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血染襟袍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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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洒落最后一丝余光,夜色又开始茏罩大地。整整的一天搜索,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官兵均是一无所获,此刻马冷青脸色铁青,坐在县衙内正破口大骂:“一群废物,就算是把整个县城翻过来,也要把那两人给我找到,难道他们还有飞天之术?”
谢正元和曾琪二人跪在地上伏低身子,一声不吭,而坐在两侧椅子上的县令许可成、主薄王德仁、捕头郭俊林已是闻声色变,四肢竟吓得轻微抖动起来。
“千户大人,兄弟们从昨晚起,就把各条街道搜查了个遍,特别在发现他们踪影的北大街和南大街还挨家搜过,可就是没有发现人影,我看他们一定是躲了,属下一会再带人去仔细搜查!”青面狼谢正元,忽然抬头,低声说道。
“千户大人,属下按大人吩咐严守南城门,可是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放出去,只是不知北城门如何?我看说不定他们已经从北城门出城了!”没等马冷青说话,黑狗曾琪接过话头说道。
马冷青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忽然冷喝道:“许知县!”
“下官在”听到声音,许可成浑身一震,慌忙站了起来,应道。
“今日北城门可有人出城?”
听到这冰冷的声音,许可成心想早晨打开城门的事可能已经让人知道,心中一寒急忙跪倒在地,一连叩了几个响头,说道:“请大人饶命,小的按大人吩咐派捕快丁尚春传令守城的杜如虎紧闭城门不可放一人出城,可传令的丁尚春却因为挨家搜查人犯,担误了时间,等他跑到北城门时,已有十数个百姓出得城门……”
听到这话,马冷青脸上闪过一丝寒意,顾不得肩膀上的伤,猛地拨出腰间钢刀,打断话头,冷喝道:“许可成你好大的胆!哼,留你何用!”说罢迅速从案前走了过来,挥刀便砍,此刻他已经是怒发冲冠。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
……
许可成声泪惧下,叩头如捣蒜,大声哀求:“请大人饶命,今早有一辆驴车出城极为可疑,小的已经派人前去追赶,已经打探到他们的落脚地。”
听到这话,马冷青手中的钢刀忽然在空中停了下来,恨恨地看着身前的许可成,双目中寒芒闪烁。
“昨晚县太爷亲自带人搜查至今未睡,念在他只是一时之错,请大人饶命!”见马冷青停了下来,那王主薄和郭捕头突然跪倒在地,一同叩头求饶。
“请千户大人暂且息怒,留他一条性命!”谢正元忽然也帮许可成求起情来,其实昨晚那捕快原本是要去传令的,被他命令去搜查,这才误了事。
马冷青由于刚才用力过大,肩膀一阵疼痛,心中的怒火已消解大半。心里想了想,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就算是杀了眼前这效忠于自己的人也无事于补,此刻见众人求情便顺水推舟,收刀回鞘退回了案台座下,接着冷喝道:“哼,既然他们为你求情,估且念你是一时之失暂饶你一命,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你立即带人出城,一定要将他们抓到!”
“谢大人不杀之恩,小人一定竭尽全力!”许可成心中一喜,叩了几个响头便爬了起来,头上已是血迹斑斑。
“青面狼、黑狗你二人马上带齐人马与许大人一同前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冷青扫视众人一眼,冷声命令道。

“是千户大人”谢正元与曾琪同时沉声应道,说罢转身便出了衙门。许可成与王德仁、郭俊林也急忙退出,衙门内只余下马冷青与数个锦衣卫士。
锦衣卫行动迅速,没多久他们便装备停当,一个个腰挂钢刀,背负铁弓,骑着高头黑马,杀气凌人。许可成带着郭捕头也组织了几十名手执兵器的捕快衙役,来到城门前。
只听到一阵喳喳声响起,北城门已经大开,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喝:“出发!”众人如潮水般冲出城外,一时间响声震天。
没多久锦衣卫与官兵们来到城外二十几里的一处小村,片刻间便将小村围了个水泄不通。此刻,数十个燃烧的火把和那急促的马蹄声已经惊动了所有村民。
数十个捕快差役一涌而上,不一会村民们便被招集到了村口的空地上。秋夜里带着几分寒气,六七十个老少妇女顿时挤做一团,小孩们那里见过这个场面,已哭出声来。月光下一张张朴实的脸庞上流露出异常恐惧的神色。
“谁是村长?”已将人群扫视了几遍的知县许可成,突然对着众人大声问道。
忽然人群中一个约六十岁的白发长须老者缓缓走了出来,说道:“小老儿便是,请问大人星夜前来,招集村民有什么事?”
“哼,官府办案!今天可有四人用驴车载着一具棺材来到你们村中?他们现在何处?”许可成冷喝道。
老者听到这话,心中一寒,心想莫不是吴家小子在外犯了什么案?可吴老三死了,儿子将其送回安葬并无不妥呀!左右打量却并没有见到人影,暗自庆幸,便拱手说道:“大人,本村所有人都在这,并没有发现陌生人,今天更没有什么人带着棺材进村,你们说的,小老儿实不知情。”
“哼,杜如虎!”许可成往一旁的捕快冷喝道,显然是在质问。
“大人,小的的确是见到车痕到了这村中,而且还有人看到他们往这个方向来了,一定是他们有意隐瞒!”杜如虎急切地说道,忽然他猛地拨出佩刀走上前去,大声对老者说道:“快说,他们藏在那?要是胆敢隐瞒不报,小心你的脑袋!”
“大人,小老儿的确不知呀!”老者带着几分委屈,低声说道,此刻脸上已是愁眉不展。
“有谁知道!”许可成转向众人吼道,见众人没有说话,他脸色一变,又冷声道:“好,既然你们不知道,那就全部押回衙门,到时你们自会知道!来人哪,将他们带回县衙!”
一听到这话,女人们忽然哭泣起来,男人们则满面怒容。
忽然人群中一个面容猥琐的矮瘦男子站了出来,略显颤抖地说道:“大人,我知道!不要抓我们……”
听到这话老者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不少汉子眼中也射出了鄙视的光芒。
“好!他们现在在那?”许可成心中一喜,急忙上前问道。
“他们在后山……”
“走,快带我们去!”许可成接着又大声音命令道:“留下二十人看着,其余人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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