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绯色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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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连续出台三个法案,‘票决法’‘物权法’‘窝藏法’,如此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居然让小朱的心情改善好多。想想纯属犯贱!
这天,温体仁把三个法令的定稿报了上来,等小朱签字画押之后,就算正式推行了。小朱也懒得看了,心情很愉快的连续批复了三个‘准’字。看看字迹,对自己的书法很满意,向后斜躺了下去。
以前说过,小朱在自己的座椅上,沿着扶手差不多腰部的高度,做了一圈棉围子,以便于小朱随时可以歪着、躺着、靠着,更重要的是可以跟筱筠坐在上面……嘿嘿嘿!
筱筠的宿舍在承乾宫里,所以去她那里不方便。而如果去乾清宫伺寝,则必须记在起居注上,第二天,阿萝她们一准儿拿她取笑。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在这边的御座上吃个‘快餐’什么的,这如今已经是宫里宫外公开的秘密了,但小朱是死活不会承认的,因为在办公室‘解决’问题,这事儿要传出去,实在算不上啥光彩事儿。
见小朱躺下了,绯儿连忙上前,绕过书案,站在龙椅的侧后方,帮小朱将皇冕取了下来。筱筠今天身子不方便,宫里的规矩是,‘女子月信,或有体味,此间可免轮值’所以,今天东暖阁里伺候小朱的只绯儿一人。
龙椅太大,绯儿探着身子,够着双手,将小朱的帽子放在书桌上的帽柱上,因为距离实在太远,她又图省事儿,脚下并没有动,而是尽力伸展着她的小蛮腰,呵呵,以至于水田短坎下面的粗棉中衣,都露了出来,一截粉白细嫩的腰肢映入眼帘,伴随淡淡馨香沁入肺腑,脑际之中,突升腾一股。趁她还没放好时,小朱竟然伸手,一招掬泉听涛(太极拳招式),已经伸了进去。
“啊!皇上!”
绯儿惊叫出声,她显然没料到小朱会这么色。不过她这一嗓子,倒把小朱也给吓了一跳,竟然忘记将手抽回来了,感受着手掌中那片细嫩娇柔的肌肤,也确实不舍得这么快放手,还忍不住的捏了一下,哇,爽滑紧致!果真是妙啊!
不想绯儿登时身子一晃,往地上摔去,小朱因为右手在其身,连忙左手轻舒,舞一个云手(还是太极拳),揽住了她的小蛮腰。
门口伺候的小太监,闻声惊起,但透过玻璃窗户,看见她们两个这副情境,吓得又飞也似的蹲了下去,听声音,甚至退出文华殿了。
“绯,绯儿,朕,朕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你莫要怪朕。”
小朱语无伦次的任由嘴巴指挥大脑,绯儿羞愤的满脸通红,挣脱开小朱的掌控,站起身原地跺了跺脚,跑出去了。
留下小朱一个人,呆了一瞬,赶紧合起双手,拢到鼻下,深深的一吸,哇!少女的馨香果然还没散尽,吸完之后,不舍得吐出去,连忙再深深吸上一口,心中的那个美啊!别提多过瘾了!
“万岁,您起驾吗?”
逡巡着蹑进来的小太监,见小朱这样一副色狼模样,说话时的声音里,不禁有些怯生生的。
“嘿嘿嘿嘿,起驾回宫,另外你去跟内官监的说一声,今夜晚膳让绯儿过来伺候。”
……
北海安乐堂是紫禁城工作人员的隔离病房,凡是宫里的宫女或者太监生病了,都要到安乐堂去休养,如果关系硬的,治疗会及时一些,如果不招人待见的,多数竟然就一病而去,要多汗有多汗!
但后世药店多以堂为号,其根源就来源于安乐堂这三字。
虽说宫里这些年来,一直在缩编,整体工作人员的总数不是很多,但规矩依然保持。凡有宫人生病的,多是由内官监的人安排过去养病。
因为绯儿的性子利索,人也爽快,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因此,安乐堂的司堂女官,就由王承恩上报两位皇后之后,安排给了绯儿担任。
绯儿担任之后,立刻进行了很多的改革建议,因为王承恩性子敦厚,对安乐堂的福利和设施的改善计划,基本都是同意并支持。时间久了,现在的安乐堂名符其实的安乐喽。
小朱说这些不是罗嗦,而是绯儿以安乐堂有事处理为由头儿,晚膳的时候,竟然出宫去了。一直等到酉时二刻,小朱才彻底醒悟,绯儿今天是不会过来了。
凭借小朱自己原本的‘良好’感觉,绯儿其实也在等着这一天呢,可到正日子口儿了吧,‘这小妮子竟然跟朕这拿上劲了!’
