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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天健怒道:“立刻给她俩解药!”
范悟天道:“有条件!”
公孙天健道:“说吧,我化子流年不利,才碰上你们这批凶神……”
范悟天道:“把她俩送给我!”
公孙天健哂道:“如果不呢?”
范悟天嘿嘿地道:“只怕你作不了主。”
公孙天健大笑道:“我不信你范谷主能带她们走!”
范悟天道:“错了,老朋友,我不会硬抢更不会硬夺,我只有一点必须向你说明,她俩这种怪痒若不经我解救,只怕会痒死为止,还有,这种怪痒不容易根除,非经常服用本谷主配药不可!”
公孙天健仰声道:“好手段,好手段!”
他一拍手道:“王媒婆,快把她们带来,见见这位大恩客!”
王媒婆吓得直发抖,急忙奔了过去,没多久,两个蓬头散发的美艳少女,身上仅披了一点衣褛,面上皆显露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痛苦!
她俩的手已被布条细扎在背后,那情景真惨,当真是花枝招摇,谁也不会相信无月楼的两朵含苞待放的艳花人在倾刻间变的这样子。
白藕颤声道:“痒死了,痒死了!”
红莲颤声道:“长老,求你救救我俩!”
公孙天健惨声道:“你们该求这位范谷主,他看上你们!”
红莲颤声道:“范大谷主,请你饶了我姐妹!”
范悟天大笑道:“当然,当然,本谷主岂能不知怜香惜玉!”
他忽然挥挥手,道:“快服下——”
两点黑影有若电光石火样朝着红莲、白藕两人的嘴中射去,她俩一启齿,急忙将那两颗丸子吞进腹中。
说灵真灵,白藕、红莲吞那两颗丸子之后,身上剧痒立刻消止,她俩长长地喘了口气,面上那种痛苦之色渐渐减退。
公孙天健道:“王媒婆,解开她们的手!”
王媒婆见手下两棵摇钱树突然好了,心中真是像花一般的怒放,立刻动手解开了她们两个的手脚。
白藕喘声道:“范谷主!”
范悟天嘿嘿地道:“什么事?”
白藕道:“你解救我姐妹危困,这般大恩大德,我姊妹没齿难忘,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才是?”
范悟天嘿嘿地道:“不用,不用。”
红莲一摇头道:“那怎么行,我们两派穷家帮素有例规,受人恩惠,点滴必报,我姊妹自知怪痒难医,而你,一颗药丸便解救了我们,这般情义可非寻常!”
胡汉鼎笑道:“要报答太容易了,事后侍候范谷主时多尽点力……”
白藕一笑道:“那是自然——”
范悟天道:“你们姊妹自现在起已是我的人了,我要带你们回碧云谷,那时你们才知道本谷主是何等有趣!”
红莲微微一笑道:“谷主,我姊妹想略尽奴婢之意!”
范悟天道:“怎么样?”
红莲道:“奴请谷主聆听一曲!”
范悟天道:“只怕公孙兄不答应!”
公孙天健道:“她们的事,我绝不过问!”
白藕道:“拿琴来——”
立刻有叶三贵派人捧出一具七弦琴,白藕手持七弦琴,调弄数声,调出一曲不知名的小曲,红莲迈步起舞,婆娑中,姿色神清,瞧在眼中,有若置身仙境!
突然,那七弦琴愈调愈快,音调奔扬——
红莲低声道:“范谷主,你留意!”
她飘忽的身形刹那间直朝范悟天的身上冲去。
而白藕手中的七弦琴在一声断响中,数点寒星照着范悟天的身上射去,这变化太快,快得出人意料——
公孙天健吼道:“住手——”
范悟天一声断喝道:“你们找死——”
他大袖一拂,一道劲气朝着冲来的红莲身子推去。
另一只手丝毫不闲,对射来的寒星推去。
红莲叫道:“你!”
她的身子在一股劲浪的冲刺下,叭地摔在地上,双唇一启,一股血液淤着嘴角流将下来。
白藕颤声道:“妹妹——”
红莲苦笑道:“咱们没报着仇——”
范悟天此刻长袍隆隆而起,身上似乎中了一下暗器,他寒着脸,瞪着眼,怒冲冲地盯着公孙天健。
他沉喝道:“公孙兄,你真会教导!”
公孙天健冷笑道:“阁下施毒,她们用智,这是公平的较量!”
范悟天嘿嘿地道:“那毒针又怎么解释!”
公孙天健冷冷地道:“她们姊妹会武的事,我恨本就不知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七弦琴毒钉的事,只有问她们自己!”
