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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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僻静的密室,元琳怔怔的望着桌上摊开的画纸,那画纸边角已经开始泛黄,不难猜出这画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作品。
画中是一位约年方十六的美貌少年,美人眉目含情,一脸娇羞的望着前方,那清亮的眼睛韵味十足,如同望出了画纸痴痴凝视着看画之人,喜悦和恋慕之情在寇痘年华的少年身上显而易见。
画画之人笔锋细腻,抓住了少年身上每一分独特美丽之处,不仅画功精湛,更透出对画中人的丝丝浓情,两情相悦之意跃然纸上。而在画的右下角提的那首缠绵悱恻的情诗更加印证了元琳的猜测,画中人和画画之人是一对相恋的情人。
不出元琳意外的是画中人和她的样貌有八分神似,这也是花无影会在那么多美人中挑上她下药的原因。那花无影**多年,每次劫色之后都会顺手带走一件战利品当作纪念,而这次她在太师府的祖屋密室中带走的就是这张美人图,若她拿走的是那些金银玉器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她不应该看上这画中人的美色,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次花无影是注定难逃此劫。
这画中的美人就是闻月向吟唯一的弟弟闻月含笑,当年的金陵四大美人之一,年仅十六岁就凭出众的外貌被德韵帝钦点入宫封为梅君恩宠有佳,只可惜天妒红颜,在第二年的那场宫变中就带着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先皇血脉葬身火海。
也许很多人都不明白闻月向吟怎么舍得把自己那么疼爱的唯一的弟弟嫁给了自己即将谋反的帝王,但是谁又能真正了解闻月向吟当时所要面对的局势和利益矛盾呢!
如同那画画之人不是也袖手旁观的把自己的心上人嫁给了别人,孰轻孰重,别人都无权去代为选择,江山与美人如果你只能选一样,你会选则哪一边?也许你两者都得不到,又或者你两者都想不计后果的得到……
画中人是闻月含笑元琳早已料到,但让她诧异到的是画这幅画的人竟然是当今的智乐凤帝,在诗的落款处盖得确实是当年齐王智乐的私人印章,虽然认识这印章的人不多但是元琳还是认出来了。
都说智乐凤帝对后宫侍君多是寡情,就是后宫争斗的再厉害也没有过问过谁的生死,当年凤后宇文铭志即将过逝的时候太女伏觯在大殿之外跪了一天一夜最后体内不支昏倒过去也没有求到她去见凤后最后一面,这样无情的人竟然会为男子画像,竟是从没有听谁说过的事。
如果二十年前闻月含笑进宫前曾经和智乐是一对情侣,并且真的很相爱,那当年含笑又是怎么一番心情嫁给心上人的姐姐的呢!?智乐是为了不影响大局,还是真的有心无力……
而她——闻月紫琳能活到今天是不是也是因为她长得像闻月含笑呢?
不过就凭当今凤帝和先帝的侍君在入宫前曾有过一段暧昧的私情也并不值得大家劳师动众到让这么多人想要迫切的找到这幅画,到底画中还有什么蹊跷。
元琳拿着画仔细研究了半天,最后在画的卷轴中找了她要找的东西——是一封书函,时间是在十八年前,也就是星芒国和朱云国交战的时候,收信人是当时辅政兼平乱的齐王,而写信的人竟然是正和朱云两军对持的星芒国战神习九埝。
越是重要的东西你越是要小心收藏,尤其是攸关性命的东西,你不能藏的太隐秘,须知天下没有绝对隐秘安全的地方,也不能太暴露,那样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发现你的秘密,所以一定要选择最合适的地方,让有心人稍微费番心思就能找到,却也不会去注意到的地方是最好的。
而这封信攸关整个朱云的国之根本,更是闻月向吟如今还能屹立不倒的保命符,一个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就收藏在闻月家祖宅的一间算不上秘密的小秘室里,也难为闻月向吟能想的到。
信中的内容元琳看后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直到子荣在外惊呼被关起来的花无影脱逃了,才立即把密函塞回卷轴中,转身出门把画交给等候在密室外的诗绝、诗尘两姐妹,交代子荣要一路护送她们离开,元琳则飞身追击刚刚逃走的花无影,她答应了要给别人的东西怎么可以让它长翅膀飞了呢。
一路追到城外,就在元琳离花无影不到十米远正要擒住她的时候,一只疾驰而来的利箭贯穿了花无影的胸口,穿心而过,绝望生还的可能。
元琳望向箭射来的方向,那里一片空旷,若是要找到站立点,唯有从对面的山顶发箭,天下到底谁会有如此神力能相隔数百尺还能精准的杀死目标,这样的弓箭手不能不说是世上少有的可怕。
“是穿云箭——妃千里,只有她才有这种惊人的臂力和目力。”一个声音幽幽道出元琳的疑惑。
元琳转过头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来人,一点也没有吃惊的表情:“你动作还真快,身子就不累吗?不是已经答应会把这花无影的尸身送给你,怎么?怕我赖账不成?正好,现在不用我再叫人给你送过去了。”

诸葛闲云瞪着说话的元琳,明明他是决定来杀这女人的,怎么一见她差点遇到危险心就整个揪了起来,刚刚还坚定不移的决心在女人灼热的注视下就莫名其妙的土崩瓦解了,想起这张秀气柔和的如同少年男子的脸先前才在他身上满带**的驰骋过,就控制不住的心虚脸红,后悔亲自来找她,只想尽快躲得远远的。