小朱同时也在猜想,宫里现在怕是传开了:万岁爷终于想起收绯儿了。结果,嘿!绯儿姑娘原来没看上万岁呦!
“哼!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抗旨!看来朕这些年是太放纵她了。”
小朱可是一个多月不知肉味的生猛汉子啊,如今刚刚有点之火,竟然遇到这个软钉子,搁您这,您能没脾气?
“回,回皇上,安乐堂确实,确实。”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们都嗫嚅的不敢答言。倒是曹化淳机伶,早不知躲那里去了。
“行了,”小朱不想再忍了,眼瞧着两个小太监被皇上吓的一哆嗦,不知为什么,心中的怒火更胜。也不穿衣服,直不愣怔的跑了出去。
“皇,皇上,您穿件衣服。”
两个小太监手足无措的跟在小朱后面,迭声的哀叫。
但咱是谁啊?咱是皇上,放个屁都是圣旨。哼!
当小朱来到正殿的时候,殿门已经落锁,小朱抬起脚就踹,脚尖刚好踢在了横闩上,专心的疼痛,令他忽然产生了杀人的。抬起眼,正好盯住了两个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太监。
“哎呀,娘咧!”
两个小太监吓的惨叫一声,转身便跑。
呵呵,小朱傻笑了几声,想不到自己的手下,倒也机伶。
“来人啊!朕的宝剑哪?给朕拿来。”
话音落下很久了,但余音仍在回响着,在偌大的乾清宫内,造成了阴森的氛围。
嘡啷啷,只闻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小朱的那把穆字金刀,贴着地面滑到了小朱的面前。抬头,是那两个小太监,躲在远处的阴影中干的好事儿。
哼!小朱闷吭一声,伸手拎起穆刀,两个小太监一哆嗦。小朱用左手威胁性的点了点他们,每点一下,他们两人便矮上一截,点到最后,两个小太监半爬半卧的往更暗的阴影中躲去。
铿、铿、铿,小朱的穆刀不愧是御用的,只三、五下,厚实的横闩就被小朱砍断,抬起脚一踹,小朱忘了这两扇大门是向外开的,结果两扇门叶子突然向里弹开,分开。脚下依然因为刚才踢门闩的动作,而疼痛着。不及闪躲,被厚厚的宫门撞了一个趔趄,额角生疼,用手揉了几揉之后,头发自然就散落下来。
借着月光小朱忽然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仿佛看到一名披头散发,身穿黄绸子中衣的年轻男子,高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来到乾清宫门前的石阶上,男人脸上的神情满是癫狂的神态,他站在那里,仰首望天,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却又像是大脑短路,已经忘了该做什么了。

忽然,男子将目光放下,开始四面观瞧,这个动作,引发出连串的惊呼与惨叫。
“可了不得啦,快散开啊,皇上发癔症啦。”
门外早聚集了一堆的人,都是各个主子派过来听消息的,有皇太嫂懿安皇后的贴身太监,有皇后、两位贵妃的贴身宫女,更有留住在宫内的历朝公主们的下人,甚至还有晚上睡不着,跑这看热闹的。一时间,太监宫女四散奔逃,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几名当值的侍卫,努力的往前走了几步,但随即,便被皇上满脸的杀气所阻,踌躇着不知是进是退。
被称为皇上的年轻男子,举起整个大明都向往的穆字金刀,开始劈砍起汉白玉雕成的栏杆来。
咔、咔、咔,汉白玉的石质很坚硬,比一般的石料都要来的坚硬,但再硬,硬不过穆刀,几下之后,石屑纷纷飞溅。不过话说回来,像这位先生的砍法,虽说对石栏杆造成很大的伤害,但对穆刀的损毁却更加严重。
“可惜了一把好刀啊!”
一名多嘴的侍卫眼见这把最名贵的穆字金刀,被砍的卷了刃,变了形,心疼的不由喃喃说出了声。
然而声音再低,皇上也听到了,毕竟是练习了六、七年太极拳的皇上,听力倒还真好,年轻的男子忽然停止了对石头栏杆的摧残,转头蔑视的看着几名侍卫。
“白痴,栏杆才是国宝,破刀算什么?”
“……”侍卫们无语,紧接着,大家惊异的发现,皇上竟然练上了刀法,皎洁的月光下,刀似白链,人若蛟龙。团团刀花将皇上那并不算很健壮的小身板都给隐藏了起来。
“皇上身手不错啊!”