范悟天哼声道:“鬼才相信!”
白藕突然奔进来,道:“你不要冤枉公孙长老,我姊妹的武功是跟一个客人学的。公孙长老真不知道我俩会武功。”
范悟天道:“什么人?”
白藕道:“你管不着——”
范悟天伸手朝白藕抓去道:“那钉上的毒叫什么?”
公孙天健一挥手道:“阁下是棉花店失火!”
红莲颤声道:“范谷主,我姊妹恨只恨武功不够,让你又逃了过去,但那毒钉是一个客人自制的,听说连他自己都没有解药!”
范悟天变色道:“有这种事?”
红莲道:“千真万确,希望能毒死你!”
范悟天的身子抖了一抖,虽然不相信那毒钉有这般历害,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立刻点了自己身上几处**道,防止毒性发作。
范悟天嘿嘿地道:“红莲,我非将你凌辱处死不可!”
红莲道:“我姊妹受你的凌辱已经够了,那阵怪痒差点没要了我们的命,你以为我们真还希罕自己的生命么?只不过是为了报仇,我姊妹才暂时应付你一下!”
范悟天怒声道:“不识抬举,不识招举!”
红莲道:“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去为自己的后事打算打算吧,那毒钉虽然不怎么样,但却能要了你的命!”
范悟天变色转头道:“胡兄,我要先走一步!”
胡汉鼎嘿嘿地道:“不要紧张,门主善解百毒,这点毒不算什么!”
范悟天苦笑道:“这……”
胡汉鼎冷笑道:“你也是一方之主,这点小意思还会放在心上,范兄,没问题,我老胡敢保险,这点毒决要不了你的命!”
范悟天苦在心里,嘴里却嗯嗯两声。
白藕缓缓扶起红莲道:“长老,我姊妹平日受你教诲,受益良多!”
公孙天健长叹道:“哪里,哪里。”
白藕道:“此次祸起无名,我姊妹虽在青楼,但心同日月,决无半点污秽,可是此次范谷主暗中下毒,在怪痒难抑之下,我姊妹不顾羞耻地**身子!”
面靥上泛起一股红晕,也隐含着一股怒意。
公孙天健道:“那不能怪你们!”
白藕苦笑道:“无月楼上非青楼,黄花大闺女,怎能肌肤示人,如果我姊妹再厚颜偷生下去,那样会侮辱了无月楼!”
公孙天健摇头道:“不要想太多,你们还年轻!”
白藕苦笑道:“我姊妹虽然不是出自名门,也是清白人家之女,死是清白身,长老,我俩……”
公孙天健一震,道:“你们要干什么?”
道:“我姊妹在长老未来之前,已决心以死全身,决不忍辱偷生,惜未和姓范的同归于尽,否则……”
公孙天健一怔道:“想开点,你们要想开点——”
白藕道:“已来不及了,长老——”
她身子一颤,面靥上刹那间一片苍白。
沙立生道:“她们服了毒!”
公孙天健急声道:“老沙,快救她们——”
沙立生一握白藕的腕脉,只觉脉转微弱,细的似断,这正是死前的征兆。
他苦笑道:“已经来不及了。”
公孙天健双目通红,道:“你医术颇精,怎么不想个办法!”
沙立生道:“救她并不是真没法子,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她们姊妹已决心一死,纵有仙丹灵药,怕也不能发生效用!”
公孙天健一怔道:“这怎么办?”
红莲突然一笑道:“长老,不要再费心神了,我们这样死不是很好么,至少我们没有在他人凌辱下而死,长老,你应该替我们高兴才是,我们北帮都是忠义之士!”
公孙天健双目含泪道:“红莲,你们太……”
红莲摇头一笑道:“长老,你是这大胡同的明灯,千万不能做傻事,据我所知这里千百条人命尚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长老,你要多加保重!”
公孙天健长长一叹道:“这是劫——”
白藕、红莲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劫数已到,双双含笑,但见她们的身子一阵摇晃,缓缓倒了下去。
沙立生上前一探鼻息,道:“死了!”
公孙天健道:“立刻火化!”
沙立生道:“火化?”
公孙天健道:“不行么?她俩虽然并不真是咱们穷家帮弟子,但却为了穷家帮而死,仅凭这点已足够列册追封了!”
沙立生恭身道:“是,是。”
公孙天健道:“传令下去,大胡同的生意全收,凡属咱们帮中弟子全来参加这次葬礼,也许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沙立生道:“长老,有这样严重?”
公孙天健道:“我要当着北派各弟子的面把这事交待清楚!”
