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血泪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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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谷中,李刚找出开山洞锁头的钥匙,打开洞门,李玉凤拿火把照着。只见山洞里堆满了装枪支弹药的箱子和用油布包着的衣料被服,另有十四个沉重的小铁皮箱子,不知装着何物。李刚打开几个油布包,取出一些毛毯、被褥、衣料和军靴。山洞干燥通风,这些东西保存完好,关上洞门,把东西拿回来分给大家。
几个女人对李刚千恩万谢,感激他从鬼子手中解救了她们。见李刚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张罗着给他做身衣服。量好了尺寸,便由那个年青的女人裁剪。
大家边干活边说起自己的经历。
年长的女人道:
“我叫张凤兰,是老虎沟人,十六年前被鬼子抢到这里来,给一个刚出生的小鬼崽子喂奶。后来听刘得胜说,孩子的妈妈难产,一天一夜生不出来,那个叫内田的小队长用刺刀活生生剖开她的肚子,取出孩子,女的当场就死了,据说内田还是孩子的父亲。那个女的也是他们抢来的。内田见是个男孩,很高兴,说是有大和民族的优秀血统,一定要养大**,培养成天皇的战士。
我白天给孩子喂奶,洗衣服做饭,晚上受那些畜生的蹂躏。有一次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便悄悄的坐到冰冷的水里,冻得流了产——说什么也不能给鬼子留下恶种。从这以后,再也没有怀过孕,大概丧失了生育能力。
鬼子抢来的女人,被他们几年就折磨死了,然后又去抢。为了节省粮食,经常保持有两三个女人就够了。这十六年来,已经有八个女人被他们折磨死了。
我因为要给孩子喂奶,开始时,没有受到虐待。后来,小崽子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老鬼子内田就教唆小崽子一起蹂躏我,老鬼子在我身上发泄完了,小崽子就爬到我身上折磨我,用双手死命的抓住我的**,又咬又抓,浑身旧伤添新伤。有一次,差点把我的**咬下来,老鬼子内田在一旁看着笑,还夸小崽子天生具有武士道精神。那时我已经能听懂鬼子话了。
那个小狼崽子就是被李玉凤打死的半大小子,他们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我已被抢来十六年,也不知我那可怜的女儿是否还活在人世,那时候她还不满周岁。也不知她爹又找了没有。”张凤兰痛哭失声。
李刚知道这张凤兰就是杨柳的妈妈,当下也不声张,等以后再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
那个年青的女人道:
“我叫王淑娟,是通林县人,二年前走亲戚时被抢到这来的。一到这里,就被那个小崽子给糟蹋了,老鬼子说什么叫他尝尝处女的滋味。以后每天有五六个鬼子糟蹋我,还得给他们洗衣做饭,种田种菜,拉磨推碾子,当畜生一样使唤,稍不如意就连踢带打,叫我在地上爬取乐,来了例假也不放过我。这两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要不是大兄弟救了我们,这日子还不知道还要熬多久。”
李刚安慰了她们一会,问她们有什么打算。
张凤兰说要是孩子她爹还没再婚,就找他再一块过。
王淑娟说:
“像我这样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还有谁能要,更没脸回家了,要是大兄弟能收留我,就在这里过一辈子,甘愿给你洗衣服做饭伺候你。”
李刚对她们说:
“我在这里也是迫不得已,是暂时的,以后还是得出去。等过一阵子,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安排。”
当晚,李刚睡在“木克楞”,三个女人睡在草房中。刘得胜自己在存放粮食和杂物的草房里搭了个铺,放张软席睡下。
夜里,李刚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是思念谭丽杜丽萍她们,不知她们为自己担了多少心,受了多少怕;二来是对刘得胜这个家伙的戒备之心,使其无法坦然而眠。得想法子慑服这个家伙,使其彻底打消反抗的念头。
第二天,李刚将李玉凤使过的那支手枪和自己的半自动步枪都拆解了,用枪油仔细擦了一遍再装起来,把手枪又交给李玉凤,然后拿着长刀到屋后小溪边,在一块磨刀石上磨了起来。昨天与内田用长刀搏斗时,刀口上有几处崩出小米粒大的豁口,而内田的那把长刀几乎成了长锯,崩损得已经不能再用了。
李刚让李玉凤将刘得胜叫了过来。
