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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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要去哪儿?”时泽问。
已经吃饱喝足睡够了的几个人站在天恩的小院里悠闲的喝早茶,天恩的小香炉的盖子转了个方向,散发出来淡淡的微甜的香气,让人觉得这个早晨慵懒而温暖。
只是接下来去哪儿?这还真是个问题。
“十五至二十年前,多沙西格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阳炎问,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那位预言者的线索。
“你们想了解什么?”天恩反问道,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可以说知道,也可以说不知道。
“一个人,很厉害的人。”阳炎紧盯着天恩,他已经感觉到天恩似乎知道些什么。
果然,天恩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如果你知道关于他的线索,请一定要告诉我。”阳炎急迫而又恳切的追问,“我必须要找到他。”
“我不知道你说的人,”天恩摇摇头,“不过那段时间多沙西格确实发生过一件大事。”
“什么事?”
“这件事你们也知道的啊,就是海神之泪的出现。”天恩喝了一口茶,“大概是在十七年前吧,我八岁那年。”
阳炎沉默着,海神之泪上面有着霜华石的气息,或许,这两件事情本身是有关联的?
“请告诉我。”他不能错过任何一点与它有关的线索。
“嗯,”天恩优雅的放下茶杯。“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海神祭的前一天,有个小孩在即将举行庆典的海岸上发现了这块石头,红色的石头落在白色的沙滩上,被蓝色的海浪冲洗着,十分显眼,于是这个孩子就找来了当时还年轻的村长,村长看了很久后对孩子说,这是海神送来的警告,村里就要出大事了,因此,海神落下了血红的泪珠。他叫孩子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海神之泪就成了海神祭那天出现在祭台上的宝物了。”
“这和你以前说的可不一样。”庆融捏着杯子问道。
“除了村长和那个孩子,所有人都以为是这样的传说。”天恩微笑,“不过凑巧,我就是那个小孩。”
“哦?那村子里真的出事了吗?”
“是的。”天恩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了起来,“那一年,来了许多的外地人,他们捕捉只在多沙西格生存的极乐鸟,原本数量就少的极乐鸟很快就失去了踪迹,极乐鸟是多沙西格的圣鸟,但是没人敢反抗他们,因为他们握着犀利的武器,任何违抗者都被当场处死,并且,他们闲暇时也以猎杀岛上的动物们取乐,那一年,整个多沙西格都被血气所笼罩,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提起的伤痛。”
“你们来时遇到的那的极乐鸟,是我所知道的最后一只。”他顿了顿,“因为找不到极乐鸟的踪影,那批人离开了这里,但是,在这片海中的群岛上,却再没有那些鸟儿赞美自然的歌声,只剩下超度亡灵的安魂曲。”
极乐鸟,那样一种姿态优美的生物,却被残忍的屠杀,纯净的白,染上血腥的红。
屠杀,就像他的族人,哪些生动的身影,一个个在他眼前倒下,原本清晰的世界变得血红一片,像是血滴沾进了眼睛,却怎么也抹不开。
“嗡”,阳炎忽然感觉到一声细微的鸣响,象是共振,来自他的胸口。
海神之泪?他把手放到胸口,手下的石头在轻轻振动着,好像要诉说什么。
它有霜华石的气息,说不定是霜华石的碎片,也说不定是与霜华石有过长久的接触,它会不会记忆下什么东西?
阳炎闭上眼,把心封闭起来,只凭本能去感受它的磁场。

渐渐的,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座山,没有植物,山口浑圆,似乎是座火山,山下有一个小镇,一条不是很宽的河从小镇边上流过,远处模模糊糊,好像是一片树林。
图像忽然中断,海神之泪也不再动了。
阳炎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得很大的脸。
“啊!”
受了惊的阳炎本能的打出一拳,正正打在庆融的下巴上,痛得庆融呲牙咧嘴的揉着下巴。
“狐狸,我上辈子欠你钱了么?”庆融哀怨的看着阳炎。
“谁叫你总偷偷摸摸的。”阳炎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
“哇,太过分了啦,我只是看你忽然呆住,想摸摸你有没有发烧而已。”庆融委屈不已,眨巴眨巴眼睛可怜的看着阳炎。
“好了好了,阳炎,刚刚你怎么了?”看着苗头不对的天恩赶快出面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争吵。
“没什么。”阳炎冷冷的瞪了庆融一眼,“刚海神之泪有点异常,它传递给了我一个地方的信息。”
“什么样的信息?”时泽非常感兴趣的追问。
“一个靠着火山的小镇,旁边有条河。”
“就这么多?”庆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怎么知道是哪儿啊?”
“我想是往东边走的弥铃吧。”时泽摸着下巴回答。(庆:你摸什么下巴,你是在讽刺我吧?)
“嗯,离这里比较近的镇子里只有弥铃比较符合这个情况。”天恩肯定了时泽的答案。
“就这你们也知道?”庆融和阳炎都很吃惊。
“当然知道。”两人也都微笑着回答,只不过一个笑得温柔,一个笑得奸诈……
“那么吃过午餐就准备上路吧。”
太阳升到正空的时候,众人又在那个小船上了,摇船的老人看着天恩的包袱有些疑惑的问,“天恩医师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出一趟远门呢。”天恩的笑容有种莫名的亲和力,“不过不用担心,我把白夜留了下来,有事它会通知我的。”
“这样啊,”老人点点头,“那你出门在外一定要自己多注意点了。”
“嗯,我会的,谢谢你。”
这时候的阳炎面色发青的躺在了船底,庆融坐在阳炎身旁,时泽在到船头张望风景,豌豌在天恩肩上睡觉。
天空就像他们来时一样,如同被海水浸泡过般的蔚蓝,和几丝被风拉长的白云。
远远的,时空仿佛又恍惚了起来,空灵的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淡淡的哀愁和不舍的依恋,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落,坠进歌声里的那个没有自我的世界。
海潮把小船越推越远,歌声也渐渐消失,但没有人说话。
“是极乐鸟在为你们送行吧。”老人望着多沙西格的方向,“这次它没有现身,但用它的歌声在为海神的客人们送行。”
“嗯。”天恩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了船尾,也看着多沙西格的方向。
海风吹起他浅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衣袍,如同来时一样。
忽然歌声从天恩的位置四散开来,曲调优美,音色柔和,就像在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远远的,又响起了极乐鸟的歌声,与天恩的歌声应和着,变化着,声音依旧空灵,曲调依旧舒缓,只是没有了哀伤,温柔的歌声像一只温暖的手,慢慢抚慰心灵的创伤,让人心境平和。
小岛渐渐淡出了视线,而前方的路依旧望不到尽头,只是,即使艰险,即使痛苦,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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