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浪漫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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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我听见手机发出讨厌的铃声,天哪!我不会昨天晚上傻到上闹钟吧!不对呀!等等,我记得昨天晚上我接过家里的电话后就睡觉了,电话——难道是聂臻?想到这个名字人一下清醒许多,我撑起身子,看到来点显上果然是他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会儿,他找我什么事?是要约我吗?还是继续昨天未完的话题?管他的,接了再说,总比自己瞎猜好。
“喂——”
“听你的声音好象刚梦游回来,真不好意思这么早叫醒你!”
“明明知道早还打电话过来打扰我,明知故犯!”就像刚刚打了别人一巴掌,马上又给别人一颗糖,还要别人微笑着对你说是他错了,打的对!真是阴毒!
“你好象话中有话呀!”聂臻挑了挑眉说。
“嘿嘿!没有。说吧!找我什么事!”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结果还是问出来了。
“我在游乐园大门口等你,不见不散,我可不想再淋雨!就这样,拜拜!”
“喂!喂!这人怎么每次说话都没头没脑的。”我趴在床上心里作了半天的思想斗争,到底去不去呢?去吧!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呀!那我不是很没有原则吗?哎哟!这管原则什么事情呀!我想我肯定是昨天淋雨淋到脑袋进水啦!不去吧!其实我真的有点儿期待聂臻要跟我讲的话。我到底该怎么办呀!烦死了!算了,还是猜拳决定吧,男左女右,如果我的右手赢了就不去,如果我左手赢了就去。“剪刀、石头、布!第一局左手胜,三局两胜,再来!……一比一平,剪刀、石头、布!耶!左手胜!那就是去喽!”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觉得很难决定,可看到左手胜后,我却兴奋不已。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下来,洗漱完毕后,找出一条蓝色的雪纺纱吊带裙,草草地给自己穿上,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针织小短装,对着镜子捋了捋搭在额头前的刘海,露出自信的笑容。
******
我刚下车,便看到聂臻立在游乐园门口,鹤立鸡群,不想发现都很困难。一米八几的个头儿,匀称的身材,轮廓鲜明流畅的脸庞上,难得绽放的微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初夏时的朝阳,矫健而富有朝气。
聂臻看见我后,大步跑到我面前。我们两个人同时意识到对方衣服的颜色都是蓝色,不由地为惊人的默契,相识一笑。
“我们进去吧!”聂臻柔声地说。
“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当我们经过过山车时,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呼啸而过的过山车,听着车上人们肆意地狂叫,兴奋不已。
我对着聂臻微微一笑,“聂臻,你陪我坐这个吧!”
“这个?”
“怎么不敢吗?”我挑衅地看着他。
“不是,你——!”
“我吗,不用担心,Noproblem!走吧!”
聂臻在我的死缠乱打之下,终于和我一同坐上了过山车。
“叮——”过山车的预警铃铛响起。
“聂臻,车要开了,你怕不怕!”
“当然不怕,你呢?”
“我很——害怕!”此时,车正爬到最高点,只“轰隆”一声,车疯狂地穿越过各种轨道。
“啊!啊!——啊!”我睁大着圆溜溜地眼睛惊呼,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结束吧!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觉得一分钟是如此漫长,失重的感觉真的很可怕,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尝试。
车缓缓地停下了。
“终于落地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临下车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正紧紧地捏着聂臻的手,天哪!真丢人!红霞顿时布满我整张脸,我迅速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怒道:“你还想再坐一次吗?”聂臻跳下车,要伸手扶着我,我倔强地说:“我能行!”
聂臻摇着头微微提了提嘴角,“真的吗?”
“当然!”
“那勇敢的战士我们继续吧!”
听完聂臻的话,我恨不得抽自己上几个大嘴把子,其实心里害怕的要命还逞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死就死吧!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家伙嘲笑我。
“哎!你说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害怕,还要逞强!看见没——刚刚某些人的脸都变色了。”聂臻调侃道。
我抢过话:“你这人才奇怪呢!嘴上说不怕,关键时候却攥着别人的手。”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下一幕尴尬局面的发生。
“我是听见你说害怕来这!哎!不对呀!我攥着你的手?”
“啊!”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根本不由得我控制,“聂臻!”情急之下,我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聂臻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说着说着,我们来到一座假山下,山腰上挂着“丛林探险”四个字。
聂臻眼中放出挑战的光,“丛林探险,要不要试试?”
“试就试!”我倔强地接受他的挑战。
当我看到聂臻拿着票站在我面前催我进场时,我后悔了,真的很后悔,于是,我就是站在门口借着各种理由拒绝进场。
“叶一,你是不是害怕呀!”
“没有,只不过,我突然想起来我——我,我的耳环掉啦!你先去玩吧!我去找找,一会儿在这汇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打我认识你第一天起,就从来没见过你带耳环。”
“是吗?我今天没带?我明明记得我带了!嘿嘿,真是奇怪!可能我记错了吧!”
