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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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的协和医学院,不仅仅在全中国范围之内,就是在整个远东而言,它的影响力都是首屈一指的!在吴宪以及另一位民初国人医学界骄傲——张孝骞(曾担任协和医院住院医师,总住院医师。此时才从美国进修归国不久,本想回湘雅工作,终因大革命失败湘雅停办,只得在协和任讲师。)两人的大力推动下,陈子民送去的那二十份青霉素的临床试验得以顺利进行。
作为这一药物的发明人陈子民自然也是要在协和参与临床实验全过程的,依照他所说的经验,吴宪先生和张孝骞先生两人在协和医学院的诊疗部选取了几位链球菌感染引发肺炎的患者进行了第一批次的药用效果临床试验,其后又陆续选择了一些溶血性链球菌感染;梭状芽孢杆菌感染;梅毒;淋病等当时比较常见类型的病患者一一进行了临床效果的试验观察!
初步观察检测到的临床医疗效果和某些不良性药理反应基本上都跟陈子民事前说过的经验吻合,不过,出于长期从事医学研究氛围下养成的严谨素质,吴、张两位先生都坚持要求陈子民提供更多量的青霉素药品做更大范围和更长时间的临床试验观察,同时还要求陈子民这个已经被他们初步认同的医学界后起之秀进一步用更为翔实科学的数据报告来完善丰富青霉素的药理依据,以便于将来陈子民被提名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时候能够顺利得奖!
老天爷!陈子民简直快要抓狂了,真要让他这么个剽窃伪装出来的所谓医学界后起之秀的天才少年实实在在地写出一份经得起专业人士推敲考证的青霉素药理完全性分析报告的话,无异于要求公鸡下蛋一般的荒谬了!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的话,当初协和医学院第一批肺炎患者的临床试验取得了成功之后他就应该跟着宋子文和虞洽卿他们一起去和闻讯而来的洛克菲勒基金会在北平的商务代表接洽商议那些个生意合作上的事务的!而不是抱着将吴宪先生和张孝骞先生拖下水帮他研究发明磺胺类药品的不良心思留在协和医学院这边装什么大尾巴狼!这可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无可奈何之下,陈子民只能哀叹不已地发扬起了百倍刻苦地学习精神,临时抱佛脚的一边翻阅现有的相关医学资料、一边借助协和医学院地实验室做试验观察,同时还得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后世里曾经看过的那些青霉素相关资料,多方结合之下痛苦万分地将自己误导出来的独角戏给演了下去。
半个月过去之后的8月13日,托那位蒋某人正式发表了他政治生涯中的第一次引退声明的福,陈子民这个痛苦中煎熬的伪医学天才得到了解脱的机会,宋子文和虞洽卿在跟洛克菲勒家族驻北平的商务代表谈妥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后,心急火燎地叫上了陈子民一起急匆匆回转了上海,总算是让陈子民这个即将崩溃地苦命人给及时挽救了出来!
经历了这一场深刻教训之后的陈子民在心内咬牙切齿地发誓,今后决不再做这种非擅长领域内的剽窃者了!原先还以为自己辛辛苦苦地鼓捣出了青霉素就能够安逸自在地一边赚大钱一边赚个诺贝尔奖的赫赫声名呢,谁知道这事儿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真的是失策啊失策。
回程路上,回忆起近段时间以来自己所遇上的接二连三地种种麻烦之处,陈子民不由再一次认真反省起自己一直以来的作为是否合理恰当了!从最初发家开始一步一步地走来,自己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广泛瞩目,仔细考量之下陈子民觉得自己实在是轻率孟浪之处太多了一些,他历来的种种作为固然是积聚了一定的财富资本和现在的一点名声,但是他现在有什么自保的力量来保证自己即将面对的种种艰难险阻?认真一点儿来说,但凡是哪个强势一点的人物想要收拾自己的话,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让他陈子民万劫不复!虞洽卿和中华实业的那几位生意上的合伙人还好点,因为他们希望自己能够心甘情愿、花样迭出地不断帮助他们赢取到更多的利润和财富,但是其他方面的强势人物呢?
从自己了解到的历史来看,蒋某人那里明年上台之后紧接着就会是一系列的内战连绵,蒋桂战争、蒋冯战争、中原大战等等,而战争就是最为疯狂地吞金兽,江浙财团里面他陈子民可是一个最好拿捏的钱袋子,保不住蒋某人那里财政吃紧之下,对他这个被疑为前台木偶似的小蝼蚁下硬手,逼迫他那个子虚乌有编造出来的所谓‘老师’站到台前交出更多更快地圈钱妙法,那时候他陈子民该如何自处?
