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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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别瞒我。”
就这么单单一句,听得我心头一阵悸动。走到他面前,低声问他:“怎么了?”半饷也没回答。
“走吧,送你回去。”拉着他的手上车。
坐在副座上的他闷声不响,我看看他,侧身过去努力够到那一边的安全带,拉出来给他系上。他的脸离我很近,或许仅仅只是几厘米,又或许,更近。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瞒下去了?”
“……”扯起不正经地笑容来,“说什么傻话呢,有什么事早和你汇报了不是,哪敢瞒你。好啦,不生气啦,送你回去。”想着要如此蒙混过去,系上安全带,转动钥匙发动。
“什么时候手术。”冰冷冰冷的一句,仿佛听不出任何情感起伏。他知道了?
本想瞒着他,可是……松开紧紧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应该就在下个星期。”
“……”
他沉默了。我松开自己的安全带,侧过整个身体拥抱住他,“不想你担心我,所以没有告诉你。”
他的头埋地很深,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从颈项边传来:“你知不知道会有危险的……我真的很害怕……”
我轻轻笑笑,傻瓜,我也害怕,比你还要害怕。怕我们只剩一个星期。虽然这样,但仍然说尽一切好话安慰:“可是,没有一项手术是百分之百安全的不是吗。别担心,这次的把握很大,我会好好的。一定。”松开他来,看看他深蓝的眼眸,痞笑着说:“好不容不易逮到你,要我再扔下你,还真舍不得呢。”
他凑上来在我唇边轻轻留下一个吻,随后恶狠狠地说:“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
顶顶他的鼻子,“遵命。”语毕又急迫地拉过他深吻下去。车子虽然不是停在繁华的大马路边,但周边也不是没有人来往。两个大男人在前座这样**地拥吻,又担心被人发现,还真有些禁忌而刺激的感觉。而之后的一切都说明,两个男人光是接吻也可以擦枪走火,唇舌相接间,我明显感到——他是有反应了。
结束窒息般的长吻之后,他的气息早就乱了,呼吸粗重。夜幕下看到他微微红起来的脸。不禁有些得意。
稳住了呼吸,在他耳边煽情道:“你不会想就这样在车里解决吧?”
他听了这样一句**直接的表达,顿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对着我叫:“死远点!混蛋!”只是身体的反应是如果强烈而诚实,惹得他支支唔唔羞赧开口:“……去我那……”
我偷偷扯起嘴角笑起来,“去我那,比较近。”随即猛地踩下油门。
没过多久,就已把他扑倒在床上。深深浅浅又是一阵亲吻,他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是紧紧抱住我的脊背。
一路向下,吻到喉结和锁骨的时候,他的身子都为之一怔。我坏笑着将手向下探去。
“笨,笨蛋!你在摸哪里啊……”
不做搭理,继续在他胸前,小腹上留下痕迹,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息。没用多久,他就释放了**。
“诶?这么快么。”
无力回应我的话,露出些许疲态的他,身体微微蜷缩起来。但当我的手指小心地进入时,他的身体明显地僵硬起来,眉头立即扭在一起,“唔……痛。”
我低下头吻他,试图将手指挤进去一些。虽然借着刚才的液体,但那里却紧致地一寸都再不能容许前进。他疼地别过头去,手牢牢抓住被单:“不行,好痛……”额头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疼痛,沁出一层冷汗。
我伏在他身上丝毫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最后咬咬牙把心里燃地正烈的火压下去,从他身上下来。在他没有完全准备好之前,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伤害他。坐在床沿,对他说:“你安心睡吧。我……去趟厕所。”
刚打算站起来去厕所自己解决,又被身后的人一把抱住。有一瞬的吃惊,随后镇定下来,拉开他圈住我的双手,“没关系的……”
细碎的亲吻落在我的肩背上。只听身后那人低低地说着一些情话。能听到平日里那样害羞的他说出这样的情话,说不感动那一定是骗人的。他寻到我的唇吻了上来,再松开我的时候,他直视着我,有些倔强地说:“我没有关系……你,进来吧。”
此时的我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最后,被暧昧和温热包围的房间里,只有沉沉的喘息和呻吟。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重复地喊着,“彰”。
早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身边那人轻微的呼吸吐纳声。偷偷眯开一只眼睛来看——这家伙居然就这样侧躺在我身边,手掌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死盯着我看。急忙稳住呼吸,闭上眼睛,继续睡。
屏了好久,就快装不下去,只感觉那个人小心翼翼地凑下来往我嘴上亲了一口,随后又心满意足似的躺下来,向我怀里蹭了蹭,选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强忍着笑意,沉声问怀里的人:“看这么久,不腻呀。”那人呼哧一声从床上惊地坐起来,“仙道彰!你装睡!”这回轮到我,托起脑袋,盯着他微笑不止。看看自己赤条条的上身,他连忙扯过被单裹起来,“看什么看!”

