝,伸出他细长的手扶起,叶灵也靠过来帮着扶起,可是王似乎已醉得不清,沉的压痛了川的手,他抽出摔了几下,却不想叶灵她扛不起这么重的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川一惊,急忙弯下身,在这时,听见玄凝嘀嘀咕咕地说着:“如若不相见,怎有相思苦,梦中几许相忆,未敌时光之差,为何记起?”川顿了顿,脑海闪过些什么。
“为何她的眼~~~?”玄凝继续断断续续地说。
难道是白天那位女子?川心里一阵疑惑。
这时谁也不会注意到一滴水晶般的泪水正在叶灵眼里渗出,既而她又微微扬起:是的,我不是王唯一的女人。叶灵头上的珠钗在夜幕中显得格外亮眼,那是她从父亲手中郑重地接过的“玉嫣”那是先王送给父亲的礼物,它,是明城建立之初的护国石之一:玉玛瑙。
珠子的光隐隐射入玄凝的眼中,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醉了吗?看着吃力地扶着自己的弟弟,他竟有一种安全感,那是母亲去世后一直都期望拥有的。
“川,累了吧,哥自己起来吧。”川被镇住了,哥从来没这么体贴地说过话,自从母亲去世后,哥一直很霸道,似乎在渴求温暖,但却不让人接近。
泛滥在空中的烟花闪烁着别样的美,似乎与明城交相映亦着,这个属于火的国度,并不知即将迎来的一场意外,比童话更曲奇的童话。
(冰城)
与往日一样,冰月宫依旧冷冷清清,只有挂在殿前的一串串铃铛叮叮当当地响着,那是在自己失明时,母亲为了不让自己摔倒而在殿前挂着的。冰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那双双眸似乎在注视着稀世珍宝,充满了好奇,上天夺去她的光明,却未夺去她那灵动的双眸。可她地内心却十分地平静,她思念着已远离她而去地父王和母后,那是两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她伸出手拉住身边的佳,用双手握住,低低地埋进佳的怀中,静静地躺着,她真的是太思念了。
“我的决定错了吗?”她自言自语,“为什么我地心里会是这么不安。”
“姐,还有我。”佳不知觉地颤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安,“明城已有回信说今天来接宫主。客首们都在殿外候着,想见宫主一面,宇客首说要给宫主一份离别的赠礼。”
“宇轩?”她离开佳的怀,“宣他吧。”
她听见了一串十分熟悉的脚步,是宇轩。但今天却似乎有些错乱,受伤了吗?
“宫主,这是属下在木河源头取的‘木清水’,请宫主先带上,之后我会每隔一段时间都送去明城的。”
“宇轩,你是受伤了吗?”冰若并不理会送上的礼物。
“没,今天取水的时候划去了,小伤口。”
只有佳才知道,宇轩的腿上已浸湿了大半,膝盖处还留着明显的血迹,这木清水一直都是有固定的仆人去取的,用来治疗宫主的眼睛。可宇客首如此,她有些想不通,她微微摇了摇头,不去想。
“告诉其他客首,不用担心本宫。”她淡定地说到:“明城的人在午时将在城门口等,你让臣民不要惊慌,不要造成误会。”
既然事已成定局,宇轩没有多说什么。拖着他那沉重的腿,离开。
“宇轩。”冰若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摇了摇头:“没什么,这里交给你了。”
午时时刻到了,城门的士兵急匆匆地出现在冰月宫,禀报明城地军队来了。
“终于来了?”冰若站了起来,“是该走了。”
她缓缓地走着一道道宫门,这个她熟悉的宫殿,她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忽然间她顿住,叫住佳:“我的风铃。”佳反应过来,立即冲回了冰月宫。
佳回来时也带来了那串熟悉的铃声,传进她耳朵的却成了母亲的叮嘱,冰若笑了。
与昨日一样,依旧是大批的明城士兵,她不明白,接自己需要这么多人吗?
“冰若宫主,王让我来接你。”这个声音昨天也有听到,是那个在王边上说活最多的人。
“你是?”
