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结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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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山谷西侧的一处石洞前一头斑斓猛虎身上插着三只羽箭,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向光滑的石头地面,而老虎身前的地面上已然落有十来支羽箭,大部分箭支已断,有些箭头开裂显然是射中了地面的石头。
老虎近一丈长的躯拉伸着,一双前爪踏在身前凸出地面几寸高的一块青黑色的岩石之上,两条后腿几乎伸到了身后的洞**之中,此时正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着。而它的身前一米多远的地方,一道弧形的宽大陷阱里布满铁剌,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剌尖闪烁着点点寒光,只要是猎人一瞧便知,这些铁剌上白色的剌尖如非经常使用是无法形成的。
细看这陷阱,两侧的泥土透着几分潮湿和新鲜的色泽,好像是刚挖不久,陷阱下宽上窄有近二丈的宽度和一丈多的深度足够容下猛虎,相信只要老虎踏进陷阱那将必死无疑!陷阱下面满布着挖痕和散乱的泥土,而离地面几尺的一段却只有几个农具留下的印记,似乎是先从下面挖掘最后将上面弄塌而形成的。
陷阱之外是一片树林,洞**前面稀稀疏疏的树木夹杂着一些灌木、野藤和一片高近半人高的杂草,而离这不远的左右两侧便是茂密的森林,站在树林中向远方望去竟只能看到一片绿色的树木,分不清那里是山脊、山谷。
老虎仍然咆哮着,与它对峙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身手矫健的猎人,如果从挖掘的陷阱上来看他一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猎手了,然而眼前站立的竟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少年,只见他衣着破烂,脚上穿着草鞋,腿上只套着半截破旧的黑麻布裤子,小腿全裸露在外面暗黄色皮肤下几块肌肉凸现,他腰上围着兽皮,胸前的衣服已然敞开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肌,一张清秀的面庞上两道浓眉,高高的鼻梁,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顺着手中的箭尖盯着眼前的猛虎,突然空中发出波的一声,通体乌黑的羽箭带着劲风射向虎头。只见老虎突然一蹿,但羽箭实在是太快了,老虎虽然避过了要害,可是右腿上部还是被射中。“吼”一阵狂啸响彻云霄,老虎又发怒了。草丛中的少年眼角现出了一丝笑容,手中的竹弓早已举起,黑色的羽箭又离弦而去,这次老虎变聪明了,它并没有动,眼看就要射中时却突然跃起,羽箭叭的一声便射到后面的石壁上断作两节掉下地来。老虎身上满是黄白相间的长毛,它看了看眼前的猎人,又围着洞口转了一圈好像要重新回洞**里去,可到了洞口还是很快的转了过来,光看它那略显干瘦的肚子估计它应该有大半天没有吃食物了,是饥饿迫使它不得不企图冲出陷阱的包围,才在洞口之前冒着被羽箭射中的危险而寻找机会。围着兽皮的少年看着眼前游走的老虎嘴中低哼了一声,哗的一下从背后皮制箭袋中取出三根羽箭来,只见他左手握住一张巨大的竹弓,右手母指和小指勾住弓弦,其它三个手指则分别扣住羽箭,三个削成尖形的硬木箭头相距不过半寸齐刷刷的指向了猛虎。又是一阵弦响,羽箭成一排飞速地飞向前方。“吼”一阵虎啸,尽管老虎差不多已全身跃起,但还是没能逃脱被射中的现实,三支羽箭中的一支射中了它的劲部,暗红色的血液已将白毛染红。
“吼吼吼”老虎怒目圆睁,看着前面的死敌——猎人却只能围着不大的洞口转上几转,急得它眼中已充满血丝,嘴中不停的发出怒吼。片刻之间黑色的羽箭又架在了竹弓之上,还是三支!看来这回老虎又要挂彩了,只要这样下去再射个几轮估记老虎就差不多完了。