“那我们进去吧!”
“啊!哦!我想上趟洗手间。”我正要转身离开,结果还是被聂臻拎回来,他双手扶着我的肩,低头看着我,脸上表情没有大的起伏,但是他的眸子变的清澈明朗,如水晶般晶莹剔透。
在那一刹那间,我深深地感觉到,聂臻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眼神中带着些许忧郁,满脸除了沉静就是严肃,偶尔的笑也只是嘴角微微地上提的聂臻。也许这时的他才是真实的他,正如书上所说:“当一个人拥有孩子的童趣时,才会显现出自己最真实最完美的一面。”
我怔怔地看着聂臻,注视着他眼睛中任何微小的变化。
“叶一,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感觉到恐惧的,因为我就在你身边。”
聂臻让我相信他,因为他就在我身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必为了玩个游戏说出这么夸张的话吧!感觉像是承诺,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
“傻瓜!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话有那么深奥,那么难理解吗?走吧!”聂臻伸出一只手等待着我的回应,我愣了一下,接着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聂臻,这只手一定牵牢喽!如果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聂臻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我的那只手明显的加重握力,似乎是在告诉我他的答案。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跟着聂臻上了一艘船,说是船其实是辆行驶在水中的卡通车。船顺着轨道向上游走去,假山上覆盖着茂密的植被,浪花溅在绿色的植物上闪着金色的光,我坐在聂臻的背后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他回过头对我说:“衣服再扯的话就可以直接当背心啦!”
我小心地笑起来,生怕动作太大把船给晃翻啦!“那你说我扶哪呀!”
“这还要问,当然是搂着我,前面坐着这么保险的防范措施都不知道利用。”
“搂着你!”
“是呀!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前面马上就要冲滩了,你自己选择吧!”
“好呀!聂臻,你故意的!”
“哪有!冲啦!”聂臻说话的同时,一把拉过我的手围在他的腰间,船从假山的顶端顺着水流一泻下来,水花声,叫嚷声,声声入耳,当船冲入水滩时,浪花迎面扑来,打在我们脸上,我不小心吸了一口,顿时,鼻腔内感觉酸辣翻涌,眼泪和粘在脸上的水珠混在一起,伴随一阵阵着咳嗽。
聂臻发现我的异样,扭过头大声地问:“叶一,叶一,怎么呢!”

“咳咳,我——我没事。”眼看着船慢慢地停下来,揪起的心也渐渐趋于平静,我用胳膊擦拭完脸上的水珠后,头放松地靠在聂臻的背上,感觉很惬意,很幸福,恐惧也随着烟消云散!此时,聂臻也不在发声,静静地陪着我沉寂。
“叶一,到了!”
“哦!”我连忙松开手坐起来。聂臻下船后伸手拉我,当我触及他的眼神时,脸如火一样燃烧起来,只见他闪动着密密的睫毛,嘴角微微上翘,脸也如我一般。
“怎么样啦!没事儿吧!”
“没事儿,刚才不小心被水呛到,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
我看着聂臻全身被水打湿后的狼狈,笑起来,“哎!看样子你好象很喜欢在雨中的感觉。”
聂臻看着我淡淡一笑,我忽然发现,原来他也很会笑而且笑起来很好看很迷人,我故作神秘地说:“聂臻,告诉你一个秘密!”
聂臻很认真地注视着我,“什么秘密?”
“你笑一下我就告诉你。”
“有条件,那我不要听。”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我用一个秘密换你一个笑容,你很划算好不好!还不愿意咧!哼!”我说完背着他。
聂臻从背后撞了撞我,“生气啦!”
我没理他,只是一味地装酷,心想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不能笑,只要他不妥协,我就坚持到底,看谁厉害,嘻嘻嘻!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条件很无聊呀!”
“不愿意算了,我又没有逼你。”我说完大步向前走。
聂臻在我身后终于耐不住了,“好,我答应!”
我听聂臻这么一说,心里已经喜翻了,哈哈,这还差不多!于是,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还在等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聂臻无奈地挤出一个很僵硬的笑容。我不悦道:“跟我在一起,很痛苦吗?”
“不是呀!”
“那你干吗做出一副杨白劳的苦像。”
“不是,你让我笑吗?”
“笑是什么?笑是开心,是幸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表情,而不是敷衍、勉强。”我是不是有些无赖呀!这样岂不是让聂臻很难堪,渐渐地我心开始有些动摇。
聂臻观察到我的表情后,悄悄地走到面前,“叶一!叶一!”
“干吗!吓我一跳!”
聂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叶一,你刚说什么?”
“什么什么呀!”
“就你刚才那一番高谈阔论,关于笑什么的!”
“什么高谈阔论呀!少讽刺我!”
“那你再解释一遍呀!”
“笑是开心,是幸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表情,而不是敷衍、勉强。听清楚了吧!”
