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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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隋央坐在沙发上抱着那只HELLOKITTY,闷闷不乐的看着电视,沈慈收拾好碗筷,也坐到沙发上。
都没有再说话。
沈慈打破了沉静,说道:“怎么不说话了。”
隋央没有理他,抓着HELLOKITTY摆弄着。
沈慈拉住隋央的手,说道:“还在不开心吗?我晚上可以多陪你一会。”
隋央缩回手,闭着眼睛。
“别这样。”沈慈又拉住隋央的手,说道,“我不是故意说的,是你先问我的。”沈慈指的是刚吃饭时说的话。
“不是的,我不是为这个。”隋央看着沈慈说道。
“那是怎么了。”
“沈慈,有个女人会煮好饭等你回去吃,因为你是她的男人。可你,却来这里煮饭给另外一个女人吃,那是为了什么?”隋央深呼着气说道。
“沈慈,你错了,我也错了。”隋央认真的说道。
沈慈一时愣住了,这是他们共同一起一直逃避的现实,隋央突然说出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要如何回答?
隋央,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到底爱谁?自己从来不敢比较,心惊害怕。
隋央,我马上和她分开,我要和你在一起。
怎么可能?
自己怎么可能和孟瑶开口?孟瑶有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伤害?
错的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既然知道错了,还不知道改?
为什么?
沈慈内心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一些压抑的东西翻山倒海的涌了出来,浑浊无比。
隋央说道:“沈慈,你回去吧。”
“小央。。。。。。”沈慈黯然说道。
“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慈呆坐了一会,拿起包,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隋央,她死死的抱住HELLOKITTY。
沈慈路过倍顺的时候,进去买了两瓶青岛啤酒,然后坐在天桥的楼梯上咕噜咕噜的灌掉。
没有打的,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着。
很久很久以前,和隋央的每次吵架后,心情有时会低落,有时是生气,那只是纯粹的低落与生气,因为那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三个人,事情变得复杂,一些要想的要压抑着不去想,因为一涌现出来,就不断的抨击着内心,带着严厉的责问,浮现着痛苦的选择,三个人的关系,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沈慈不敢想,自己是虚伪还是懦弱还是无耻?沈慈问着自己。好吧,就算是自己全部承认了那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再发展下去,他会带给隋央什么?而带给孟瑶的,又会是什么?
伤害。
无可避免的伤害。
一个为妻与一个为妾?
谁是妻?谁是妾?谁又愿意?
不说现在不是古代,自己又何德何能?
沈慈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走到家,沈慈刚想掏钥匙时,想起了孟瑶和他说过:“沈慈,如果不是很晚,回家就按门铃,我喜欢开门迎接你的感觉。”
沈慈大力的拍拍自己的脸,深呼了几口气,按下了门铃。
孟瑶一脸微笑的开了门,从他身上取下包包,说道:“这么早?逃跑成功了?”
沈慈也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是啊,找个机会先溜了。”
“要不要再喝一碗鸡汤。”
“好的。”沈慈不想拒绝,因为他知道孟瑶喜欢看他吃东西的样子。
“你先去擦把脸,我去热一下汤。”孟瑶开心的走进了厨房。
沈慈擦完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着,沈慈,你真贱。
喝汤的时候,孟瑶托着下巴一直看着自己。
“怎么了?”沈慈摸摸自己的脸,问道。
“没,就喜欢看着你。”孟瑶一脸的开心。
“喝慢点,烫。”
“不烫,好喝。”沈慈说道。
“那再喝一碗。”
“好的。”
“你喜欢喝就好,就怕你不喜欢。”
“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看你一脸疲惫的回来,我就心疼。可是看你喝汤的样子,我又欣慰。沈慈,你在外面尽管拼搏着,我是你贴心的后盾。”孟瑶说道。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充斥着沈慈全身,沈慈拿汤勺的手哆嗦了一下,鸡汤溅了出来。
“烫到没,叫你别那么快的。”孟瑶赶紧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好喝嘛。”沈慈讪讪的笑着。
“沈慈,你明天晚上没事吧?”孟瑶问道。
“没事,怎么了?”沈慈想着,以隋央的性格,这几天估计是不会理他了。
“那明天我们去逛逛,我们蛮久没出去走走了。”孟瑶说道。
“好的。”
“太好了。”孟瑶拿着碗开心的进去打汤。
“沈慈,一会看片吗?”孟瑶在厨房里问道。
“有点累,我们早点休息吧?”沈慈哪里有看片的心情。
“也好。”
两人躺在床上,孟瑶很少要求沈慈抱着她睡,她只要沈慈躺在身边就可以很快的入睡。沈慈睁着眼睛,脑子一团混乱,隋央和孟瑶的样子不断的交叉重叠着,久久不能入睡。
眼镜熊已经买了单在大堂等林少月,两人出了会所,眼镜熊问道:“怎么样?没问题吧?爽不爽?”
