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的方丈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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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高中是一所很有历史的学校。风景优美,建筑尤其有特色。特别是我们的图书馆,以前是一所庙的方丈禅室,几排古屋围成一圈,中间一个庭院内长一棵千年大树,高耸参天。禅室周围环水,种荷花到了夏天处处飘香,手拿一卷书,泡一杯茶,说不出的惬意。
禅室由一座石桥通到大路上,石桥桥顶架了木头架,上面种了紫藤,一到紫藤花开的时候,比我见过的所有地方都美,象明信片一样。
禅室还有个后院,后院是种花草盆景的地方,其中有几盆含羞草特别受我青睐,有空我就去虐待虐待他们。
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权利呢,因为到了高二我们四大恶人是周一的图书管理队,可以不用夜自习,在这里管理全校师生的借书大权。能自由出入这个分水宝地。
但很多人晚上害怕到这里来看书。据说闹鬼,因为在抗日战争和文革的时候死了不少人,全部被埋在了荷花池底下,这里的荷花为什么会这么娇艳欲滴呢,完全是因为被肥料滋润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光听听就够让人毛骨悚然的。
那天正值夏夜,荷花开得香香地,图书馆里胆子大的人也不少。
经过我生日那次事以后,猴子和桌子有意无意地制造机会让我同项英雄单独在一起,那天值班他俩也没来,就剩我同项英雄在一起。
可项英雄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再对我微笑了,就是同我说话也挑最短的讲,而且不看我的脸,急急地躲过去。我心里不是不难受的,难道是因为怕吴美人伤心?难道是怕我过多的自作多情?那也不用这样啊,只要大大方方同我讲一句“早早啊!你别多心,作哥哥的我只是尽照顾你的本分。”或者又只要象平常那样对我,我即可以象以前那样没心没肺了。
这死也不让人死个明白,这算什么事啊!象躲鬼一样地躲我,好好地在同桌子讲话,我一插进话去他就没了声音。如果能红着眼睛哭我早哭了,不是连哭都不可以吗?难道要硬生生地憋死我?
你不理我,难道我非要理你吗?
我远远坐在南边角落里值班,他则在北边角落值班,相隔不过十几米,可是好象隔着万水千山,我心里堵堵的,酸楚地要命。
到了8点多钟的时候,突然“啪”地一声断电了,估计是整一个区域都停了电。屋子外头月黑风高,又有千年老树遮着,在一个据说闹鬼的古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一片尖叫声,又一阵乱七八糟推倒椅子的声音。
居然还听到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声:“有鬼啊!啊!有人摸我脖子,不是…有鬼摸我脖子,救命啊!啊!”
她倒是啊了几声不发声音了,别人也给吓得一下没了声音,一会儿大家不约而同往外冲。
我躲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不是说印度经常踩死人么,不动就没人踩到我了,鬼我倒不怕,我就怕人。
“大家别慌!谁有打火机?”项英雄还是临危不乱。废话,学校禁烟还有人有打火机?“没有也不要紧,大家手拉手走出门口就亮一点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大家都别自己吓自己。”

看书的都一个接一个走出去,也有听到一两个声音“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没有啊?我又没拉你”
“那—是谁,谁的手?”
“难道是鬼?”
“啊!啊!”
那个刚开始叫的女生是吓昏了被她同学扶出去的。
人终于都走完,接下来就没有声音,我不怕,一点都不怕,我就是躲着不想出去。我喜欢黑夜,睡不着的时候经常半夜下床,黑夜不会泄露我的秘密。而且在很黑的地方呆久了,适应了以后自然还是能看到一些影子的。
“莫早早,你在吗?”项英雄朝着屋里叫。
最好他以为我不在,他大可以将门锁起来,我才不怕。然后叫他知道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一夜,我叫他内疚,这样才好。
“早早,我知道你没走,出来了!”项英雄继续对屋内叫唤。
我才不信这样的黑,他能看见我没出去,骗鬼呢!
“早早,早早。”项英雄走进屋来碰了桌子,发出一阵响声,声音有点急了,“莫早早,我不同你开玩笑,你赶紧从屋里给我出来!”
我才不出来,这会儿要叫他知道我还在,我不是找骂,他训我比我爸还得心应手,我才不要!
“莫早早!”他朝我这个方向摸过来,声音又急又担心,叫到后来居然有些哽咽,“早早,你别吓我,早早,早早。”
他从屋外走到屋内,视线更不清楚,来回走了两圈就叫了两圈,一下子脚拌在刚才别人碰倒的椅子上,头朝下,朝我摔了过来。
孽缘吧,摔就摔呗,往我这里倒干嘛!好像我要存心卡你的油?这下逃也逃不过了。
“项头!”我用力推住他,胆战心惊地用蚊子音量回他话,“我在这里。”
他侧倒我边上靠着墙,猛烈地喘粗气,不知道是摔痛了,还是因为给我气得。
我大气也不敢出,看,好好地又惹他生气,这下他该更不理我了。
我正懊恼着。
项英雄伸过他的大手,把我手指环在他的掌心里,拉住不放开。
“早早,你是存心要吓死我。”项英雄第一次对我又凶又狠又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休克了。”
我抽回手,又开始心跳过速了,没什么,他只是关心同学!醒醒吧!换任何人他都会这样。
“我叫你,你为什么不答应我?”项英雄换了一个低沉的磁磁的叫人难以抵挡的声音,居然还笑了,“你怎么这么皮啊!万一我不知道把门锁了怎么办?”
“项头,”我想了又想,还是单刀直入地问他比较好,“我有什么惹你生气么?为什么这段时间你却对我不理不睬。”
“不是你的问题。”项英雄重新找到我的手抓在手里,又开始对我微笑着说话,“是我的错,我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
他又抓我的手了?什么意思?难道他在这个屋子里也怕鬼?可是他倒放心我不会误会。我要是挣扎着不让他握着,也太露痕迹,他脸上需不好看。我由他去握着,看,这不是飞来艳福么?我老了也好自豪地对自己讲,项英雄曾经牵过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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