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忠孝难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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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提供文字章节) 犹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厅的阳光之中色锦囊葛长袍,捆着白色丝绸襟边,上面绣着花草连珠纹,腰上深蓝色的腰带,挂着两块油润的玉佩。书.书.网头上高髻插着一根样式古朴的白玉簪,滴水挥云绦系着髻,中间镶着一颗颜色单粉的珍珠,两道绦带潇洒地披在肩上,脚蹬一双串着珠饰的青皮布履。
李琙看在眼里,叹在心中。果然是上等巨贾家出身,浑身上下渗透着儒雅富贵之气。别看大舅哥没有穿金戴银,绸衣缎裤,但这一身下来恐怕至少要个百十个重宝。
在夏天,丝绸是暴户穿的衣料,真正家里有身份地位的贵族巨商,都喜欢穿葛布做的衣服。比如这身锦囊葛布料,出自广东雷州,乃乡下妇女织来给丈夫做衣服的料。质地薄如蝉翼,精细而坚,色如象血,选用的是木棉料,木棉花开一年一次,一百棵树产出的木棉才够织出一尺布,所以一匹布需要一个女人织三五年之久。木棉质料的葛布,轻薄,颜色古朴淡雅,夏天穿着起来凉爽透气,所以上等的锦囊葛一尺卖到两个重宝。光赵衡之身上这套长袍就得将近两丈,也就是说光这身衣服就得四十个重宝。
再看身上三块玉料,头上簪玉质百里透红,乃羊脂玉料,魑虎造型精炼凶猛再加上那层润腻的包浆,李琙肯定这是出自隋唐的古品,腰上一块春水秋山佩典型的元朝工型,虽然时代不远但同样是顶级羊脂料;另一块圆佩糖质带沁,边缘锋利包浆油润,却是典型的先秦遗物,甚至可能是出土的东西。光这三样东西,虽然不知道值多少重宝,但到了那辈子加起来不下百万元。
还有就是系头绦带中的珍珠,虽然不大,当然不会大,那种大如龙眼一般的珍珠虽然名贵,但只要一个男人戴在身上就无异于告诉大家“我是暴户”。只是细看之下,这颗珍珠形状浑圆,在阳光中出粉红光芒,一眼看去就知道至少得百年历史。
全身打扮名贵合体,古雅质朴,符合一名世家子弟的全部特征,绝无一丝商业暴户的金俗之气。书.书.网其实他赵家之前也不过是草莽英雄,但三代之下也培养出了气质高贵的贵气公子。
穿着这身行头的人,年纪比李琙大一些,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马大,一张长脸,鼻挺口方,薄薄得嘴唇上孕育着一丝微笑,细小的眼睛精光四射,一进门对着赵颖之腾腾腾走过去:“我的好妹子,可想死大哥了。”赵颖之微笑着起身,盈盈道个万福:“大哥。”形态举止同样优雅大方。李琙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赵颖之对胡启德是那副模样。
两人见完礼赵衡之才转过脸对着李琙行礼,李琙连忙行礼:“大舅哥,李琙有礼了。”赵衡之嘿嘿一笑将李琙扶起也唱个诺:“妹夫有礼。你们也是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这么偷偷摸摸地来了。”
赵颖之撅起嘴:“什么偷偷摸摸嘛,我知道你的脾气,如果提早打招呼,你不得闹得满城风雨的,我才不出那种风头。”
赵衡之笑笑坐下对李琙道:“听说妹夫把官辞了?”
李琙知道赵家在京城眼线众多,肯定早就知道了,笑笑道:“个中原因复杂,待弟弟慢慢道来,不过那样的官不做也罢。”
赵衡之点点头:是如此,不做也罢,现在朝廷形势微妙,一不小心很容易被人陷害。而且妹夫如今得罪了不少新党的人,更加危险。不过难得你激流勇退,这一点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我还想提醒妹夫一二,但妹夫辞职的消息比我的念头还早。我一开始想不通,可后来却佩服不已,难得妹夫深谋远虑啊。”
李琙给赵衡之夸得一头雾水,正要解释,赵衡之话锋一转:“刚才在外面看到李生了,我突然记得你家李叔提过,妹夫牢狱之灾,就是此人出卖的,怎么妹夫还不将他逐出门墙。书.书.网”
李琙微微一笑:“这样的小人自然有用处。”说着,两人眼神一碰,赵衡之是什么人,随即会意,对着李琙呵呵一笑。
赵衡之摆摆手,一边伺候着的胡启德和佣人们都知趣地下去了。他这才道:“妹夫这次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李琙道:“倒是有些打算,不过做起来也不容易。”
赵衡之道:“是什么?看看大哥能不能帮衬一下。”
赵颖之撅着嘴呼地站起来:“你们男人真讨厌,一见面就谈这些,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睡觉了。”李琙笑着一把拉着老婆。

赵衡之连忙道:“我的好妹子,不聊了不聊了,陪妹子要紧。妹子好久没来应天了吧,要不休息一晚,明日哥哥带你去逛逛?”