“爽个毛哦。没搞,就看电视。”林少月说道。
“不是吧!你。。。。。。真的有问题?”眼镜熊很吃惊。
“也许吧。不说这个啊,心烦。”林少月打断了这个话题。
“要不我们去酒吧玩玩?现在还早。”
“不去不去,无聊死了,我送你回家。”
“好吧。”
都市的夜其实比白天更加的繁华,川流不息车辆的白色灯光和两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交织在一起形成眼睛不断捕捉到的绚丽闪现,车上先是放着丽塔史塔里希的<<莫扎特歌剧中的咏叹调>>,没放一会,眼镜熊就大叫着:“干哦,这是什么鸟,难听死了,来点别的。”
好吧,跟这个近两米的粗人一起听古典音乐确实是我的错。林少月想着,他只好选了伍佰的小姐免惊LIVE版,眼镜熊就立刻吼起来:“one!two!one!two!threefour!啊!头前小姐实在生得有够*。”
林少月摇下车窗也跟着吼起来:“皮肉粉粉又点胭脂,走路实在有影这有味,拐来拐去看得心花开。”
“头前小姐实在大方又伶俐,头发乌金油又有香味,红红的嘴唇跟白白的牙齿,看来看去还是你最美。”
“小姐小姐请你不用惊,我不是人家说的那种流氓,平常时虽然真爱臭弹,看到美丽姑娘,我就不知要安怎,要安怎?”
“虽然我书是读没多少,人生到这也有二三十岁!不过我是个善良老百姓,饮了酒以后我也不会乌白花。”
“小姐小姐请你不用惊!小姐小姐请你不用惊!我不会给你安怎!”
“小姐小姐请你不用惊!小姐小姐请你不用惊!我不会给你安怎!”
一首吼完,眼镜熊虽然五音不全,但是仍大呼过瘾:“这种才爽啊!”
“熊仔,问你个事情。”林少月关小音量问着他。
“什么事情?”
“你们怎么不抓那些桑拿?”
“怎么了?”
“没,好奇而已,虽然牌子上是写着桑拿洗浴,其实大家都知道是色情场所啊。”
“凡是存在的即是合理的。”眼镜熊说道。
“啥?”林少月被震到了。
“凡是存在的即是合理的。黑格尔说的。你不知道吗?一个大哲学家。”眼镜熊解释着。
“干,我知道是黑格尔说的,但是从你嘴巴说出来让我太吃惊了。”
“你什么意思?”

“狗嘴吐出象牙啊。”林少月称赞他。
“赶羚羊!”眼镜熊骂道。
“哈哈。”
“以其用高压手段去强行制止那些桑拿洗浴中心从事色情活动,不如用疏导的方式,这就像大禹治水一样。”
“啥,大禹治水。太神奇了,你变厉害了,熊仔,真的,不是笑你。”林少月第二次惊讶。
“嘿嘿,我当警察后是有比读书时爱看书啦。”眼镜熊不好意思了。
“你继续。”
“如果关掉这些场所,你知道什么会变多吗?”
“打手枪的人?”林少月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你死一边去!是暗娼和流莺。你知道暗娼和流莺变多会有什么后果吗?”
“影响市容?”
“答对一部分,最关键是失去了对从事色情服务行业的人失去了控制,疾病的传播也会变得更加容易。在桑拿场所,至少有规定要定时检查女孩的身体健康状况,至少不会发生其他犯罪行为,虽然女孩与中心的抽成是四六开,但是至少有个保障。不像我们打击的那些放送色情卡片,街上拉客的*集团,那些鸡头底下的女孩就更加的苦命,不仅抽成很低,不被当人看,有的还要迫于威胁帮一些犯罪团伙贩毒诈骗偷窃勒索。所以,规范是比封杀来得好的。”
“你好厉害。”林少月目瞪口呆的听完眼镜熊分析完。
“不是我说的,是老前辈说的。”
“不不,你能清楚的转述完也很厉害。”
“干,能不能不说这种话题,说这个还不如讨论哪间桑拿的女孩比较漂亮。说这个烦死人了,这个社会很多东西不是你我能讨论得来的,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
“熊仔说得是,不说了不说了。”林少月心想,说得也对,古人老早就讲过了食色性也是问题的起源。弗洛伊德也在《一个幻觉的未来》中断言:“人是一个受本能愿望支配的低能弱智的生物。”
“我更关心的是如何抓住一些该死的混蛋。你知道前两个礼拜前发生的一起命案吗?”
“有点印象。是个女的吧?”林少月说道。
“是的,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然后??”
“凶手不仅杀了女孩,那混蛋还把头割走了!”
“啊?又出现一个变态。你就是为这事烦躁?”