一点点往他哪里挪,最后伸手圈住他,“呐,反正里里外外都给我看个光了……”仰头对他无害地笑笑。看他耳朵根都红了,依旧不依不饶,一把推开我:“一大早发什么情,死开!”
无奈笑,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别扭,还是一副孩子模样。伤脑筋。
揉揉头发坐起来,准备洗漱。他见了连忙问到:“怎么,你还打算去医院?”老实地点点头,踩着拖鞋往卫生间走,“恩,怎么了?”
“你都快要手术了,难道没有请假么!?”
从卫生间走探头出来,“我不是还好得很么,为什么要请假?”看着他走过来,步子明显比平时慢很多,一手扶着腰,我邪恶地冲他笑笑,“该请假的,是你吧?你还好吧?奇怪了……我昨天很温柔才对啊……”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地含糊起来。直到感觉那头两道凶狠的目光笔直地杀过来——立即收声,缩回卫生间。
出门前,在镜子前仔细打理的头发。身后的三井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仙道,等你手术之后,我们一起请一次大假,出去走走吧。”
“恩?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没什么。”他望着窗外,“怎么了,脑外科最近忙地请不出大假么……”
我笑了,“当然不是。况且现在科里又来了流川枫,怎么会请不出假。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地点你定。”
“流川么……”三井沉默下来。
始终还是觉得担心么?低声着说:“是院长钦点来给我手术的,一定不会出状况。”
说真的,我自己也觉得惶惶不安。切除脑血管瘤这样的手术,向来很难保证百分之一百的准确性。之前的几年里,我曾亲手完成过诸如此类的手术,其中的风险和处境,身为一名脑外科医生的自己一清二楚。
我只是怕他太担心。
一早到医院,刚刚用完早餐,急诊室就有案例。
彩子和另外一些急诊室人员正在奋力抢救。患者晕倒不醒,初步怀疑脑血管出状况。在几次心脏纤维下,终于再次测量到了血压和脉搏。
我在给他做详细检查的时候,明显感到自己的手臂有细微的抽蓄感,强忍着做完手上的工作,正准备立刻通知麻醉科和脑外科其他医生准备进一步抢救,病人便再次失去脉搏。继续的心脏纤维并没有让他再次起死回生。最终,被宣布死亡。
在盥洗室里拼命地冲了冲脸,感受冷水带给皮肤的刺激触感。抬起头来,在镜子中端详了自己好久。最后,微微的晕眩。
走出去,接了杯咖啡,在办公室抽屉里掏出药片来,过着咖啡一口吞下两片。
“咚咚”两声敲门声后,流川推开掩着的门走进来。
“刚才病人的案例报告,看了之后签个名。”他看看我杯子里的咖啡和手边的药瓶,“用咖啡过药,有害无益。”
笑着摆摆手:“习惯咖啡了而已。对了,手术……就定下周吧,越快越好。”
“……好。”他出去后,礼貌地替我带上了门,“另外,我建议你手术前好好在家休息。”
“嘿仙道!”是宫城,远远地喊我,小跑地追上来,“诶三井呢?”
“夜班……”做出咬牙切齿的模样,“最讨厌他上夜班。”
彩子也走上前来,“那一起happyhour吧?一会彦一也来。”
我想了想,“没问题。藤真呢,还在做事?”
“喏,”宫城扬扬下巴,我随着那方向看过去,藤真正和伊藤在远处聊着什么。“佳人有约,不记得我们这些兄弟咯。”
我笑笑,“那我去取车。”宫城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门口等你。”
转身的瞬间,头重脚轻,随即强烈的晕眩和阵痛感相伴而来。双腿失力,整个人立刻失重而下。
“仙道!”彩子惊慌的声音传来,“宫城!去通知急诊室!三井还在,快!”
……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身在急诊室里。睁开眼,是明晃晃的灯光。
“快去叫流川下来!”
“三井医生……”
“我让你去你就快去,听到没有!”
“是,是。”
“三井医生,他醒了!”
“你怎么样?”那人扑过来,神色紧张地问,“别担心,流川马上就来。”
我看着他,嘴角扯起笑容来。他不争气地露出窘迫的表情:“就知道笑,还笑地出来……”
“什么状况。”哗啦一声拉开帘子进来,还是那张僵硬的没有表情的脸。
“27岁,男性。医院门口忽然晕倒,然后醒来。”护士一板一眼地和流川交代着基本信息。
见我想起身,走过来,一句命令式的:“躺着。”随即替我检查。
“带他去电子扫描。”吩咐一边站着的三井,也不忘回头看我一眼道,“手术前你必须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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