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言按响门铃，谭吉将花束递给他，“顾总，我在楼下等你。”顾墨言接过点头。
“冬晨吗？我就来。”屋内传出顾墨菲的声音。
门一拉开，便闻到了一阵玫瑰花的魅香。花束很大以至于遮住了送花人的脸。
顾墨菲堵在门口笑着说：“今天怎么想起来买花给我？”见对方不语，接着说：“好啦！快进来吧！”让步门边等对方进屋。
当她关上门，回头看见顾墨言端坐在沙发里时，不由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你失踪这么多天，连一个电话也没有，难道我做哥哥的不应该来看看吗？冬晨也是，由着你瞎胡闹。”
顾墨菲好似有些生气，“知道我失踪这么多天，你现在才来看我，不觉得晚了吗？早干嘛去了？”
“我没来看你不代表我没有去找你，更不代表我不关心你。我是在等咱们大小姐消气。”顾墨言看着顾墨菲，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过去。
顾墨菲半将半就地走过去坐下，看着茶几上摆放的花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花很新鲜，朵朵含苞待放，水珠夹在花瓣间，迎着窗外的薄薄阳光闪耀。她凝视着花朵，嫩白纤细的手指轻柔地划过每一朵花，仿佛在解读花语，“白色玫瑰，一共15朵，什么意思？”她侧着头，转过脸望着顾墨言。
淡淡地阳光勾勒出顾墨言的侧影，仅能看到他半张脸，但因为逆着光，脸上黑黑的，看不出他的表情。“要考我花语吗？”
当顾墨言看到顾墨菲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纱布时，心里一阵阵抽疼，仿佛有人在用铁鞭狠狠抽打他裸露在外的心脏，无法阻止，疼痛不已，直至血肉模糊。
顾墨菲仿佛意识到他看她的眼神，近似慌乱地拉长袖子，遮住手腕上的伤，强装镇静回答道：“当然。”
“十五朵白玫瑰的花语是，对你感到歉意。菲菲，我说过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所以我将我可以给你的，能够给你的，统统给你。”
顾墨菲冷冷地丢出句话，“你应该说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给我。”
“菲菲，可我是你亲哥哥。”
“所以呢，所以你就极力地撮合我和冬晨，强逼着我接受、认同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就是爱情。我承认我是很喜欢林冬晨，但我很清楚，我对你和对他的喜欢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是不一样的，你拿亲情当爱情，拿爱情当感情，那当然不一样。”
“你，你，强词夺理，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不是的，你根本不懂。”顾墨菲已泣不成声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两肩不停地**。他总是那样残忍，那样咄咄逼人，逼着她将林冬晨当作喜欢、结婚的对象，逼着她承认她故意忽略的错误，他是她亲哥哥没错，但她就是依恋他。
顾墨言移到她身边侧坐着，伸出手正要抚摸她的头，她却本能地向后躲去。顾墨言稍怔了一下，仍就伸手过去，这次，她没有躲，只是低头看着脚尖，长长的齐刘海下睫毛一动一动闪着晶莹的光，仿佛刚才那喧闹的一幕从未发生。
“哥——”顾墨言微微抬起头，望着顾墨言有些混乱的眼神，温顺地像只刚刚睡醒地小猫。顾墨言将她揽进怀里，“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轻啜着，“不会的，一切都变了，你有了自己的生活，冬晨也有了他自己的生活，你们都不要我了。”
******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想的特别多，包括尘封在记忆里的伤和隐藏在心里的疼，一点一点地被自己毫不留情地翻出来，狠狠地刺激自己，伤害自己，直到满脸是泪，满身是伤。
顾墨菲三岁时曾被绑架过，当时歹匪将她关在一个废旧的仓库里，两天两夜后她才被救出。昏暗的灯光印出仓库里废物的影子，饿急的老鼠在她身边四处乱串，面目狰狞的歹匪脸上掠过骇人的光，……那段可怕的记忆始终潜藏在她记忆的最深处，犹如深山中的云雾，时而清晰可见，时而烟消云散，但你无法找到它的根源。一旦天气有变，它便一丝一缕地漂浮在眼前，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浓烈的雾气呛住呼吸，直至可怕的孤独与恐惧如无限的黑夜向你袭来。
对顾墨菲而言，顾墨言就如同她生命中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在带给她光明、温暖的同时，也让她忘记了孤单，因为无论何时只要她愿意便可以在灯下看见陪在身旁的影子。
顾墨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了解冬晨，他很在乎你，可能只是因为分别的太久，你不要想太多。哥哥，撮合你和冬晨在一起，是我认为他能带给你幸福，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幸福，就一定要说出口来，没有人会勉强你，因为生活是你自己的，幸福也是你自己的，顺不顺意，开不开心只有你自己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墨菲已停止哭泣，静静地蜷在顾墨言的怀中，眼睛微闭，似乎是睡着了。顾墨言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沙发里，替她盖好毛毯，等她熟睡方才离开。
******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