“波”羽箭离弦而去,“吼吼”猛虎狂啸又起,只见黑色的大石上猛虎已然向前跃出,一个黄白色的身影向少年冲来。羽箭失去了眼标,又射向了石壁之上,黑色的岩石上又留下了几个浅痕。可没想到的是眼前近二丈宽的陷阱居然没能阻档住身长一丈的老虎,带着一缕劲风猛虎居然跃过了这道生命之门,一双前爪趴在陷阱前半米的地方,两只后腿却悬在陷阱壁上。正欲拉弓取箭的少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双手竟停止了行动。老虎身躯顺着地面磨蹭了几下终于成功的爬了上来,“吼”一声长啸,带着怒火便冲向了前方几米远的少年。
老虎的吼叫声将少年惊醒,他豪不犹豫一边拉弓搭箭一边奋不顾身的往后跑。说时迟那时快,老虎那张血盆大口即将咬来,少年突然一侧身体竟直接向后倒去,手中的羽箭又离弦而出。老虎一跃而过冲出了一丈之外,羽箭失去了目标射向了空中,满眼怒火的猛虎马上转过了身子立即又冲了过来,可它还没有冲出几步身后便有一支白色的羽箭射来,只听它怒吼了一声**上已经插上了一支羽箭,老虎的声音更大了,咆哮了几声停止了向前竟转身向后冲来,它眼前十几米处一个全身白色的人影正将手中拿着的弓箭往背上挂。
这人便是徐成宇,眼看少年猎人就要被老虎追上,情急之下取下弓箭朝老虎**便射了一箭,虽然他手中有手枪,但十几米距离之外的猛虎不时跳跃且与少年成一条直线,他害怕用手枪误伤少年所以索性取下竹弓搭箭射击,因为来到这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在训练射箭,双腿残疾时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活动一下血液,双腿康复之后跟随爹爹打猎他更是注重弓箭的练习,所以他的箭术虽不能说百步之外百发百中,但这十来米远倒可以说是箭无虚发了。有了这个底徐成宇略一思索便取弓射去,果然羽箭准确的射中老虎**。满是怒火的野兽往往怒不择人,一如所愿的冲向了徐成宇。
徐成宇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手中的手枪早已拨出,只听叭叭叭,接连三声巨响传来,子弹准确的射向急冲而来的猛虎,只听一声怒吼老虎中弹了,但却并没有减下速度仍向前冲来,距离越来越近,已只有几米之隔。徐成宇心中一慌,又开了一枪,虽然老虎中枪,它却不顾剧痛竟没有停下来仍带着劲风往徐成宇冲来。它那血红色的巨嘴中露出两排尖牙,一股腥风入鼻而来,此时天空中的金鹰也对着猛虎急冲而下,几乎在同时徐成宇顾不上开枪,将手中的枪一扔顺手便拨出剑来,只见一片寒光、黄影、灰影、血雾过后,山谷中终于平静了下来。半响叭的一声传来,正喷着血雾的虎躯和张大嘴的虎头终于同时落到地上。金鹰也跟着虎头飞到了地面,双爪之上迥然带着一双虎目。
徐成宇满脸是血,双手握剑正傻傻的站立着,似乎还沉浸在惊骇之中。原来就在老虎即将咬住他之际,金鹰的利爪准确的抓向了虎目,虎头略一上扬徐成宇稍一则身、弯腰手中泰阿宝剑便斜着劈出,猛虎便一刀两断,满天的血雾将他的双眼遮住了。
“哈哈哈,好身手!兄弟也是来猎虎的吧?刚才多谢相救!”
徐成宇身子一震,意识恢复了过来,他用双手擦去脸上的血雾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身前已站立一位比自己高上一点点的少年,正是刚才独自猎虎的猎人。徐成宇知道刚才的话是他所说,于是笑着回道:“呵呵,兄弟你的身手也不错呀!居然敢一人猎虎!我不过是路过此地而已,并非专程来猎虎,再说都是猎人如此小事何须言谢?”

“不,刚才是你救了我一命,这是事实,我石岩一向恩怨分明,这恩一定要报答的,敢问恩人高姓大名?”
“哎,都说了没什么了,刚才我只是迷路了,误入山谷,听到虎啸才好奇过来看看,不料正遇到猛虎所以便将其射杀,谈不上恩的。我叫徐成宇,山那边几十里地远的石岭村人,你就叫我成宇吧!”徐成宇拾起草地中的手枪,有些诧异的对那捕猎少年说道。他心中纳闷,这古代人乍这么纯朴呢,自己在小村中见到的都是族人都有一层亲情感觉不到,只觉得大家都对自己很好。如今与外界的人一接触他便感觉到古代的人与现代的人竟有巨大的差别。
“恩公,请先受我一拜!”看着手中握着宝剑,腰间插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玩意,背负一个布包和弓、箭,身旁依偎着一只体形较大的灰毛鹰的少年,石岩脸色严肃猛地跪下,嘴中说道。
徐成宇一把将身前的少年扶起,嘴中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无须如此多礼呀!起来!”
石岩尽管全身用力往下压可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着竟相持不下,于是便站起身来,嘴中说道;“如此多谢恩公了,不知可否问一下恩公,你刚才所用武器除了那宝剑外,发出巨响的又是什么物件呢?”
