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多情的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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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颗心都是有底线的,谁也不会完完整整地属于谁。人们都在随时相遇,随时离开。
她想起了邵军,想起他对她的承诺,“飞飞,相信我!我一定会是第一个捧着火红玖瑰花前来娶你的人。”
多美的文字!多美的情话呀!她曾经细心地将这话记在日记本里,然后不止一次地想像着一个名叫邵军的男子捧着一大把火红的玖瑰花,踏着七彩的云朵向她走来。她笑了,笑得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灿烂一样幸福。
可那是幻觉,她很清楚,网络只是孤独者的捷径,他还在他的世界里闯荡,她也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摸索。
他还没想好为她放弃原来的世界,她也没想过。她的心无法触摸到他的世界,就如同他的心也无法触摸到她的世界一样。每一颗心都是有底线的,谁也不会完完整整地属于谁。人们都在随时相遇,随时离开。
正想着,电话铃响起。飞飞跳下床去接起话筒,“喂,你好!”
秦帅在电话那头大声地说,“飞飞,是我呀,你一个人在宿舍吗?她们呢?”
飞飞无力地说道,“她们游泳去了,拉我去我没去,感觉有点累,想睡觉的样子,躺在床上又睡不着。”
秦帅来了兴致,自作多情地说,“是不是在等我的电话呀!呵呵,我也好想见到你呀!自从上次你回去后,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怎么还不到星期六呀!”
飞飞说,“白痴,你不知道如果你老是盼时间的话,时间会走得很慢,不去想,反而一下子就过去了。你可以找点感兴趣的事做做,那样时间就会过得轻松一些的。”
秦帅想了想,又说,“其实我真的很想马上见到你,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觉得日子过得这么慢啦!”过了一会,他接着说,“要不,你来看看我吧!我带你去玩怎么样?”
飞飞忙推辞道,“不行,不行,我太累了,不想动了。”
秦帅说,“那好,我来看你好吗?”
她勉强地答应说,“你要来就来吧!我现在要去澡堂洗澡。”
秦帅说,“晕!你又想用洗澡来敷衍我呀!没门,我看,过两个小时我就到了。马上又可以见到你了,你要等我哟!”
她不耐烦地答应道,“好的好的,你要来,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现在真的要去洗澡了,待会儿见。”
飞飞洗完澡,回到宿舍时,却接到秦帅不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飞飞,对不起,我有个朋友找我有点事,下次我再来看你好吗?”
她一边梳理着未干的长发,一边没事似的说,“好啊,反正我也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你有事就去忙吧!再见。”没等秦帅回话,她嘭地挂断了电话。心里莫名地难过起来,独坐在床沿上生了一下午的闷气,都不晓得是为什么。
下午四点过四十分,宿舍的电话铃两次响起,飞飞接起电话时,听到秦帅在电话里说,“飞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又怕你生气。”
飞飞本来就在气头上,便没好气地回道,“什么事?你快说!”
秦帅试探着问,“你答应我真的不生气哦!”
她极不耐烦地催道,“你到底想不想说,不说我挂电话了。”
秦帅忙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我今天下午被一个朋友拉去打牌,一下子就输了六百多。”飞飞一听,火冒三丈,六百多啦!那可是她近两个月的生活费呀!
她气不择言,“好呀!好呀!重操旧业了哟!输得活该!最好把你自己也赔进去,懒得理你!”
正准备挂电话,秦帅却在电话那头哭丧着说,“你不要不理我嘛!我以后再也不赌了,只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突然打电话骗我去的,本来只想随便玩玩的,哪想到他们串通好的,我才玩了一个小时就走人了。你不要生气嘛!”
“我生什么气呀!又不是我的钱,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是你什么人呀!想管也管不了呀!”她赌气道。
“飞飞,我向你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玩了。”
“随便你啦!关我什么事。像这样的话你上次已经说过一次了,我不想再听了。你也没必要跟我发誓。”
“好好好,以后我都听你的,好吗?”
“反正不关我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你这个人太让我生气了。幸好我不是你什么人…”秦帅哈哈大笑起来,说,“如果你是我的什么人,你会怎么样?”
“我懒得理你!”她被他问得结舌。
秦帅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便告诉她说,“对了,明天的约会可能要推迟一天了。我刚接到我兄弟的电话,说他们从老家赶来昆明,带了许多人过来,今晚凌晨三点还得去机场接他们,明天可能不能陪你了。”
“没事,你去陪他们好啦!不要管我。”她满不在乎地说。
秦帅内疚极了,“对不起哟!你是不是生气了。”没听到她回答,他便急着解释说,“我心里是相当不愿意陪他们的,但没办法呀!听说还有一个老家的堂叔叔也一块来了,我妈妈打电话来嘱咐我要好好招待他们。我烦透了,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你呀!”
飞飞笑了,说,“真的没什么的,这是应该的,我怎么会怪你呢?”
秦帅想了想说,“干脆这样吧!星期天,星期天你过来吧,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只想快点见到你,带你去玩。”
飞飞忍不住大笑道,“那如果天真的塌下来怎么办?”
“没事,我比你高,我会帮你顶住的。”秦帅说道。
引得她又一阵大笑,最后她仍没忘嘱咐他说,“那你早点回宿舍睡吧!要不又得忙一个晚上啦!”
秦帅说,“好的,你也早点睡呀!别太累了,休息不够,头又会痛的哦!”
“我知道,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哟!”
挂上电话,宿舍的门便打开了,肖娅和罗琴诗游完泳回来了。一进门,肖娅便嚷嚷说,“飞飞,跟谁打电话啦!我们在楼下就听到你的笑声了,有那么高兴嘛,快点老实交待,是谁呀?”