看看现在的形式就足以让陈子民警醒了,宋子文和虞洽卿急于赶回上海的时候,完全不顾协和医学院方的阻止挽留,几乎是生拉硬拽地将陈子民给强行带走,这可不是为了体谅陈子民被迫钻研医学地痛苦,完全是因为宋子文这里希望陈子民或者说是他背后的那个神秘‘老师’能够给出更多强有力地好处而已。

毕竟在青霉素这件事情上面,当初他们内部商议下来的和美方合作者的条件基本上被这一次前来洽谈的洛克菲勒家族的商务代表所认同,剩下来地一些具体运作上的琐碎之事自然另有他人专责处理,需要他陈子民出力的地方已经基本结束。
在陈子民他们刚一回到上海的时候,马上需要面对的难题就是怎样帮助蒋某人筹募到巨额资金以便于现在已经下野的他能够继续保持对黄埔系军队地强力掌控!要知道,师生情谊这种东西固然有用,但是没有哪个蠢蛋会认为光靠这点儿情谊就能保证蒋某人在下台之后还能长久保持住自己对军队的控制力度,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还得要他蒋某人能够保证自己那些个黄埔学生们的实际利益才能结合着原有的师生情谊维系住一直以来蒋某人对黄埔军的强力控制!
一次虞洽卿带同了陈子民去面见过蒋某人之后,由虞洽卿为代表的中华实业牵头,广泛联络了上海、江浙各地财阀巨绅们再度募集到了700万的巨额资金在四月底送到了蒋某人的手上。但是,这笔款项仅仅提起了蒋某人的财政胃口,因为他的军费每月约达2000万元。
依然面临着巨大资金缺口的蒋某人在事后还是派出专人逐店逐厂要求捐款。例如,命令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捐款50万元;华商电气公司捐款30万元;先施公司捐款25万元。当资本家回避时,蒋某人的代理人就采取恐吓、敲诈,甚至绑架的手段。外媒针对这种行为报道,“富有的中国人会在家中被捕,或神秘地失踪于街头……百万富翁以‘’的罪名被逮捕。在近代,上海从没有在以前的任何政权之下,经历过如此恐怖的统治”。宋子文也在私下里跟虞洽卿和陈子民承认过,“我们迫不得已采用了非常手段筹款”。
面对着这样的情形,陈子民在私底下跟父母家人商议过后断然做出了决定,将自家在中华实业所占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拿出一半尽数捐献给蒋某人,然后另外再出售掉百分之一的股份套取现金,连同原有的积蓄一起全家迁居美国!这样做,即留下了将来回转国内时和蒋某人那里继续周旋的人情,而且也可以避开28年到31年这三年间那些个令人头疼伤心却又无能为力地军阀内战,同时也方便自己在美国那边积极发展出财富以外的强硬力量资本!
当初依照协议,中华实业初创的时候,各项资本累计计算是七百万,陈家占据了百分之十也就是一百万!到三月份中华实业上市增股融资扩张完成后,再加上近半年来的良好运营增幅,陈家在中华实业集团里的财富已经增幅了百分之二十,这个时候拿出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份捐赠给蒋某人,等到和洛克菲勒家族的合作进一步展开的时候,这笔钱就是了不得地一笔巨款了!
不过陈子民也知道,即便是自己的人情卖的如此之大,但是他想要带上家人暂时避居到美国去的想法还是难免要受到蒋某人地疑问阻止,谁放心让他这么一个会变钱的自动化取款机跑到不受控制地大洋彼岸去?
所以,最初回到了上海的哪一段时间里面,他没有做出任何可能引起外人疑虑的举动,大手笔地将自家百分之五的股份捐赠给了蒋某人之后,一直就深居浅出地埋头在家钻研自己从协和医学院带回来的一些医学药理上的书籍,声称要尽快完成自己发明研制地青霉素的药理研究论文。
等到了九月份那位最让他忌惮地蒋某人去了日本和未来‘第一夫人’结婚的空隙,陈子民这才趁机带上了家人一起踏上了远洋渡轮前赴美国。当然,他对虞洽卿等人还是做出了一个冠冕堂皇地解释的,按照他的说法就是,自己带同家人暂时迁居美国是因为自己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老师捎信过来要自己过去的,说是这位神秘的老师要继续教授自己更多的本事学问云云!
暂时没了蒋某人和宋子文的干扰,虞洽卿等人又感觉着陈家和他们在生意合作上一直都算非常融洽愉快,也就没有别做他想,陈子民一家终于是顺顺当当地暂时远离了国内这种束手束脚无法尽情施展的窘境!
当陈子民站在远洋邮轮上望着渐渐远去地上海滩时,他在心内暗暗发誓到:“自己不会再犯下任何理想主义的幼稚低级错误!当我再回到这片自己所热爱的国土时,我拥有的将不仅仅是财富,还有那足以保证自己的理想得以顺利实现的强大力量!”
PS:今日两章更新完成!顺便预告一下,后面将会逐渐加快进度,重点不再放到什么剽窃科技发明之类的琐事上,毕竟这里是起点,大家看书是来放松情绪的!痛痛快快但是比较合理地赚快钱,热血沸腾地构建真正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去打鬼子抗战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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