徐成宇看了看一脸迷惑不解的石岩,笑着说道:“兄弟不要叫我什么恩公了,我看咱俩年纪相仿不如直接称我为兄弟吧,就叫我徐成宇,或直接叫成宇吧,恩公、恩公听起来怪别扭的。发出巨响的武器呀,就是这个黑色的枪。”说罢从腰中取了下来。其实刚才徐成宇用枪面对老虎时看到相距咫尺,吓的呆了手中的枪也不知道开了,的确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就算开枪也还是会让老虎咬伤,所以他果断的抽出了宝剑。
“这怎么成呢?还是叫恩公的好,我叫石岩,你就叫我小岩吧!刚才发出巨响的就是那个黑匣子模样的东西?”石岩又是一脸迷惑,双眼直直的看着徐成宇手中的手枪,说道。
“说了不要叫恩公了,怎么还叫呀?就叫我成宇吧,你再这么叫我可生气了。对了,那个困住老虎的陷阱是你一个挖的吗?我刚才看你射箭也蛮准的,特别是三箭连珠能射成一条直线稳稳的钉到石壁上,这份功夫就不得了啦。”徐成宇也是一脸迷惑,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你徐兄吧!让徐兄见笑了,挖陷阱和射箭对你来说那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更何况那个陷阱是我花了十来几天时间挖的,本来打算再挖宽点,可这老虎好像发现了,所以昨晚便将上面的土给弄塌了,要是再有几天时间这老虎也就跳不出来了。早晨这老虎从洞口出来,看到陷阱就一直在洞口吼叫,可这老虎太精灵了不时钻到洞内,所以浪费了几个时辰才射中几箭,后来它饿了才不再钻到洞内,这才有机会射杀他,本来再射几箭便可大功告成的,可没想到它居然跳了出来。开始我还以为它会掉下去,可就差一点点它却挨着陷阱壁爬了上来,反而险些让它给吃了,哎!”石岩一脸郁闷的说道。
“看石兄弟挖陷阱和射箭的方法,好像打猎时间不短哦!只是猎虎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呢?”徐成宇听到一脸诧异,问道。
“哎!这事说来话长,我本是一个孤儿,是老爷爷卖猎物时在大街上捡来的婴儿,后来就一直和爷爷两人生活在这片森林之中。从我几岁开始便跟爷爷学习捕猎,这片森林爷爷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每一个月他都要猎上几只猎物到几十里外的城里卖掉换些酒喝。所以他也教我捕猎,每一次捕猛兽都是我挖陷阱,爷爷布剌刀、射杀,我记得十一岁的时候在西边的山里和爷爷一起捕过比这只还大的老虎呢!可就在我十八岁那年爷爷却呜呜被那个恶少给害死了。那年我和爷爷一同进县城卖猎物,不巧被一个衣着鲜艳的公子看中了我们捕的野狸,他说要看看,爷爷满脸高兴便打开茏子让他看,可没想到他竟将手伸进笼子之中,野狸受惊便咬住他的手,一时间鲜血直流,爷爷急忙将野狸的嘴巴制住,那公子的手才得以保存,可仍血流不止。没想到这时这公子却拨出剑来对着爷爷便砍,爷爷没有防备顿时被剌伤,接着那公子又叫手扑向我们两个,情急之下我和他们动了手,爷爷顾不上剑伤也与他们打了起来,正当我和爷爷打倒几个准备走时,那公子却用箭射向爷爷,羽箭射中爷爷胸口,他老人家大喝了一声:“快走”便冲向那公子,可没走几步便让他的手下给砍死了,当时我顾不得性命为了报仇,便将背上的弓箭拿了出来眼前几个王八蛋、走狗让我射死了,最后连那个恶少也被我射杀,我终于为爷爷报了仇,可没等我将爷爷抱走便有官差跑来,于是我便混入人群逃了回来,可当我再次进城,除了到处贴着我的画像外,一打听爷爷,他的尸体居然被扔到了乱葬场,于是晚上我便偷着将爷爷背回来,从此呆在这再也没有出去。”说着说着,石岩已泪如雨下。
徐成宇听着这同样心酸的故事,心中早已对这位同是天涯沦落人起了相惜之情,他眼睛里噙着泪花,说道:“石兄弟,其实我也是孤儿,咱们的身世一样”接着他便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石岩,只是并没有说出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他只是将以前的事当成在古代,说自己报完仇后便掉下山崖,醒来后便到了现在的父母家。
石岩听完后,突然仰天大笑,半响后说道:“看来咱俩真是有缘,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相识便是缘。”
“是呀,如此咱俩不如结拜为兄弟,如何?”
“哈哈!好,结拜为兄弟!”
“徐成宇,字国威今年二十有一,八月生。”
“石岩,无字,根据爷爷说,我今年是二十了,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的,只记得爷爷说过是在五月十日捡到我的,就算是那天出生的吧!”
“那好,咱们是老虎为媒,现在就以天地为证结从此为兄弟。”徐成宇激动的说道。说完便将虎头提了过来放在二人之间,从背包内取出装水的竹节和匕首,用匕首将虎头上割开,将虎血流了些许进竹筒,接下来便将自己的手指划开同样将血液流到了竹筒之中,滴了一些后便将匕首递给了石岩,石岩拿着匕首便将手指划破,鲜血又流到了竹筒之中。徐成宇将匕首收回,两人一起端着竹筒,一齐跪到地上,对着天地拜了三拜。
徐成宇直起身子,大声音说道:“天地为证,我徐成宇今日和石岩在此以虎为媒,滴血为亲,结为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天地为证,我石岩今日和徐成宇在此以虎为媒,滴血为亲,结为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天地不容。”石岩跟着大声音说道。
说完后二人轮流喝光了竹筒中的血水。
“大哥”
“兄弟”
两双手紧紧相握,徐成宇和石岩相视片刻后同时大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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