沙立生道:“地方呢?”
公孙天健道:“这无月楼当初是为本派传递各路消息之用,如今白藕、红莲已死,留下已是无用,她俩对本派功不在少,应当随她们而化!”
沙立生道:“这怕不妥——”
公孙天健道:“她俩虽为青楼女,身却白如玉,人品之高,较那些自命一门或一谷之主的人要强过不知多少倍,无月楼伴着薄命女,是安慰她们的灵魂!”
范悟天听在耳中面上微红,他知道自己数十年交情的老朋友已和自己恩断情绝,虽然红莲、白藕非自己动手杀的,至少和自己有着太多的关系。
他急忙道:“对,无月楼葬双娇,也是一段佳话!”
公孙天健瞪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你要负一半责任!”
他转首又道:“老沙,传令下去,无月楼集合!”
沙立生道:“好,交给我了。”
他们穷家帮能在江湖上称雄数十年而不衰,当然在纪律和门规上有着相当的素养,沙立生只要比个手势,这个手势立刻经由看见的人传了下去,一直传给每个人!
刹那间,王家大胡同所有做生意的店铺全停了工,朝无月楼前奔来。
当然,他们放下了活计,各自披上了他们穷家帮特有的麻袋衫,平常那些做生意的装束全换了样。
人潮渐涌,五月楼前全是人。
胡汉鼎和范悟天虽然都是雄据一方的枭雄,但当他俩亲眼看见穷家帮在刹那间集合在一起,井然有序的没有一丝声音,暗中对这一份力量不禁敬服不已。
两个身背麻袋结的长老叫化子站在公孙长老的身边,各自见过礼后恭身站在一旁。
公孙天健道:“燃香——”
立刻有人捧过三枝神香,公孙长老朝着西方三拜,嘴里默然祝祷,然后恭肃地将三枝香插进香炉。
他立刻又道:“燃放烟火——”
无月楼上,一道清烟直朝空中散去,这是敬告北帮远方弟子,自己门中有人因帮殉职,请同哀念!
最后,公孙天健惨声道:“火化——”
两口大瓷缸里放满了灰火,熊熊火光直射,在北帮一阵仪式中,白藕、红莲尸身被送进了两口大缸——
所有在场的化子全都痛哭出声——
那两口大缸冒出一阵黑烟后,立刻被封死了,火化的仪式虽然简单,但却隆重严肃,正门所有弟子均以火化为荣,认为这是最崇高的死。

公孙天健一拭眼中泪水,头缓缓地抬了起来。
胡汉鼎上前道:“这是你宣布的时候了!”
公孙天健冷声道:“这是我的事!”他长长吸了口气大声道:“各位弟兄姊妹,你们一定知道为什么本长老要将你们请来这里,我要先告各位,北派穷家帮已面临绝死逢生的边缘!”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化子的骚动,他们都是忠义之士,个个热血沸腾,刹那间有人叫了起来。
公孙天健摇手道:“各位一定晓得自己中了毒,也就是说本门王家大胡同的所有弟子,已中了一种毒物,目前在生与死的抉择下,咱们必须有个选择!”
立刻有人吼道:“咱们宁死不从!”
公孙天健惨声道:“不错,本门素有忠义传千秋、丹心照人间的古训,但,各位可以不顾生死,可以不要生命,而你们看看自己的下一代,你们看看自己的子孙!”
不管公孙天健是何等的英雄,何等的威武,但当他这样大声疾呼说这种话时,他的泪珠再也无法抑压住了,一颗颗从那目眶中流了下来。
所有门中弟子全哭了,哭声震动了大地!
公孙天健那一席话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起了极大的回荡,他们俱回过了头,朝站在远处、远远观望的一群天真儿童望去,那里有每个人的子女,有自己的骨肉!
不错,自己可以以身殉帮,自己可以舍生取义,但那些孩子呢?他们何辜?正在成长中骤然丧失了生命,这不是太薄待他们么?
立刻无人再说话了,沉默着。
胡汉鼎立刻大声道:“各位,不要难过,这情形并不是不能改变,只要各位愿意和本门合作下去,我保证你们……”
人群中立刻有人吼道:“你是什么人?”
胡汉鼎嘿嘿地道:“在下胡汉鼎——”
那群化子立刻叫道:“滚,这是丐帮的事,你滚——”
胡汉鼎笑道:“我滚之后,你们这里将无一活口!”
突然有人叫道:“抓起来先宰了他!”
但见二道黑影直冲了过来,竟是卓不群和古水。
古水吼道:“范伯伯,我爹呢?”
