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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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下矿区到底有多大,几人心中难以定论,总之在奔逃的过程中,遇洞就进遇弯就转,而至今都没有走进过一条死路。在路经几个较大矿洞时候,依旧看到为数不少的人群,但大多只是目光呆滞的机械性的挥舞着矿锄,对封尘几人视而不见。
但是封尘依旧相信,小刀对于自己等人的位置了如指掌,这从偶尔出现的阻拦人群可以看出。
在几人随手又打发掉一批追杀人群之后,封尘说道:“跟着我走。”说罢选择了一个方向,急驰而去,水镜颇为不解,但是如今选择哪条路,似乎都没什么区别,而寂无喧对这些更是默不关心。
急蹿到封尘身边的水镜笑问:“你知道路?”
“不知道。”封尘随意回答着,一路奔跑着将左手迷梦缠绕回腰间,手腕一翻,先前那乌黑匕首又出现在手上。
“那干嘛要听你的?要知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队长啊,要尊重前辈啊。”水镜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架上的眼镜玩笑似的说着。
封尘缓缓说道:“任何地方都会有死角,何况这么大的矿洞呢。一路走来时候我留意过这矿洞内火把的分布密度,人越多的地方,火把的排列就越密集。”说话间,封尘在一个矿洞入口匆匆一撇,便退了回来,朝另一个洞口直奔过去,继续说道:“地形对我们来说相当复杂,但是即使他们再熟悉这里,由于地形复杂,所以必要花费的时间还是一定会有。”这一次封尘选择直入洞内,水镜略一注意发现到,这矿洞比之先前的矿洞也并不显小,但是那挂在墙臂上的火把密度间隔确实略有下降,能见度也自然稍低。
“贫富矿区的开采人数不可能一样,越没人的地方,就越不需要那许多火把。”封尘表情略显冷漠:“至少这种路线能够减少我们被发现的次数,再来,会去往哪里,都不是我们急需考虑的事情了。”
前进,飘忽迂回的道路,时常会走回头路,但同时这也使的小刀的追兵更摸不着头脑,明明有报告说几人在何处何处,按照路线提前堵截找不到人,却不一会儿又出现在别处。
一袭得体白衣一尘不染的不神出现在小刀居处,款式接近简约的汉服,再有其清秀的样貌,一股出尘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使之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却更为突出了这份缥缈不俗的气质。小刀所居住的岩洞内春意昂然,绿色的植物生机澎湃,小刀正在小心的修剪着一拄半人高的绿色植物叶片,江薇在角落里贪婪的盯着这片规模不小的绿地。对于江薇的表现,不神很能够理解,这里,就如同沙漠中的绿洲,地狱中的净土,然而,有资格拥有这种地方的,却都是恶魔!
不神并没有首先对小刀说什么,而后者对于不神的进入也不理不问。不神捏手捏脚的走到江薇身后,“呼!”轻柔的,在江薇耳旁吹了一口气。
江薇心下稍惊,在看到来人是不神后,却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与小刀独处,有的,只是无时无刻压迫着自己的精神恐慌。如果小刀能够对自己做些什么,那么也许反而能够心安,没想偏偏却是不理不问,这反而更使心中忐忑,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江薇略退两步,眼中带着询问。
“美丽的女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不神稍稍躬身,温柔的看着江薇。
“江薇”小声的说着名字,江薇更怕的是惊扰到小刀,引起他的注意力。原本,美丽的女人是十分受不得被无视的,但如果你面对的是一个眨眼间能把你分尸几次并且对美色全无兴趣的恶魔呢?