“是的,跟踪的几个线索全断了,案情一点进展也没有。妈的!”
“你干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烦恼。多和同事讨论啊,分析啊。”
“哎,我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啊。每次只能听同事说,总觉得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而且,你也知道,我是靠关系进去的。人家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眼镜熊真的变了。林少月突然有点小激动。
“熊仔。”
“干吗?”
就在这时,车到了眼镜熊门口,林少月看着眼镜熊,眼神相当的灼热,说道:“一个时钟如果坏掉不走了怎么办?”
“扔掉咯。”
“你也认为坏掉的时钟一点用也没有?”
“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坏掉了不扔掉还当摆设啊。”
“错了,一天有二十四小时,坏掉不走的时钟,还是能告诉我们两次准确的时间。”
“什么意思啊?”
“妈的,就是叫你别灰心,时间不会因为一个时钟坏掉而停止走动,只要在合适的时间段看那个坏掉的时钟,我们也能得知两次准确的时间。案情也一样,并不会因为一个线索断了就变得无可破解。”
“那怎么知道合适的时间段?”
“相信自己,力量在心中。”
“赶羚羊,说了等于没有说,脑子还被你搅得跟浆糊一样,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
“赶羚羊,好啦,你赶紧滚下车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养好精神。对了,如果过段时间,BIRD还没好,我陪你去看医生。”眼镜熊拉着车门不关对着林少月说道。
“谢谢。带你去别人会以为我是去收保护费的。”
回到家中,林少月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爬起来点了根烟,默默的看着空荡荡的枕边。想起仁医生说的话:“就像从眼睛可以看出一个人有没有说谎,也许你这个怪人是可以从BIRD看出你是不是还深爱着前任。”这句话开始在他脑海里左冲右撞。接着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生活在晚白垩纪的长颈龙,它可以长到40英尺(12米)长,体长的四分之三都摊到了它的脖子和尾巴上,如果在它的尾巴扎了一刀,疼痛需要大约五分钟才会传到长颈龙大脑的末梢。接着又想到了树懒,在南美洲的热带森林里,它终生把自己倒悬在树枝上,不论是睡觉、休息、摄食,还是产仔都是这样,甚至死后仍挂在树上。它是世界上名副其实走得最慢的哺乳动物,每迈一步约需12秒钟,比爬行的乌龟都要慢。即使它在躲避食肉动物捕捉时,也是宁愿蜷缩不动而不是想法逃避。再接着,想到了遇到危险时,就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因为看不到而不再害怕,鸵鸟是这样想的。至于林少月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超傻的动物,他自己也不知道。
抽完烟,林少月学鸵鸟把头埋进被子里,一直闷到呼吸困难才掀开被子,想了想,打开了电脑,打开隐藏文件夹,轻车熟路的点开一个松岛枫片段,直接拉到11分35秒,精确到秒。几秒过后,拉开裤子。
不错,很好,BIRD昂首与他相对望。林少月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
那也安内!怎么会这样!
林少月关掉电脑,无精打采的躺回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开始做梦,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内容。
先是他们一大群www.xiaoshuodaquan.com的同学在阳光灿烂的照耀下露出无比青春的微笑然后咧着嘴甩着口水疯狂的追逐着食堂阿姨的餐车里那些香喷喷的鸡腿,也不吐出骨头,配着操场上绿草,一根一根的嚼下去。然后阿姨竖起大拇指,夸他们棒,真是棒。然后他们把校徽别在胸肌上,雄赳赳的参加了升旗仪式。上课的时候,他们就互相在各自的背肌上用工笔刀刻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个八个大字。接着梦境一变梦见他和K两个人在蓝蓝蓝蓝的天白白白白的云底下,光着脚丫戏着纯纯纯纯的水。然后牵着手在草地上欢快的奔跑,刚想亲她的时候,梦境又变了,变成了他正在开冰箱,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企鹅扑拉拉雄赳赳的拍着那黑白相间的翅膀大叫着:“明天就垒窝!明天就垒窝!”明天就垒窝不是寒号鸟喊的吗?怎么变成企鹅了?正当林少月疑惑万分的时候,企鹅又对他大叫:“没爱人就没懒觉!没爱人就没懒觉!”赶羚羊,老子没爱人关你鸟事,林少月顿时无比恼火,伸手去抓它,这时候梦境又变了,变成他抓住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学生,拿出工笔刀,在他的左右胳膊上刻下一首诗。“生命太短暂,不用太感叹。”正当他很满意的念出刻下的诗时,突然一阵急刹车,林少月抬头一看,一辆镶嵌着博派标志的大卡车朝他冲撞了过来。
“擎天柱!别杀我!”伴随着这个在意识里的惊叫,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看闹钟,才六点半,赶羚羊!林少月暗骂了一句,倒床蒙头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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