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渣(下)补更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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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两家在逃亡的一路上被后金连番追杀,到达山海关的时候,数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十余人。
但令人寒心的是,到达山海关之后,当地的一名游击将军看上了张庭安的二姐,将那名女子强抢了回家几度凌辱之后才放了回来,张庭安的二姐羞愤之下当即自尽了。
金张两家原本就是军户,能够从千军万马中死里逃生本事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就在张庭安的二姐死后了第二天,两家人各自留下了一名未成年的孩童,其余人则在一晚埋伏于街道两旁,拼着性命击杀了那名游击将军和他的亲随三十多人。
后来金张两家主犯判斩立决,而张庭安和金信直由于年龄不到,况且已经是军户,发配无可发,便被送进了关宁服役。
但是这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进入关宁后,他们也遇到许多原来广宁逃来的军官与士兵,一听说是金张两家之后,都给予很大的关照。
或许是因为见惯了世态炎凉,这两个家伙从此后对于金钱格外关注,铁公鸡上也要拔下一层毛,宁远内的商户基本上都被他们勒索过了一遍。
至于陈睿,原生于豪门大家,其父陈怀礼本是陕西的一名千户,但偏偏陈睿却是家中一个不得宠的小妾所生,自小受尽家中其他人欺负。
在陈睿十六岁之时,一次不小心将家中主母也就是陈怀礼的正妻的一件喜爱的瓷器打破,于是盛怒之下的正妻就先叫家人将陈睿痛打了一遭,又把陈睿的生母找出来百般凌辱,寻事把陈睿的生母轰出了家门。
与常人不同,自小受惯欺凌并没有让陈睿胆小怕事,反而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而更加可贵的是让陈睿懂得了隐忍的道理,眼见自己的母亲受到欺负,陈睿先是低头认错,待安顿好母亲之后,趁着一天夜里摸入正妻的房中,然后找了件瓷器朝着惊慌失措的正妻头上狠狠砸了几下,直到砸得对方头破血流不省人事才大摇大摆地溜出陈府,开始了自己的流亡之路。
流亡后的陈睿很快就找到了以前的朋友,并且在朋友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份很有性格的工作——当响马。
自从当了响马,陈睿很快爱上了这份充满冒险精神的工作,并且由于他头脑冷静,好勇斗狠,很快便在众响马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他所在的那部响马的二当家。
虽然在短时间内成为了二当家,但是作为一个有头脑,有性格,有知识,有理想的响马,陈睿却对于自己上司却越来越失望,因为他发觉大当家的目光总是太过短浅,常常因小物而失大利,因此在成为二当家后不久,陈睿就找了一个机会,将原先的响马头子给软禁起来,自己真正当上了大当家。
毕竟是军户世家出来了,陈睿执掌大权之后,立刻对于自己的部队进行了整编,将那些混吃混合不干事的家伙以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坚决态度全都予以剔除。

最后带领着自己的部队横扫了自己所在区域的其他响马,并且每到一个地方就从当地选出精壮继续充实自己的部队,很快就成为名震陕西的响马头子。
不过这种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就在陈睿风风光光当大响马的时候,朝廷却不知从哪查出了他的身份,直接命令他的老子带兵剿灭陕西响马,陈怀礼久在高位,哪里想到这种祸事会降到自己的身上,接到命令当天就派人连夜送信给自己的儿子。
虽然说关系并不亲密,但是毕竟对方是自己的老父,而且生意也不如往常好了,无奈之下的陈睿只好将队伍解散,然后带着大当家以及自己的亲信去找自己的老子招安。
最后的结果自然皆大欢喜,由于陈睿平时没像其他响马一样抢劫富户和地方(主要是他认为派人探路望风太麻烦),而且当响马期间也剿灭了不少凤翔地区的响马(陈睿认为从响马那抢钱来的直接和快速的多),并且能够响应朝廷号召带着自己的亲信主动要求招安(附近的响马都被他抢的差不多,再抢下去估计只剩下人了),更加可贵是他愿意向朝廷贡献一部分军费(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一点零头),再加上他不是首犯(一直被软禁中的大当家这时候终于发挥了作用),陈睿居然还混到了一名七品武官。
回到家后,陈睿在家里的地位立刻得到了提升,就连从前作威作福的正妻也对他避让三分。
不过该来的总还是要来,担任武官后的陈睿发现自己实在适应不了官府平淡的日子,一日与上官不和,打了上官之后就又找了自己从前的亲信跑回了自己家中。
但这回陈睿并没有急着逃跑选择当回响马这个没有前途的职业,而是找了一份更有创造性的工作——造反。
这个时期陕西造反的风潮此起彼伏,虽然都是些小打小闹,但是陈睿很看好这个新兴行业,认为这是一份既有挑战性并且成功后回报也相当可观的工作,一面准备着急自己的旧部,一面同军中有共同志向的同志紧密联系。
谁知道这件事情被陈怀礼听闻,为了不让陈睿连累家中,陈怀礼连夜派人包围了陈睿极其亲信,结果,大业未成的陈睿就被发配到了辽东,不过由于陈怀礼的上下打点,生活过得倒也不错,渐渐对于欺男霸女起了兴趣,过不多久就要道宁远内惹是生非。
几人因为恶名先后认识了,因为臭味相投,所以李世华就凭借着自己的关系将几人都借调道了自己的部队,而其他关宁军则巴不得送走这些瘟神,自然一律通过。
当李世华和一众人将自己的遭遇讲完,目瞪口呆的李信和柳国忠一直愣了半晌,李信一杯酒下肚,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这地方都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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