多嘴的侍卫再次忍不住开口。
“不错倒是不错,但这是剑法啊!”有经验的侍卫。
“穆刀舞出剑法,皇上还真厉害!”多嘴的侍卫。
“好刀法!”一个喜欢拍马屁的侍卫。
“应该是好剑法!皇上!好剑法啊!”还是多嘴的侍卫。
“闭嘴,笨蛋,还不去叫阁老去。”那名有经验的侍卫。
“但这禁中内旨,咱们怎么发啊?”多嘴的侍卫。
“对了,我去找贺将军去。”喜欢拍马屁的侍卫。
不大一会,贺赞牵着一匹大高马来到了乾清门外,他站在马鞍上,扒着宫门,自缝隙中,看到了皇上正在瞎折腾,四周围满了人,有宫女、侍卫、太监,甚至还有几位公主和娘娘。
贺赞吓得直接一个墩,摔坐了地上。
“贺将军,这可,这可如何是好啊?”
贺赞惊讶的顾不,连忙跳了起来,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曹化淳。
自从下午知道皇上想收了绯儿,绯儿不从出宫躲到安乐堂后,胖曹就一直躲在外殿了。乾清宫宫门一锁,他就更不用进去顶雷了。因为最近皇上不正常,已经是内外廷的共识了,大家都奇怪,怎么如今国事有复兴的希望了,皇上反倒愁眉苦脸来?所以,胖子曹今晚决定不进内廷。
原本他的计划不错,但他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发起疯来。这疯魔闹的,还挺有动静。胖子曹又犯起难来,因为他今天按例轮值。
“曹,曹公公,”贺赞那知道这其中的底细,他只是奇怪,曹督公是怎么出乾清门的?但由不得他多想,连忙干起了份内的事情。
“曹公啊,为今之计,只有叫内阁的阁老们尽快赶来,于乾清门外叩驾问安,小将请懿安皇后的旨意,入内殿去把万岁的刀给夺下来。”
“啊?”曹化淳吓的一哆嗦。他没想到贺赞这么有胆量,敢去抢皇上的刀,但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只好点点头、拱拱手,转身向外跑去,跑了几步,曹化淳又停下来,侧耳听里面传出来的喧嚣声。他转身弯着胳膊、弯着指头,颤声的问:
“贺将军,你听,里面难不成是叫好声?”
贺赞满脸匪夷所思的神情,摇摇头,没说话。曹化淳于是认定是自己的幻觉,连忙跑进了黑暗中。
贺赞其实也觉得里面的声音是叫好声,但他哪敢承认?转过身,勒了勒腰带,紧了紧袖口,然后伸右手拍了拍白马的脖子。脚下用力一踩马镫子,再一脚踩在马鞍子,贺赞的身躯,犹如飞鸟般高高跃起,将到门檐处,双手一搭,腰下使力,口中开声。直接翻进了乾清门内。
“陛下,贺赞救驾!”
贺赞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来了这么一嗓子。
门里面的侍卫们,早已拔刀警惕的将他包围了。
“在下贺赞,闻宫门有变,特来护驾。”
贺赞很满意自己手下的专业素质,连忙出声高喊,边喊,贺赞边将身上的甲胄、兵刃、火铳等物一一卸下,到最后只穿了戎常服,站在那里。
“哦,将军,您可算来了,皇上舞剑已经有两刻钟了。”有经验的侍卫。
“舞剑?”贺赞自问眼神还不错,“皇上手中拿的,不是穆刀吗?”
“将军,皇上拿的是穆刀,但耍的,却是裴公剑舞呢!”多嘴的侍卫。
“将军,早想良策才是,免得皇上累脱了力气啊!”拍马屁的侍卫。
贺赞抬头观瞧,皇上舞的剑舞还算严谨,从武人角度,皇上的心智起码现在是正常的,体力上也还好,于是,贺赞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
这一夜的折腾,后来在小朱的起居注中,由曹化淳主笔创作,高起潜参与策划,王坤润色删改,杨春翻查旧档。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
丙子辛卯辛丑(崇祯九年四月一日),酉时三刻,忽有数魅,做人语,摄烛影,榻前乱矣。
乃呼喝持刃追击,先截斩正殿,既攒铡玉阶,余一魅,变幻尺二小人,僭缠与上。
所持刃,尽折卷,仍奋勇而击。左右从人,围而不敢上前,恐误伤圣驾耳。
后锦衣卫当值千户贺赞,去除甲胄刀兵,常服赤手,护驾于前,终尽杀魅于宫前。得断闩、碎石、白鼠各异,当为通灵矣。
是夜,繁宿尽偃,月悬中天,其华若昼。而妖魅尽除,当天佑大明之兆也。
大家看明白没有,中国史中,历来不乏神迹,其实都是这么忽悠出来的。
注:
水田短坎
水田衣,是明代妇女最喜欢的常服,用花色艳丽的碎布头拼接而成,一般来说,贵妇人是不会常穿的。绯儿属宫女,同时明代民风通融,女子可以穿水田衣出入正式场合。
短坎,半截子上衣,长短应该是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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