范悟天尴尬地道:“这……这……这……”
公孙天健一挥手,道:“退下,退下!”
卓不群和古水一见公孙天健寒着脸,皱着眉喝退自己,哪敢再上前,两人急忙晃身退回原地去。
胡汉鼎嘿嘿地道:“在下现在可以告诉大家,各位身上之毒没有本门独有解药,三天后定当无一活口,那时你们才会知道在下并非故作惊人之语!”
公孙天健大声道:“胡朋友,你到底要干什么?”
胡汉鼎道:“无他,只请你们结盟!”
公孙天健道:“北派化子帮自今日起解散!”
胡汉鼎冷冷地道:“解散并不能解毒,公孙兄,你仔细想想!”
公孙天健恨声道:“你们厉害!”
胡汉鼎道:“没有两下子,我会来送死么?”
公孙天健哼了一声,转头大声道:“各位,目前地狱门已不给我们喘口气的机会,咱们面临的问题,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和地狱门结盟,便能换取解药,另一条是宁死不屈!”
群情激昂,吼道:“我们宁死不屈!”
公孙天健道:“那些无辜的孩子呢?他们这样死么?”
大伙又默然了,俱低头不语。
沙立生大声道:“长老,咱们别无选择!”
公孙天健道:“怎么样?”
沙立生道:“咱们只有结盟一途!”
公孙天健长叹道:“唯有这办法了。”
胡汉鼎大笑道:“好,公孙兄,咱们一家人了。”
公孙天健冷冷地道:“解药呢?”
胡汉鼎道:“这请放心,只要贵派诚意结盟,解药……”
公孙天健沉声道:“我要他们现在解毒!”
胡汉鼎微扬道:“这……”
公孙天健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化子一样可反悔!”
胡汉鼎道:“我也有条件。”
公孙天健道:“说吧,再多一点我也不在乎。”
胡汉鼎道:“为表示贵我两门的真诚,在下愿先交下解药,但贵派也必须将那块‘绿玉令’交出来。”
公孙天健一震道:“绿玉令!”
胡汉鼎嘿嘿地道:“不错,江湖上都知道贵门的‘绿玉令’有若帮主亲临,具无上权威,本门门主有令,务必将‘绿玉令’携回!”
公孙天健道:“你不相信我们结盟?”
胡汉鼎道:“我们宁可信‘绿玉令’,不信阁下的两片嘴,因为‘绿玉令”在手,不怕阁下和贵派弟子不听指挥!”
公孙天健道:“我不给!”
胡汉鼎冷冷地道:“阁下不交出‘绿玉令’便表示没有诚意,既然你存心不诚,在下当然不会将解药交出来,那时这千百条人命的事便由你负责了。”
公孙天健道:“阁下好计谋!”
胡汉鼎笑道:“哪里,哪里。”
公孙天健道:“好,我给你!”
他一招手,道:“护令弟子何在?”
立刻有四个身披麻袋的七结弟子举步行来。
他们同时道:“弟子听令。”
公孙天健道:“拿令来。”
那四个七结弟子道:“是!”
胡汉鼎道:“想不到一只令牌还要护令弟子!”
范悟天嗯了一下,道:“丐门弟子遍天下,那‘绿玉令’自是珍贵无比!”
那四个七结弟子去而复转,由其中一个捧着一只檀木箱子,毕恭毕敬地送到公孙天健的手里。要知道“绿玉令”在北派弟子中,无异是帮主再世,威力无穷,只要“绿玉令”所至,天下北派弟子无不听令,所以除了打狗捧(绿玉杖)为帮主亲带之物、帮主宝物外,在丐帮中“绿玉令”要算最具神威之物了。
公孙天健接在手中,道:“解药——”
胡汉鼎嘿嘿地道::“当然,当然!”
他立刻自怀中摸出一个玉瓶,递给公孙天健道:“你可以验验!”
公孙天健递给沙立生,道:“老沙,你看看!”
沙立生解开瓶子在鼻中一闻,道:“错不了,这正是‘落魂沙’的解药!”
只听一人大声道:“长老,我们的生命能值几何?‘绿玉令’威传天下,你只为救几条人命,便将本门重物递交他人?”
公孙天健凄凉地道:“我能见死不救么?”
那人道:“但你要衡量!”
公孙天健长叹道:“罢了,我以死对列祖列宗谢罪!”
那人长叹道:“长老呀!你好糊涂!”
公孙天健惨声道:“不错,我糊涂!”
他双手将那长盒送到胡汉鼎眼前,道:“希望你不要为非作歹!”
