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痛苦与抉择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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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院子内,燃烧的火把噼啪作响,火光照亮着眼前的一切。被村人包围着的人群分作了两堆,靠院内的十来个人**的上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伤痕与血迹。而与他们相隔几尺的另一堆人胸前背后则满是伤疤,满是干涸的血迹与伤口,形成了显明的对比。看来这常年干杀人越货行当的山贼与新入伙的山贼果真有所区别,眼前便已一目了然。
徐成宇走到那十三个新入伙的山贼跟前,眼光盯在了那两名身材强壮的汉子身上。眼前坐在地上的两人,脸色平静,低着头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显得毫不在意。不过他们赤祼着的上身却掩盖不了那充满力量的胸肌与臂膀,尽管是坐的,可他们的身材还是令他们显得突出,犹如鹤立鸡群般。坐在他们周围的其他汉子比那些老山贼的身子抖的还要利害,睁大了眼睛看着手执刀剑的村人,眼神中流露出不安与慌乱。他们中三三两两相互用眼神对视着,看情形这些人可能是一起的,不过显然可以看出这十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一样。
细细的打量了一翻后,徐成宇干瘪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张口说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挑出来吗?”人群中一片安静并没有人回答,于是他接着说道:“因为从你们的身上我看不到你们与山贼相同的地方,更看不到狠毒与老辣的眼神,我看到的是恐惧与悲凉!看到的是一个个农家汉子在发抖!难道当山贼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真是你们下半生的决定?你们就愿意让你的父母妻儿就这样跟着你们一起当山贼,受世人唾骂?”
说到这时人群中开始有人抽泣起来,不少人都低下了头,脸上一片羞愧,显然这些话唤起了他们的回忆。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去当山贼去残杀别人的亲人,难道面对无情的杀戮,那一声声悲惨的叫声,一股股喷洒的鲜血,就不能唤醒你的良知?难道在杀人之时你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亲人?你们应该知道,我的亲人、族人现在被掳走,明天我们就会杀上山寨除暴安良。今天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们能跟我一道杀上山寨,我就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重新做人!否则你们即将变成冰冷的尸体”徐成宇一脸激动地大声说道,双眼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汉子,终于当他说及父母时那两个壮汉身体顿时一抖,脸上暗然,眼角渗出些许泪来。
夜就这样慢慢地流逝着,忽然一个高壮的男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但由于腰上被绳索捆绑住只能弯着身子,只见他在手臂上擦拭了一泪水,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算上我一个!”
“大哥”他身边另一名汉子拉了他一下,大声说道:“要死一起死,也算上我一个。”说罢也站了起来。
“好,是条汉子,我看你俩并非恶人,不知道是如何沦落到今天这地步的,可否说说?”徐成宇走上前去,缓缓将他俩绑着的绳索解了下来,略带疑惑地问道。
刚一解去绳索,那最先说话的汉子猛地跪下,哽咽道:“恩人请受我王朝勇一拜,若不是你我们兄弟二人这辈子怕是永远也无法逃脱他们的魔掌。”
“这位大哥快快起来,你这是?”徐成宇不由一阵迷惑,说道。他心中想着:“怎么说自己是恩公?难道”来不及细想他便急忙上前扶起另一名汉子,自古以来都是男儿轻别泪,可今天他倒是被眼前两个壮汉的泪水感动了。
虽然如此徐成宇还是握住了手中宝剑保持着警惕,打量着他俩。
两名汉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居然比徐成宇还要高上几寸,足有一米**,壮实的身躯如木材般驻立在眼前,徐成宇不由有些吃惊,没等他反映过来,二名汉子又单膝跪地,抱手一礼恳切地说道:“请恩公救救我们的父母妻儿吧!”

徐成宇不由一愣,吃惊的问道:“你们这是?快快起来说话。”
“恩公不答应我俩是不会起来的!”二人同声答道。
听到这时徐成宇猜测一定是他们的亲人也被山贼看押着,于是高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们了!有话先起来再说。”
两名汉子沉默了一会便先后站了起来,不等徐成宇问话其中一名汉子已紧握双拳愤怒的说道:“这严老虎实在是一只吃人不眨眼的魔鬼,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叫王朝勇,这位是我的堂弟——王戈铁。原本我们是衡州府西演坡桥王家村的一户铁匠,日子过的倒也平淡,可半年前突然有一伙山贼冲到村里,将全村老少一百多口人杀死大半,当时我和兄弟二人因出门送货回来晚了,等我们赶到时,全村男子已死的差不多了,只余下老弱妇孺,我俩一时气愤便拿起家伙拼死搏杀,希望能够救出家小。但他们除了人手众多,手段也很卑鄙,所以我们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因为他们以抓到的老弱妇孺要胁我们,如果我们不放下武器便一个一个地杀掉他们,看着熟悉的人们一个个死去,看着悲痛的亲人泪流满面,我们还是选择了放下武器,原本以为会被他们杀掉,没想到的是,他们却杀光了其他男人与老弱,只将女人孩子与粮食、钱物一起带走,当然还有就是我们俩。”说到这时他已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另一名汉子一边擦拭泪水接着哽咽地说道:“他们把我们带到山寨,其实我们当时便想报仇,但担心妻儿,特别是儿子,我们死了不要紧可我们王家却绝了香火了,所以这才忍辱偷生,后来寨主跟我们说只要入伙便可以让我们家小团聚。这了点私心我们昧着良心跟着三当家、四当家干起了这杀人的勾当。原以自由了后便可带着妻儿想办法逃跑,可山寨里山道四通八达,全是山林,连我们开始也迷路了好几次所以一直等着机会,一来将妻儿救出,二来为王家村老少报仇血恨。”
听完他俩的话,徐成宇已完全相信了,在任何年代除了仇恨与亲情之外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让人失去自我。徐成宇收起宝剑,拾起他俩的衣服递了过去,嘴中安慰道:“两位大哥保重身体,山寨里你们的妻儿还在等着你们去营救呢!”
二人止住了悲痛,将衣服穿了起来,眼神中充满激动与兴奋。徐成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转眼又开始打量起他俩身后的人来。正在这时,屋子中冲出一人,大步往他这跑来,脚步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
徐成宇寻声看去只见石岩一脸欣喜手中拿着一大块布正快速跑来,不一会便到了他跟前,放眼看去,若大的灰布上已画满线条,石岩来不及休息,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哥,地地图画好了”
徐成宇来不及说一把将灰布拿了过来,只见那从灰布衣服上剪下来的宽大的布面上已用墨水沟勒出密密麻麻的线条来,细条之上偶尔画有一处岗亭或是几个人头,在布面中央画着的山锋上景物更是繁多,有好多排房屋,还有水井、了望塔越看他脸上笑意越浓,徐成宇端详片刻后便高兴地大声说道:“好,真是详细,有了这份地图我看他严老虎还往那里跑,明天咱们就去灭了他!哈哈哈!”
村人们听到这话也都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大伙将亲人救了出来,眼睛中充满异样的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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