刘得胜五十三四年纪,中等身材,面白无须,身子骨还算硬朗,说话时一脸谄笑,令人厌憎。他的家在通林县,离这里有六十多里地,家里是大地主,由于他有文化,日语流利,在鬼子的山林讨伐队当了一名翻译官,做过不少坏事。鬼子为了对外联络方便,将他破格带到鬼谷,但也并不十分信任他,轻易不让他出谷,已经与家中断了联系,不知家里还有什么人。

刘得胜站在李刚面前,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满怀疑惑的望着李刚磨刀。
李刚边“唰唰”的磨着长刀,边对刘得胜说道:
“老刘啊,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你猜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大兄弟有什么心事?”刘得胜谄笑着跟李刚套近乎。
“你猜得差不多,但不是心事,而是心病。这块心病就是你老刘。”李刚用手指试了试刀锋,又接着边磨边与刘得胜说话。
“你想啊,我打算以后在这里长住下去,鬼谷里的五个人中,只有你一个是我们的敌人,要是你乘我们睡着了偷袭我们,那不是危险得很?当然,我在谷里的时候,你恐怕不敢,但要是我有事出去,剩下那几个女人就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了。所以得想个万全之策,解除我的后顾之忧。”李刚说着话,将磨好的长刀在阳光下照了照,刀身上隐隐泛出像鱼鳞一样的花纹,长刀刀锋蓝汪汪,冷森森,像一弘秋水。李刚赞叹一声“好刀!”,挥刀斩向一棵胳臂粗的小树,只听“噌”的一声,小树被拦腰斩断。
李刚抚摩着长刀说道:
“我最后想了个干净彻底的法子,能够一劳永逸,解除我的后顾之忧。”说完还满有深意的看了看刘得胜细长的脖子。
刘得胜的脸唰的一下白了,结结巴巴的说:
“我是你的俘虏,抗联和老八路都有优待俘虏的政策,你可不能那个…杀,杀我。”
李刚嘲讽的望着刘得胜,“你看我那点像抗联和老八路?我凭什么要遵守那些与我无关的政策?”
刘得胜听李刚的话里话外还是要杀他,吓得冷汗直流,扑通跪在地上,冲李刚直磕响头,
哀求饶命。
李刚道:“老刘你误会了,我说的万全之策不是要杀你,而是将你交给政府,由政府处理你。”
“政府会怎样处理我?” 刘得胜想**的政府不会像李刚这样不讲政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犯的是历史反革命罪,又有汉奸罪恶,不判死刑也得判无期。再加上你在解放后仍然给鬼子作帮凶,还得判个现行反革命罪,两罪合一,我看活命的机会不大。”
刘得胜听说将自己交给政府仍然没有活路,小眼睛眨巴眨巴,又用力咬了咬嘴唇,好像下了决心似的。李刚看在眼里,笑了笑说:
“你不要打算逃跑,现在外面吃饭要粮票,穿衣要布票,住店要介绍信,就是要饭也得有政府开出的本地闹灾害的证明。你出去后,不被抓起来,也得饿死。”
刘得胜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着哀求:
“千万不要把我交给政府,就把我当成一条老狗留在你身边吧,只要留我一命,就是当牛做马我也愿意。你要是不放心,晚上睡觉前将我绑起来,或者用锁头将我锁起来。”
李刚见已经彻底震慑住了刘得胜,便叹了口气道:
“按我的心意,真该宰了你这个狗汉奸,但我的心又很软,不忍心杀你,你暂时就留下,以后再说吧。” 刘得胜心说:一个人一气杀了十个皇军,还说心软,这话可当不得真。
“但留下你,我也是冒着包庇反革命的罪名,若被人检举,你难逃一死,我也会被判刑。为了我们俩的安全,你不能到处乱跑,只能在谷里干活,水田和菜地就交给你管理,我不大会种地,该干什么你自己掂对着办,干不过来我们可以帮你。” 刘得胜千恩万谢的爬起身来,到水田去看水去了。
过了几天,张凤兰他们把衣服做好了,是黄咔叽中山装。李刚穿上试了试,很合体,人也显得精神了不少。李玉凤紧紧盯着李刚,眼睛再也舍不得离开那张帅气的脸。张凤兰打趣,
“小凤,小心眼珠子掉出来可没人帮你捡。”
李玉凤含羞带笑追打着张凤兰。
众人日常伺弄菜园子,到田里锄草灌水,倒也轻松愉快。
李刚抽空到山洞里仔细查看了一番,十四个铁箱子里有四个装着银洋,有十个装着满箱的金条。这会李刚确信,自己从老金沟深潭中捞出的是黄金。但这么多金银怎么处理,如果交出去,人家是否会相信你是全部交出而没有私藏一部分,可能谁也不会相信你一点也不藏匿。与其受人怀疑,还不如一点也不上缴,另觅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以后用得着时再拿出来做些有益的事情。
李刚打定主意,暗自留心找寻合适的藏金地点。
一天,李刚对众人说要出去办点事情,过几天回来,只身带了半自动步枪和干粮,向“**谷”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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