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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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二狗有点为难,瞧了李信一眼,小声说道:“哥,我娘和那群娘们都已经冻了一天了,再大晚上走恐怕撑不住。”
“撑不住也要撑,难道等死?!跟他们说带一匹马过去,如果走要天亮就把马杀了吃肉!”
李信拍了一下流着口水的二狗,小家伙立刻象马驹子一样飞快地跑了出去,集合四处巡逻的伙伴们。
“等甩开该死的鞑子,我也能喝上一碗热汤了。”李信有点想入飞飞,但随即想起来这群人里都没带锅。
折腾了一晚,等大家伙都走后,几个孩子和李信几个人将马匹都围成了一圈,然后几个人就拿个单子凑在一起睡了一晚。
第二天,果然如李信料想的一样,不仅雪停了,就连天空也放了个大晴天,发白的阳光照在白皑皑的雪地上直让人眼睛疼,李信估摸了一会,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刻,才带着一群人骑着马往西走。
天气看起来是很不错,并且风也不是很大,似乎还有渐渐变小的趋势,但单靠马蹄印子在沿途上留下点印记,李信和几个小家伙还是不太放心,出发前索性从周围旮窝里找出点乱七八糟的杂草混着雪水,几个小家伙还都贡献了一点“童子尿”,也不管马愿不原意,全往马嘴里面塞。
李信想了想,好象自己忘了点什么,猛地一拍脑袋,一群人又点了团火,再用雪水浇灭了,剩点残渣放在那,作为引诱八旗兵的路标。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也差不多是正午时分,昨天战场上的尸体和血迹都被大雪被盖住了,想找都难。在辽东呆久了,难免都会有一点游牧民族的习性,李信挥了挥手,一群人都争相上了马,姿势看起来也都还有模有样。
李信很是威武地骑在马背上,扫视了几个小家伙,破有气度地开口讲道:“老子就一句话,撒欢地给老子跑,要是谁被鞑子抓着,那就是死!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几个男孩大喝一声,也不等李信命令,“哄”地全都向西可劲地跑。
“他妈的,老子还没说跑呢!”李信大骂一句,生硬地打了下马鞭,也跟着追了上去。
一行人跑了大约个把时辰,似乎小家伙的恶作剧起了效果,有几匹马开始渐渐支撑不住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瘫倒在了地上,李信看了看天色,如果后金的骑兵够快,速度至少是自己这群菜鸟的三到四倍,那现在距离自己这些人大概也只剩下不超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了,随即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二狗!”李信瞄了眼自己旁边的二狗,指着其他孩子说道:“你带着他们和四匹马都给老子向南跑,跑得远远的,然后丢下马往东找有弟和你娘他们。”
“那哥去哪?!”被李信从大汉身边救过来的小胖子吸了吸鼻涕,慢幽幽地替其他人问了个问题,然后用手捏了捏鼻涕向后一甩,撅着嘴说道:“哥肯定又是象我爹一样,想自己引开鞑子然后让我们跑!”

“孙小胖子,看不出你小子人挺胖,人倒是很机灵。”李信打趣说道。
小胖子是孩子们中年岁可以排到第二,被李信这么一称赞,立刻骄傲地挺了挺胸,却越发凸显了自己肚上那高高的“油水“,小胖子家里本来是书香门第,永宁被攻破之时全家才做了旗人的奴隶,不过他的父亲却一直心向着大明,在这次复州地区的大暴动中,孙小胖与二狗的父亲是众多的发起人之一。
“少跟俺们绕圈圈。”小胖子左旁的一个破为壮实的不屑地瞧了瞧小胖子。“哥是想自己去冒险!不行!”
“大黑子说得对,哥不能一人去冒险!”
二狗开始高声叫道。
小胖子终究是抵御不过严寒,鼻涕又再度搭拉地一脸,但还是颇具声势地抬头说道:“对,我爹也说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象个爷们!”
“我爹也教我‘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队伍里个头最矮的小家伙嘟起小嘴,白净的小脸气得通红,大声叫道。
大黑子叉起双手,怒气冲冲地望着李信,但是一看到李信盯着自己,立刻低下了头,但声音更大了几分。“杀鞑子!!!”
一群小家伙越说越兴奋,竟然全然忘记了李信平时的可怕,全都群情激昂地叫喊道,俨然是要暴乱了。
李信真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被这几个小家伙看穿,的确,一旦等到那队斥候发现自己被骗,那一定会折返回去搜寻,这样那群孤儿寡妇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的增加,所以到时候就必须有人能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并且作为唯一能做主的男人,李信自然把自己作为第一人选。
李信心里一热,但是脸上却做成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对着孩子们喝道:“都他妈给老子滚回去!老子杀的人比你们吃的米还多!”
“扑哧!”几个孩子相互看看,立马都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李信也是一怔,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病,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哥,娘他们那,有有弟他们照顾着不会有事的。”二狗忽然凝重表情说道:“俺们几个既然跟来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如果你赶俺们走,俺们就跑回去杀鞑子!”
“对,杀鞑子!”
“为俺爹报仇!”
李信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眼前这几个家伙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板着脸说道:“那老子就让你们留下,不过到时候要跑得快些!”
夕阳渐落西山,夜色也越发浓烈,但是却仍旧没有发现人的影子,乳脂色的圆月已经高挂在天空中,月光的银色与洁白的大地交相辉映,透着淡淡地明光。一群人待在雪里虽然稍微好受点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李信看看天色,等到了天黑时分,后金斥候们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在初春的东北,小队人马夜间行走基本就是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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