“明玄川。”
是兄弟吧?她想。被佳扶着坐进马车中,她心里却没有了不安。
离开,是正确的选择吗?再见,木河。

车走的比较慢,其实明城与冰城之间只隔了一个宽阔的草原,仅仅是一个草原,在草原的一头是水灵的世界,,而另一头却是有关火的国度。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奥妙。
“佳,这是在哪呢?”若扯了扯佳的袖子。第一次离开自己熟悉的国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心里,此时除了不安,也许装不下其他了。
“恩,我也不知道,这里除了绿色的草地,就是蓝色的天,虽然只有两种颜色,但是,好美啊!”佳激动地说,但转而又安静了,她转身看着若,生怕伤着她。
“怎么了?怎么停了,继续讲啊。我可以在心里画图啊。”若高兴地说,少了些不安。
佳高兴地讲啊,讲啊,若的心情也跟随着佳所讲述的美丽风景而转变了,脸上泛了些红晕,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她心里早已构画了美丽的大草原。确实,那草地上的颜色是油绿的,没有任何杂志,微风吹过,可以听到唏唏簌簌的声音,蓝蓝的天空映衬着绿绿的草原,静谧的一切,沁人心脾,也许,马车走的这么慢,只是不为了惊扰这草原上熟睡的精灵。若这样想。
川在车前走着,真的也奇怪,这一片草原,他们的大军不知行军几许,可草还是旺盛地长着,丝毫未受践踏的痕迹,也是今天才发现,这片大草原竟如此动人。
兴许是走了很久,天色渐暗,也起了风,若早已熟睡在睡梦中,在她梦里,木河边的那位哥哥出现了,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对话。
川看着渐暗的夕阳,心里不免有些着急,终于,他看到了那紫色的城墙,那最熟悉的颜色,也舒了口气。
他爬下马,走到马车边,轻轻敲了车门,没人应答,便掀开帘子,那是一张及其美丽惊艳的脸庞,可似乎从未沾染俗世尘埃,只有静谧,他竟呆楞了好久,回过神来,他又敲了敲车,“宫主,快到了。”
若迷糊的张开眼睛,虽然还是一样的黑暗,“恩,知道了。”
川离开,跨上马,他真的无法相信世间居然有这么静谧的脸庞,就连言诺也没有。
他们朝着那红色建筑物继续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冰若宫主已经到达城门外。”侍从将这消息告诉玄凝的时候,他正在描画着初见冰若的样子,一张模糊记忆的脸,他一笔一画细心的勾勒着,不想侍从茫然的通报却将点在若眼中的眸子的墨水突兀地落在了外面,他心里一颤,他不知为何,心里似乎有一条丝狠狠地抽着,生疼生疼。
他慢慢放下他手中的笔,整了整衣冠,用手轻轻拭去那一滴墨水,可已经留下痕迹,想拭去,已没有办法,
“王,你是要亲自去吗?”又是微微一惊,是叶灵已步入紫玉殿,她身上已着了华服,“这事不是臣妾一直代劳吗?”叶灵的口中还有些许疑惑,自从王的贴身侍从告诉她王要亲自接待,她心里一直有疑惑,但对于一个聪明的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恩,只是一位故人,本王想亲自迎接。”他话语中并没有任何解释。
“故人?”叶灵轻声嘀咕,“但,作为礼节,妾身有必要陪往。”
“随你。”丢下一句话,玄凝匆匆离开了。他已经不想再耽搁了。他后面,自然也随着个快步跟上的叶灵。
车队渐行渐近城门,那紫色的围墙显得十分扎眼,到了,川大喝一声,一大队马车便瞬间停下。一切瞬间静止。安静。
“佳,咱下车吧,”若听川说到了,便欲下车,经过许久的车马疲劳,她早有意下车,毕竟她可以说没有受过任何折腾。
可等佳下了车,她伸出手给佳时,却触碰了另一只大了些的手,有些冰凉,她本能地将手缩回去,却被那只手反手捉住,“我带你进城。”
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作出如此举动,也许之前那安静的眼神还依旧不能让他放怀,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玄凝正站在城门口,仅仅几尺的距离,那握住的双手已完完整整的在玄凝的胸口撒了把盐,又是隐约的痛,玄凝讨厌这种感觉。
“哥?”你怎么也来了。
“见故人。”
“那,故人呢?”川一脸疑惑。
“是哥哥吗?”若在川未说完就问,并挣脱开手,“是哥哥吧。”
“是。”并没有人听懂他们在讲什么。
"本王给你安排了居所,不知你是否会喜欢。”说完便转身离开,随行一大群人也散开了,川将随行军队带走。
叶灵无法明白的是王为何要自己亲自安排,这不是应该是她的职责。但她没有开口,看看这个美丽的失明宫主,她的心却不由颤抖起来,这张脸,似乎跟言诺有些相似。她摇了摇头,不想继续想下去。
玄凝在最前面走,走向紫华殿的方向,既而转向离紫华殿不远的一处居所。叶灵呆住了,不再前行,王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兰雅轩,她和言诺进宫时的居所。她和言诺是被选作备选王妃入宫的,现在,王却让这陌生女人居住,有些不可思议。
叶灵感觉到自己的失礼,立马赶上。到了门口,他很惊奇那扇门居然是水帘纱,这种门在明域这个关于火的国度是几乎无法看见的,可这是明城的皇宫啊。这种门与平常的门无异,但是不会令人跌到,是用水纱作成的,难道就为了这失明的宫主。
突然,玄凝止步,随从的人也都停住,"若,你先走。”佳也被玄凝拉住了。
冰若坚定的往前走,很顺利,没有障碍。进入轩内,她有闻到淡淡的花香,还有水流的声音,还有很多奇妙的感觉。
随即,她听到了很多惊叹的语气,也许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吧。
所有的花都悬在空中,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却没有将光线遮住,令光线更柔和,还有一条小型的河流,像极了木河。
“佳。”冰若轻唤了下。
“姐,真的好漂亮的。”佳难以控制自己的惊喜。
“不是问你这个,王呢?”冰若失明的眼神似乎有些聚焦。
“王,走了”佳四处寻觅后得出了这么个结果。
“那陪我进屋吧。”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失望,对于冰城,她还是担心的,毕竟故人不是亲人,而且只是见过一面的故人。
屋里的设计似乎都是为了冰若着想,屋里的累赘物全都被心细的女仆代替了。
屋外的随从见王离开,也散了,留着叶灵一个人留在原地看着这被改变的一切,想着离开皇宫的言诺,思念如水潮般涌来,这个有着四个人欢笑的地方却已易主,除了失落,有的还是悲伤。
屋里屋外,两个女人,两种心态,却都心系君主。
“请问这位妃娘娘,抱歉不知如何称呼,我姐姐想知道王的住处,有事想询问王。”佳见这位着装华丽的娘娘没离开,也便冒昧地问了。
“王,在紫华殿,但他一般不喜欢被人打扰。”刚才失落的叶灵突然间变得端庄,“冰若宫主若有需要,可以找我,我是叶灵。”
叶灵说完便转身,聪明的女人,知道她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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