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美映像之光复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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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9日可以说是新明日历上最著名的日子:这是第一代大帝出生以及加冕的日子,是河南战役的日子,而且两代人以后又是另一位大帝选定发动世界大战的日子。有良心的青年历史学家们后来也欢呼“故黄河上的太阳”。但此刻这个太阳所照临的景象,远不同于后来青年历史学家们借大帝的光辉来渲染一番的场面。暗淡的阳光透过层层浓雾,照在七万三千名决心拼死取胜的新明军军旗上和头脸上,也照在正以密集队形向黄河故道冰封沼泽推进的灰衣索伦骑兵和绿衣汉军的身上,在他们前面投下奇形怪状的阴影。起初,清军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胜保的索伦骑兵威力搜索幕清除了黄河故道北岸明军预设阵地前那一片平川上的尖兵,并开始放列禁卫军的西洋炮队。但是,李恩飞的那个师由西面赶到,扭转了局面,把第一批进攻的敌人用力赶了回去,但是,敌军继续进逼,总共二十九个营,李恩飞的官兵尽管英勇顽强,竭力奋战,也保不住这个据点。其实也没有保住的必要。大帝的计划就是让满军的左翼在这边自陷危境,他却在河南敌方左翼与中段之间给予满酋歼灭性的打击。
听着那边的喊叫声停止,反而是一种欢呼声,整个中原作战军的官兵们都感到有些不对,冬天的太阳起得迟,等雾气渐渐散去,对面也有些响动,接着是一声万众一心的高呼,士兵们都睁大了眼睛,可真正发现到对面的情形时,官兵在那瞬间都被震惊住了。
在阴沉的天空下,飘扬着无数面军旗,一排又一排的士兵端起长矛或者刀盾,入目处全是满兵的土布军服,一个方阵接着一个方阵,望不到尽头,也不知道有多少部队。
无论是金瓯城下以营方阵进行攻击的苏格兰格子呢步兵,还是小巨角战役数个花旗步兵团轮番冲锋的态势,还是欧陆上的诸次会战。比起眼前这无数的蟠龙战旗,无数的辫子士兵,根本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这种情形对于心灵的冲激,旁人是难以理解的,按照大帝在回忆录中的说法就是:“全是敌军的海洋!”
从望远镜望过去,满军中夹杂着很多哥萨克骑兵的身影,战后缴获的满军文书也承认:“三千名俄国顾问在指挥满清新军”。在波兰夏季战役里遭到法明波联合军重大打击的沙皇,就从这里回报了明军的厚爱。
几十门十二磅的大炮一齐怒吼着,炮弹划过美丽的弧线落在敌军的队形,大半个队形被烟雾笼罩着,可以看到不少地方撕开一个个大口子,九个师都是猛得欢呼一声。
可大家都没有欢呼完毕,又张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眼前的队形整整齐齐,似乎看不出一点点破损的地方,炮兵们更是张大眼睛望着这一切,按照历史经验,只要一轮火炮齐射过后,敌方的队形就会变得残破不堪。敌人的兵力太强,一轮炮击根本造不成太大的损伤,官兵立即把这其中的空隙填满,但可怕的是敌军战斗意志之强,实在出于明军的意料!
在这么猛烈的炮击,没有任何人转头向后,甚至连一句闲话都听不到,除了激扬的军乐声,整个队形显得十分平静,望着纷飞的细小雪花,整个队形象一座小山那样朝着这样移动,有些新兵几乎要控制不住了。
无数的弹片纷飞,炸得敌军死伤掺重,在整个队形撕开一个又一个大口子,由于射程近了,所以一些近距班用火炮也投入到齐射中去,只是敌军就象大海中的巨石一样,炮击只又不过击起几朵小小的浪花而已,满军的官兵自动把这其中的空隙给填上了,很快就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几乎同一时候,敌军的炮兵也开始还击,放列的禁卫军炮队一轮齐射,四飞的弹片四飞,在明军阵地上炸翻了近千人,就连棱堡胸墙后的士兵也遭到弹丸的重创。
满人方面将近三万人的集团攻势确实有着无尽的冲意,“杨芳的冲击”名动一时,满军的高级军官们亲自带队走在队形的前列,每走一步就象一座小山一样压着明军官兵们的身上,连续几轮的炮兵轰击似乎根本无效,撕开的口子自动填上了。
在冲击到明军预设阵地之前,是将近一千米的开阔地,所有的步兵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炮火下,几轮炮击完全可以说是造成了最大的杀伤效果,只是对于将近三万敌军的集团冲锋,实在是只能掀起几朵浪花而已。
而敌军同样以猛烈的炮火给以回敬,他们炮兵的数量还比明军稍稍多上一些,按照明法陆军参谋部共同编撰的操典构筑而成的工事虽然大大降低了伤害,可是四飞的弹丸随时会夺去人的生命。
但这一切似乎到了终结的时候,狙击兵拿起了花旗民兵的肯塔基步枪,在敌军弓箭和抬枪的射程之外毫无顾忌地开火,只是这种程度的射击连点小浪花都掀不起来,敌军仍是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冲击。
看着对方队形仍是几乎完整无缺,无论是西方回来的老兵还是在华南光复区征召的新兵,都屏住了休息,特别守备在第一线的步兵们,更是盯紧那一排又一排的敌军,只有狙击兵熟练进行再装填,射击再射击。