他已经用女子的身份活了这么久,怎么还像个男人一样的别扭,不行,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才能守住他的秘密,思及此男子故作镇定,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一脸无辜相的元琳:“尸首我要,你的命我也要。”
“啊?能给个一定得杀我的理由吗?”女人明显的被诸葛闲云快速转化的态度搞得愣了一下,男人都是善变的,前一刻还在帮你解答难题,下一刻就扬言要你的性命。
“你……你……反正你知道的,就是那件事啦!”诸葛闲云骨子里毕竟还是一个男子,即使假扮女人多年对有些话还是羞于启齿,以致说话都有些结巴。
“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男人难得害臊尴尬的样子让元琳心生调戏。
诸葛闲云被气的眼眶发红,连拿剑的手也变得有些许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这女人他都会被影响,心总是不受控制的狂跳,女人每次都会拿着那种很具有侵略性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即使早已经决定今生不会谈及男女情爱,也不会有女人会喜欢上他这种样貌的男子,可是闻月紫琳就如果前世的冤孽一般让他二十多年来的心如止水付之一炬,如今还毁了他的清白之身,叫他……叫他如何面对自己。
“难道你指的是本王被你强暴的事?哎呀,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把自己的丑事说出去的,如果让天下人知道我堂堂一个郡王居然被个男子强暴了颜面何在,还请谷主你放过小妹不要张扬出去才是。”
“明明……明明后来……后来是……是你……”男子争的面红耳赤对那几个字就是说不出口。
“是我,是我什么?是我强暴了你吗?怎麽可能呢?我明明记得你是自己主动脱我衣服的啊,还自己自发自动的爬到……”
“你太过分了!”
再也听不下去的诸葛闲云恼羞成怒的举剑毫无章法的往元琳身上砍过来,他真的是气急了,急于阻止女人即将出口的淫言谇语,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女人一早就在算计他了。
高手对决切忌心浮气躁、意气用事,何况面对的是顶尖高手更是大意不得。诸葛闲云即使武功高强,可是一时怒气攻心,而且他也只是要阻止元琳说下去并不是真的要杀了她,所以那一剑不仅没有伤得了元琳反被一招夺了兵器,本来还没有来得及恢复的身子就是勉强撑着找女人算账的,现在倒像是主动来投怀送抱的了。
扶住近身的男子,元琳靠近他耳边低语:“做男子就要有做男子的样子,不要每次都对我动粗,尤其做我的男人是不是也应该学着对我温柔一些,难道你真的要我以后都用来强的,你才得学的乖。”女人说完拉下男子的俊脸吻住那张还略带微肿的双唇,堵住了男子含糊不明类似反斥抱怨的呢喃。
诸葛闲云僵硬的任元琳吻着自己,忘了要反抗,忘了要拒绝,也忘了身边还有一具煞风景的死尸躺在地上,只是傻傻站着,脑子里都乱哄哄的,心跳的好快。
元琳并没有将那一吻继续下去,只是点到即止,因为这里实在不是一个**的好地方,趁闲云还没有完全沉迷进去的时候,女人从他身边退了开去,“带着你要的东西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你……你的命我暂且留着,我没有杀你之前你都必需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男子的脸还有一些红红的,气呼呼的,不知是在气元琳,还是气他自己。
“知道了,我的谷主大人,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元琳微笑着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害羞的男人。男人还想说些什么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了,默默的扛起地上的花无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诸葛闲云消失的方向,女人嘴角的笑痕渐渐隐去。
画轴中的秘密,花无影的死,都昭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真的能活到他来取自己性命的那天吗,元琳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场风雨一定不是谁都能轻易可以躲过的。
就在元琳筹措着要怎么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时,她再次收到一个更加让她震撼担忧的消息,护送画轴回太师府的诗尘、诗绝一路人半路遇刺身亡,唯一活下来的子荣也身受重伤,而画轴则已经落入不明人士之手。
是谁?是谁有这个本事能抢在这个她唯一疏忽了的时候下手?那幅画最后会落入谁的手中,不管落入谁的手里,对闻月家来说都是一场劫难的开始。
金陵——就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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