不神轻笑:“名字一般。”上下打量着江薇:“鉴于你的美丽,我本该使用吻手礼,但十分可惜的是,想来你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沐浴过了吧?当然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在下完全可以效劳。”
江薇面色一喜,干净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了,即使洗干净也许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使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但是在这一刻,洗澡对于江薇来说,绝对重要过性命,这是女人的天性,深入骨髓的难以改变。于是便说道:“那有劳你了。”
“不用客气。”不神将脸凑近江薇,颇为玩味的说道:“你的容貌决定,你有选择以美丽的姿态死去的资格。”不再解释什么,不神召来两人,均是女性,容貌确实一般,吩咐着道:“带她去洗澡,然后给她换身衣服。”说完这话,不神才悠哉的走向依旧全神贯注修剪着植物枝叶的小刀。
“下面的人,根本无法把他们逼往你想要他们去的地方。”不神说话间也凝神看着小刀小心的将略带枯黄的叶子剪掉:“但是他们似乎自己发现了去往那里的方法,虽然路线有些迂回和麻烦。嗯……还真是聪明呢。”
小刀头也不抬的说到:“那个女人,略微处理一下吧。”
“这次用什么?”不神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那上面沾染了些许灰尘,这使得不神眉头稍皱。
“再生香,注意下份量,让她见到封尘后再发作,都准备好了,就提前把她送去那里的洞口,随便的找两个人看着就好。”小刀又拿起放在身边的水壶,有一下没一下的浇着这些植物。
不神抬头看了看小刀,便缓缓走出了小刀居住的岩洞。随手拉过一人,吩咐了几句,便自顾跺向不知何处,“生死有若一梦,再世轮回,再世轮回……”随着不神渐去渐远,那弥留在空气中的声音,也逐渐消散不闻了……

江薇被带往一个独特的矿洞内,这洞内仅仅一池秋水,清可见底,也不知这水源是从何处而来,既是在这地底,却能够如此清澈。小心的将脚伸进去试了试水温,凉意稍多,在这憋闷的地下矿洞,却绝对是一种享受,江薇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浸入水中,清凉舒展全身,一驱烦闷,这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暂时……就这样好了。
那两名女子眼神恶毒的盯着自己,还不时发出一两声冷笑,那目光除就嫉恨之外,还有种说不出的怜悯,江薇满心沉浸在清凉之中,已无意计较这些,说来,对于未知的命运,就是想要计较,也无力去改变什么了,就算如不神所说那般,如果必死无疑,那么就美丽的死去吧。‘封尘,也许,没有了能够再见一次的机会了吧。’江薇不由这般想着,却总也想不明白,即使再见,又能够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新拿来的衣服是一套淡雅的长裙,款式复古,衬托出江薇有着完美比例的身材,衣服上自然散发着一股淡雅而高贵的清香,沁人心肺。一种端庄而成熟的诱惑美感扑面而来,那些挥舞矿锄的矿工们,在看到江薇后,眼神由呆滞变成一双双火热的布满血丝的双眼,甚至更有些人不要命的冲向江薇,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却被身旁的两名守护之人轻松的斩杀。
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但显然并不是回往小刀所在的岩洞。江薇甚至由此产生一股轻松,能够不对着小刀,实在是件值得欣喜的事情。那么,难道是被送去不神那里?但是敏感的江薇却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不神对自己也是全没有兴趣的,而对自己的礼貌,只是他在通常环境里的一种姿态罢了。
“能告诉我,这是去哪里吗?”江薇小心的询问着身边守护自己的两人。
其中一男子看了看江薇,本来是不欲理会的,但是,大多数男人都很难拒绝一个美丽女人的提问:“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们并不能够说太多。”
江薇轻声道了声谢,也便不再多想了。她怎么也没能够想到,在不久的数个时辰之后,自己就会见到先前还在被自己念叨着的人……
封尘几人随便找了一个人数较多的矿洞,杀了一批人,四下里搜索了一下,寻找到少量吃食,勉强填饱肚子,继续寻找道路。
这里,石壁上火把的密度已经非常稀疏了,也渐渐的少有能够碰到人的时候了。
“无喧,你对毒有研究吗?”水镜突然问道。
“应该说,非常有研究,比如……”寂无喧又打算滔滔不绝。
“行了!”水镜及时制止:“知道这个就够了,具体理论知识我没太有兴趣的。”
缓缓看了水镜一眼,寂无喧又自沉默着边走边把玩着手中各式飞刀。封尘有些奇怪,只要你不主动跟他说话,他多半会始终保持沉默,但是一旦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有件事情,封尘倒是很有些兴趣。
“无喧,你是怎么死的?”封尘颇有兴趣的问道。本来这问题似乎不太该问,但是想到自己不问,以寂无喧的性格,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
寂无喧罕有的没有滔滔不绝,而是停止了把玩手中的飞刀,面无表情的看向封尘道:“自杀。”
封尘猛得停止脚步看向寂无喧:“为什么?难道你早就知道层次世界?”
“算是,家族里古老的文献上有模糊的记载,我们所在世界,太无趣。”寂无喧平静的说道。
“你就没想过那个记载可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怎么办?”
“那就死呗。”寂无喧重新开始把玩着飞刀:“反正无聊一生跟死也没太大区别了,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我从小就很喜欢尝试各种东西?比如各类暗器,尝试各种毒素,试图配解各种解毒素……”
封尘对寂无喧再不搭理,一时间陷入沉思‘如果自己曾经所在的世界会有这种记载,代表的可能性就会有许多,这种层次叠加的世界似乎有着某种规则,也许有人能够打破这种规则,造成部分信息泄露到其他世界的可能,但是那需要怎么样的一种力量?而目前冥途的力量体系是怎么回事儿依旧搞不太明白,比如小刀和不神以及最初的横行,剑气外放是怎样的一种技术境界?’
这时候所走的路,已经是隔离十几米才有一把火光微弱的火把,由于没有了人不停的挖掘,环境也变得安静,只有三人轻缓的脚步声,人影被拉得很长,随着火把的偶尔晃动而扭曲着。
几人再一次迈入一个洞口,呈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个极大的矿洞,四周围可以看到分布稀疏的闪闪火光,光线较暗。整个大厅唯一的出口站有三人。能够看到对方拔剑在手的动作,显然是己方也已被发现。
什么人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赤殇和迷梦分别又再被二人取出,寂无喧的手上也同样出现了先前那种柳叶镖,调整着节奏与呼吸,三人缓步向对方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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