整个阵地除了对方那沉重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下一刻,一声命令打破了整个战线的平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剩下整齐到几近单调的火药轰响,大股大股的黑烟从枪口和药池喷出,瞬间淹没了明军的战线。铅丸在这片刻停顿的时空中掠起无数涟漪,把死亡倾泄到密集的敌军中。

硫磺和硝石的味道肆意的腾飞着,在长达三里的战列线上,命令下达第一秒时,第一排所有的枪口从东到西剧烈跳动一次,随即第二排所有的枪口从西到东剧烈跳动一次,再次第三排所有的枪口从东到西剧烈跳动一次。三排一共九千支步枪,有八千九百二十五支完成了这轮发射,这短短瞬间内有七十五支步枪的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成排成排的士兵整齐的倒下,就如果被收割的麦子一般,他们的帽子滚落一地,在这轮打击之后,最前面的三排队形都显得残存不堪。敌军方面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向前,实践已经证明,如果给他们足够训练和装备的话,这些面无表情的士兵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步兵。双方的距离显然是越来越被拉近了,跨过战友冰冷的尸体,脚踩血红色的雪地,耳边只有那军乐的声音,热血也沸腾到极点,只是偶尔有重伤倒地的战友不受控制发出那一声低哼。
在后方督战的总参谋长毕上将精神也相当紧张,他连声说道:“这就是满清最后的力量,这就是最后的一战……
明军方面的战鼓一下子密集起来,操典和条令被有条不紊的运作着。而敌人的指挥风格又完全不同,他们的军官都在按照个人的本能行事,旧军人风气的满新军军官们都解开西式军服的风纪扣,等着那决定命运的一击。那些刚刚被收编的关外马匪则是高声唱歌。
出乎清军的意料之外,明军部队的射击竟是如此迅速,又打出了一阵排枪,无数的枪口跳动着焰火,又是大批清军一声不吭的倒下。但这时候清军终于响起了如同仙乐的声音:“开火!”
上万双手在这一时刻扣动燧发枪冰冷的板机,接着整个队形都笼罩在发射药的烟尘之中,明军的队形中也是无数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如此密集的排枪自然是致命的一击,接着清军中发出了一声排山倒海般的吼叫,战线分开,大队大队的哥萨克和黑龙江马队一拥而出,手持长矛,背着炸药包冲刺了过来,新军的步枪兵停止前进,无数的老式步兵们端着大刀长矛源源跟进。
但再次出乎于他们的意料,面前的明军中居然有相当数量的士兵进行了装填并进行了发射,更多的炮弹也落了下来,其中还有不少榴弹。
李恩飞骑着战马骑在第一线,心里暗暗后悔,虽然双方都刻意不攻击对方的军官,都维持着一种绅士风度,只是军官的死伤率都是同样恐怖,而新军那密集的排枪攻势提示他,对方虽然只是一个成军不到两年的部队,但是绝对有一手。
“掷弹兵准备。”
一波手榴弹后两军已经靠的很近,满清新军的掷弹兵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了大量手榴弹。背负炸药包的黑龙江吉林马队,在战前每人都得到了十两银子的安家费,此时他们用生命为代价,在明军地战线上制造出了无数的破口。
“我们都是为了理想而战,你们却为了金钱卖命,多么可耻啊!”明军的官兵如此想到。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大呼一声:“杀贼!”明中原作战军的官兵猛得跳出胸墙,双方激战在一起,就连军乐声似乎在这一时间都停息。
双方对于白刃战都有十足的信心,新明军有着历史上肉搏战无敌的威名,在北美战争中,明军先是在火药断绝的情况下彻底以白刃战摧毁了守卫华盛顿的最后一支花旗部队,在大西洋的特拉法加,就是明水兵的白兵缴获了纳尔逊的旗舰。而在欧战,法国老禁卫军不止一次的逃跑,但是明军的刺刀墙永不动摇。“子弹是懦夫,刺刀才是好汉!”苏沃洛夫传统下熏陶出来的俄**队同样是以肉搏战闻名的部队,他们训练的满清新军也有同样的作风。而满清老式步兵手里的冷兵器,白刃战中比铳剑要占一定的优势。
双方的人浪撞击在一起,用刺刀、枪托、军刀甚至拳头解决问题,就在那瞬间发生巨大的伤亡,形成一个生与死的漩涡。
明第一线阵地击破!而此时在黄河故道以南战场的右翼,双方的骑兵也爆发着一场最惨烈的斗争。哥萨克骑兵,清新军骑兵,黑龙江吉林还有内外蒙古的马队,加起来有五千或者六千。与之对阵的,是四十九个北美骑兵连,以及曾经在法军中服过役的十二个胸甲骑兵连和五个波兰翼骑兵连。经过在东亚大陆上一年的艰苦战争,这些连队平均的人数只有五十人。北美牛仔们头戴宽边帽子,手持马枪,嘴里还含着雪茄。翼骑兵面色凝重,发誓一定要击败满清八旗来证实波兰骑士的声明,身后双翼上的天鹅羽毛则在寒风中发出一阵阵好听的声音。而前法兰西胸甲骑兵们则头戴无缨铁盔,身穿胸甲大红裤子马靴,带着短枪和军刀,胸甲里面蓝色的军服上还带着法国发给他们的勋章和金穗绶带。不用军官的口令,他们已经齐整的拔出了修长的军刀,又将军刀靠在胸甲上,随着旗手将军旗前指,整个骑兵队列像层层推进的海浪一样,席卷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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