李琙道:“大舅有所不知,颖之她,呵呵,有了身孕了,恐怕不宜行动。”
赵衡之眼睛突然放大,瞪着妹子,突然哈哈大笑:“恭喜恭喜,我这难伺候的妹子终于要当娘了。”
赵颖之啐了一口:“大哥坏!取笑妹子。”说着要抡王八拳,李琙连忙拉着。大家嘻笑完了,李琙扶赵颖之到收拾好的二楼休息。李根知道李琙来了,也连忙过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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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琙安顿好家人,突然赵衡之在楼下喊他:“妹夫,你要休息会吗?”
李琙道:“怎么?有事吗?”
赵衡之道:“中午约了几个朋友喝酒,叫上你一起去结交一下。”李琙想想,答应了他。回身跟赵颖之说了一声,赵颖之一路舟马劳顿也有些累,准备休息一会,就让李琙去了。
一路上,李琙问是什么朋友,赵衡之却不回答,只说到了就知道。两人溜溜哒哒来到一个酒楼,李琙抬头一看,哟竟然是老地方“醉春楼”,心中顿时疑云丛生,难道是故人?两人走到楼上,赵衡之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将门推开:“请吧,李法司,李大人。”
李琙走到门口一看才存在心中的疑虑立刻解开了,程爵、魏星合伙在此,旁边还有两名不认识的公子哥。程爵拍着手:“刚才听说李大人驾临应天,我等岂敢不来为他接风。”旁边魏星也是微笑着站起来。
李琙道:“哪里,哪里,就算大哥不找我也会找这几人吃酒。只是大哥怎么认识他们?”
程爵将李琙拉到席上:“坐下边喝边聊,先给你介绍两位新朋友……”高个的姓王名景,字幕魁,乃任参谋都督兰陵县公王琙的重孙,今年刚好二十,今年刚出仕,就职兵部任兵部军情司主事;矮个的姓于名镇,字四野,父亲乃当朝兵部侍郎、新进刚迁了总督三北军事的于谦。于震今年只有十九岁,还没考上科举,所以仍然在帝国大学堂里读书,主修的是经济科。再问严伦去哪,程爵说回家省亲,正好不在应天。
一谈之下,李琙才知道,原来赵衡之和王景曾是大学堂的同学,王景又认识程爵,于是赵衡之来了京城之后,就和程爵魏星他们挂上了关系。一次赵衡之在和程爵他们喝酒的时候一聊,竟然得知他们与李琙认识,于是大家关系更加融洽了。
今日,李琙来了应天,赵衡之第一时间通知了这些哥们,大家本来就挺想念李琙的,于是一呼百应,立刻在醉春楼摆下一桌酒宴给李琙接风。
李琙架不住朋友们的热情上来就是三杯酒,酒杯刚放下,王景又端着杯子过来:“澜芳兄,幕魁有礼了,你的事迹如雷贯耳,仰慕已久,这杯酒你无论如何要喝下。”
李琙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那就再来三杯如何。”两位新朋友见李琙如此豪爽,自然非常欢喜,轮番上来敬酒,李琙倒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赵衡之拍着李琙肩膀道:“我这个妹夫,真让人看不明白,起初的时候,我觉得你当真是天下第一憨人,什么样的老虎**都敢摸,搞得朝野震动;后来呢我又觉得你很聪明,当你脱去牢笼成为一朝显贵时竟然知道进退,最后激流勇退辞职不干了。呵呵估计那些恨你牙根痒痒的人现在正郁闷得不行,琢磨了半天整你的手段竟然使不上力气。哈哈,痛快,来喝一个。”
李琙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大舅哥,那边于镇说话了:“是啊,其实我爹爹提督三北也是得力于澜芳兄的功劳,他是为了稳定新党的局势临危授命北上的。瓦剌作乱,北边一定要稳得住,否则青府台也不敢动手查浙江的案子。”
程爵不屑一顾地笑笑:“就瓦剌,一帮跳梁小丑而已,天朝大军打他们不如碾死一只蚂蚁?”
王景放下酒杯,眼睛一挑:“士晋兄此言差异,军事岂能如此简单。”
赵衡之**着手中玉佩若有所思道:“怎么?难道是北方战事不利吗?”此言一出,大家都安静下来,目光一起投向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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