“你那么小的声音,谁听的见呀!要想让我牢记,就必须对着这儿说!”聂臻指着他的耳朵。
“说就说,谁怕谁!”聂臻也故意气我,将耳朵送到我的嘴边。
我将声音提高好几度,对着聂臻的耳朵,“笑是开心,是幸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表情,而不是敷衍、勉强。”正当我要说完的时候,聂臻迅速地将脸滑过我的唇,我一下子呆住了。
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对着聂臻大嚷:“聂臻,你算计我!”
“哪有,那只是一个意外。”聂臻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感觉肺都快被气炸了,本来要整别人,反而被别人整,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气死我了啦!死聂臻,你等着瞧,看我以后怎么整你。但话说回来,我的心里也不全是生气,隐约还有一种其它的感觉存在,只是我暂时还不明白那是什么。
接下来两人便是沉默,经过刚才那一幕,我再也不敢看聂臻的眼睛,也没有勇气跟他说话。
******
太阳已升至中天,我和聂臻漫步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冠**着树下行走的人们,在地上洒下羡慕的目光。
突然,我的肚子在我俩冷战的关键时刻,发出“咕咕”的声响。真丢脸!怎么这个时候响!我偷偷地剽了眼聂臻。
聂臻很聪明也很适时地对我发出邀请,“好啦!对不起!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算是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说完朝我示好地轻提嘴角。
我没有反对,只是放慢脚步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聂臻他的笑容总是浅浅地,不易察觉地,难道在他的心里没有值得兴奋或者开怀大笑的事情吗?
步行十几分钟后,聂臻带我来一个很别致的木屋,木屋被一圈白色的栅栏包围着,院子里面有苍天的树,油油地草,斑斓的花,寂寞的秋千在风的带动下轻轻摇摆。木屋墙上除了嵌着几扇明亮的落地式窗户外,其余全被绿色植物包裹。
屋里很有层次的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桌椅,客人虽不多,但氛围很温馨,惬意。
我们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并开始点餐。
不一会儿,美味的食物就送到我们的面前,我毫无淑女形象地大口起来,根本没察觉到对面的聂臻一直看着我。
“叶一,你刚要告诉我的秘密是什么?”
我嘴里含着面,含糊道:“不想告诉你呢!是你自己放弃了机会!”
“你一盘意面都吃快吃完了,气还没消呢!”
“要你管!”我继续叉起盘中的面白了聂臻一眼。
“你不是说‘这只手一定牵牢喽!如果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这不是意味着要我给你承诺吗?还说不要我管!”
“我——刚才那只是个游戏,不代表什么,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的话,我收回!”
“不行,就是行,那也已经晚了!”聂臻浅浅一笑,“叶一,等等我!”
我看着聂臻走向吧台,和服务员们说着什么,几分钟后,其中一个人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聂臻什么要求。这个聂臻到底要干吗,该不是又想到什么整我的点子吧!我心中偷偷地筑起了防护墙。
这时,聂臻朝我招招手,只见他优雅地走到餐厅正中央的钢琴前坐下,熟练地打开琴盖,试了试音,接着,一连串音符从他的手中迸出:
“有多久不曾淋过雨,
有多少心事变回忆,
人要学着不回头,
让微笑代替心痛,
才不怕宿命的捉弄,
我依然是我,你是你,
谁都不必骗自己,
请留下一点线索我有爱你的自由,
就算做一场好梦那也值得,
虽然心疼,喔……
在雨中,等雨停,
多少渴望着出现奇迹,
我的心,不会冷就让天笑我傻的可以,
在雨中想起你,
仿佛又哭倒在我的怀里
你永远,也不会懂谁珍惜
是谁最深爱你……”
我专注地欣赏着聂臻的精彩表演,略带沧桑的声音,清澈地眸子,浅浅的笑容,时间也似乎也被他神情的歌声感动,走的很慢很慢。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男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向我道歉,竟然如此深情地歌唱,感觉此时的世界,充满着浪漫的旋律和令人回味的歌词,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中,暗暗地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我将铭记于心。
一曲终了,屋内所有都被他的专业水准所震撼,安静一阵后,便响起了赞许的掌声。
聂臻对着话筒轻声地说:“谢谢大家!叶一小姐,不知我这样的道歉是否有诚意!”
我微笑地看着他,点了点。
当我们离开简屋时,外面的天渐渐地暗了下来,风撩起树叶沙沙做响。
“浪漫的雨中人,好象快要下雨了,我们快点儿走吧!”我笑着看着聂臻。
“现在开心了吗?”
“还行吧!”
“叶傻瓜!那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说点儿什么,或者进行一些相应的表示吗?”
“恩——谢谢你,我今天玩的很开心!也谢谢你的致歉歌!我很喜欢!”
“仅此而已?”
“是呀!不然你还想怎样?”
“没什么!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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