“还能是谁呀,秦帅呗!说是恋上了,还不承认?”琴诗插话道。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钻进来,“谁和谁恋上啦?飞飞,是你吗?你又和谁恋上了,是网上那个帅哥吗?”飞飞一听就知道来者是谁,“沙沙!”她喊道。果然来的就是她,全名叫单云沙,被大家亲切地称作沙沙的女孩。和宁飞飞,肖娅,罗琴诗及宿舍其它两个女孩朴晓丽和于凤既是同班同学又是同室舍友。
本来飞飞与她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但自从大二第二学期,她和男朋友搬到学校外面住后,大家就很少见面了,加上她又经常逃课,还真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碰面了,更谈不上说说话儿了。
单云沙和男朋友吕雨是网恋成功的很好的例子,为了她,吕雨辞去了广州不错的工作,放下一切,来到这个叫春城的地方陪她念大学。
他在离学校两公里的小镇上租了间巴掌大的门面,专卖女式服装。单云沙经常逃课帮他守店,两口子恩恩爱爱的样子,羡煞旁人。
飞飞有时也想,如果哪一天邵军也能像吕雨那样,不顾一切跑到她的城市来,她也许会考虑接受这份爱。
她笑自己,为什么在爱的问题上还这么计较得失呢?难道相爱的两个人就一定要相守在一起吗?
她扑过去一把抱住沙沙,“哟,我们最幸福的新娘怎么也舍得回宿舍来呀?”
“呵呵,回来看看你呀!听肖娅琴诗说你谈恋爱了,老实交待,是谁呀?记得有一次你跟我提到在网上认识一个叫邵军的男孩子,你们很谈得来,是他吗?还是另有其人?”单云沙一脸的笑。
“沙沙,不是的啦!飞飞她呀!最近又认识了一个大帅哥,人家对她可好呢!”肖娅一边用干毛巾擦那头湿发,一边嚷道。
“是呀,飞飞这几天都在和那个帅哥约会,一天要通上四五次电话,我们进来时她刚挂了电话哩!”罗琴诗也跟腔道。
飞飞的脸唰地绯红,急着争辩说,“哪有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比我大好几岁的,我只是想叫他帮我拷贝一张原先的手机卡而已,我们真的没什么的。”
“你自己也可以去营业厅拷贝的嘛!我想这不是主要原因哦!飞飞,说实话,你对他有感觉吗?”单云沙一针见血地问道。
“沙沙,你也帮着她们来冤枉我是吗?”飞飞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罗琴诗却不依不饶地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况我们是生活在一个小圈圈里的,你那心思能瞒过谁呀?飞飞认了吧!”
“可是,我都答应等邵军的。”飞飞知道自己没理了,只好拿出这副挡箭牌来。
“我看你不是在等邵军,你只是在等那个最先送你缅桂花的人而已。是不是,飞飞,我说的对吗?真搞不懂为什么你对缅桂花那么情有独钟,秦帅不是已经送你缅桂花了吗?”肖娅这话说到飞飞心坎上去了,她一直等的是谁,一个不知名的人,一个说很想知道和她恋爱是什么滋味的男人,一个说他会一直等着她,在美丽的春城送她圣洁芬香的缅桂花的男人。
这就是她一直不肯接受爱和相信被爱的缘由,拥有缅桂花的爱情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秦帅送她缅桂花那应该只是个偶然,他不会是他!
“缅桂花有家的味道,你们不会懂的。家才是爱的最终归宿。”飞飞这样说道。有家才有爱,有爱才有家。家这词化作缅桂花扎根在她的灵魂深处,她相信在某个角落,有某个男人,他一直也在等待着她,等她和他相遇,等她和他相爱,然后组成一个家,种上一院子的缅桂花私守终生。
飞飞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拉着满街跑的人,她不贪玩也不喜欢凑热闹,可能的话,她宁愿选择一个人待在某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待着。
但她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老是被秦帅拉着东奔西跑,每一次她都告诉自己,没有下次了,以后再也没有理由被他这样随随便便就叫出去了。如果说真的是仅仅为了办那张手机卡,她要摆脱的话,甚至可以不要那卡。
何况像单云沙说的自己完全也可以去营业厅办理的。寻着借口把自己蒙了过去,却逃不过旁人的眼睛。
难道这就是朦胧的爱情?!他比她大六岁,可以做她的小叔叔。他只是个懂得如何照顾她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有着不解的缅桂花情结,她仍会一直把她当作叔叔。
可是为什么偏偏他又送她芬香的缅桂花呢?偶然!是偶然!绝对是偶然,要不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他应该不是那个真正懂她的人。即使他猜出她最喜欢吃的菜,最喜欢的花,最喜欢的颜色。可是他不是他,不是她要等的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他最先送她最爱的缅桂花呢?!
她已隐约地感觉到他在喜欢她,被人喜欢的感觉真的很好,甜甜的,很微妙,可有时候会是一种负担。幸好秦帅不是那种惹人讨厌的人,他长得还是蛮帅的,高高的鼻梁,大而有神的眼睛,性感而有光泽的嘴唇。
天秤座的他最善长的一点就是懂得如何主动地关心他人。这样的外表和这样的性格又有多少女孩子能够拒绝得了呢?
飞飞漫无边际地往下想着,突然感觉自己怎么越来越不自信了,无法肯定别人的情感,也搞不懂自己的爱。
命运究竟要将怎样一个男人带到她身边,是邵军?是秦帅?还是那个没有名字的王子?爱在没有开始之前,都是那么地神秘。暧昧交织。
飞飞想起曾在一部电影里听到一位老者说,“年轻人,别急,路是边走边知道的。”她觉得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似的,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事先完全不知晓。就像前面的路,是笔直往前走,还是突然要拐个弯,往往是走了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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