胡汉鼎嘿嘿地道:“只要贵门听指挥,这‘绿玉令’决不乱用!”
他伸手接了过来,轻轻地一拍那箱子,哪里想到他这一拍箱子,所有丐帮弟子俱怒目而视,瞪得他全身发毛,不知怎么回事。
范悟天低声道:“这‘绿玉令’宛如帮主亲临,你不可轻妄!”
胡汉鼎忙道:“咱们速退!”
他和范悟天略略打了一声招呼,急忙离开王家大胡同,丐帮弟子虽有拦截之意,但在公孙天健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公孙天健道:“分服解药后,本门解散!”
他挥挥手道:“通通退出无月楼,我要点火烧掉这地方。”
先前讲话那人冷笑道:“长老,你认为死能一了百了?”
公孙天健双目一瞪,道:“难道我还要听那姓胡的。”
那人道:“你当然不要听,但丐帮弟子还要你领导!”
公孙天健寒声道:“你是谁?”
此刻人群中才渐渐注意到这个爱说话的人并非是本门的弟子,他穿一袭蓝衫,潇洒俊逸,气度不凡。
立刻有人叫道:“你怎么混进来的?”
那年青人一笑道:“王家大胡同的门永远开着的,我一摇一晃地走进来的。”
这人口齿伶俐,一言一语都显示出自己的不凡。
公孙在健正色道:“朋友,通名。”
那青年道:“萧一剑便是在下!”
公孙天健哦了一声道:“萧少侠有何指教?”
萧—剑道:“指教倒是不敢,只是今日这件事,自发生至结束,我都在场,所以我有点不甘寂寞!”
公孙天健苦笑道:“本帮已山穷水尽,无力振作!”
萧—剑大笑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长老,路是天下人走的,你还没举步,怎么知道已无路呢!”
一语惊天下,他好厉害的口舌。
公孙天健惨声道:“萧朋友好意,我化子心领,奈何这件事……”
萧一剑道:“阁下真的心灰意冷?”
公孙天健道:“我化子有辱本门列祖列宗,生不如死!”
萧—剑哼声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公孙大侠今日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如果我知道你是这种人,真替我那位朋友抱屈!”
公孙天健一楞道:“什么朋友?”
萧—剑道:“我那位朋友见贵派‘绿玉令”失落地狱门,心中焦急得不得了,决意夺回来归还贵门,他叫我先在这里稳住脚步,那里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早知这样,我那位朋友的热心岂不是白费了……”
公孙天健激动地道:“贵朋友大名?”
萧一剑道:“不说也罢,反正你不领情!”
公孙天健抱拳道:“不,本派弟子恩清仇明,受人恩惠,点滴不忘,贵友急公好义,拔刀相助,这份恩情我化子决不敢忘,只是贵友姓名是否能见告?”
萧—剑道:“我那朋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当然可以告诉你!”
公孙天健道:“他是——”
萧一剑道:“宋磊!”
公孙天健一震道:“什么?宋磊来了?”
萧一剑道:“长老不会太陌生吧!”
公孙天健道:“没料到他会来!”
萧—剑道:“没料着的事多着呢,你更不会料到他还会替你们化子追回‘绿玉令’呢……”
公孙天健正色道:“萧朋友,请你告诉我化子……”
萧一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呀!”
公孙天健道:“他去了哪里?”
萧一剑一怔,道:“这个——”
公孙天健道:“这件事决非儿戏,地狱门人才济济,他一个人为本门千百弟子涉险,这事,我不忍,也不能——”
萧一剑跺脚道:“糟了,我当时没问他!”
公孙天健凝重地道:“萧朋友,我们必须立刻接应不可,地狱门主对宋磊即恨且惧,如果有机会,他不会放过宋磊!”
萧一剑道:“这怎么办?”
公孙天健道:“老沙——”
沙立生道:“长老,你请吩咐!”
公孙天健道:“立刻传令各地,将宋磊去向通报!”
沙立生道:“好,半个时辰中定有回音!”
半个时辰不过是短暂的一刹那,但在萧一剑的感觉中却有若蜗牛漫步般,既长又远……
半个时辰后,沙立生回来了。
萧一剑道:“怎么样?沙朋友?”
沙立生道:“狂人堡!”
公孙天健道:“什么?他去了狂人堡?”
沙立生道:“千真万确!”
公孙天健道:“萧朋友,狂人堡俱是黑道高手出没的地方,这地方不能人多去,我看咱俩去走一趟!”
萧一剑道:“好。”
两人略略交待几句,双双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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