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跟我回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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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为了守护你,我习惯地失去了自己。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可秦帅却没有一点要和飞飞回昆明的意思,这让她觉得特郁闷。
起初她以为他离开昆明来到这里是为了自己着想,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他在这里有他的工作,虽然比在昆明的工资低许多,可他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飞飞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自己是这样地离不开他,没有他在身边,她几乎什么事也不想做,书看不进,字也写不出,音乐都听不下去,生活完全失去了乐趣。
而他却可以完全放下她不管,只忙着上班。仅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他都可以做到一整天都不抽个时间回来看着她。
她觉得自己虽然要求有些过份,可是她是多么想多和他待一会儿呀!将近两个月五十多天六百多个小时,她就只能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想去厂里找他又怕同事笑话他。
两个人的爱原来有如此地不同,她痛苦地想,我是否应该早点离去,至少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依恋他了。
爱情应该是自由的,而她却不知不觉地困在自己设的牢里。甚至想要他也一起困进来。她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泪流满面。
是呀!她就是一只被囚禁在爱情铁笼的小鸟,失去了除爱他以外的所有自由。每天从下午五点开始,她就一直在窗口张望,然后又爬到三楼楼顶上去等他,希望能马上看到他的身影。
一直等呀等呀!直到傍晚七点的太阳隐去她最后一丝金光,夜幕缓缓落下时,才终于望见他从马路的拐弯口出现了。
他习惯性地抬头在房顶搜寻她的身影,彼此相望时,他裂嘴笑了。
看到他这张笑脸,一整天的怨恨马上烟消云散开去,她忙不跌地跑下楼去给他开门。
一进屋,他便解释说,“对不起,今天加班,所以晚了些。”
她什么也没说,给他倒了盆清水洗脸,然后独自趴到窗台上往下面的马路习惯性地张望。
许久,她才转过头来对正在搓洗毛巾的他说,“我想明天回去。”
他将毛巾晾好,长叹了口气,说,“好吧,随便你,反正你迟早都要走的。”
飞飞的泪哗哗地就下来了,秦帅感觉不对劲,便过来搂着她问,“老婆,你怎么啦?”
飞飞说,“没什么。”
他把她拉到床边,说,“来来来,我们下盘跳子棋,好吗?”
飞飞摇了摇头,说,“不想下。”
秦帅忙说,“那我先带你去吃饭。饿不饿?等了这么久。”
飞飞很生气地回道,“不饿!”但最后还是被秦帅连哄带拉地出了门。
他带她去那家常去的羊肉馆吃羊肉米线,叫老板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米线,然后坐在一旁看她慢慢地吃。
突然他自己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这才想起今天忙着加班赶回来,都忘了吃饭了。
飞飞显然已听见他那几声空旷且响亮的肚子叫声,问道,“你没吃饭吗?还是没吃饱?”
这一问把秦帅弄得满脸通红,可他却还死撑着说,“哦!我早吃过了,可能吃得太饱了,所以才叫的。嘿嘿——没事,你快吃,你快吃!”他偷偷地咽了口口水,马上又转移话题,说,“待会我们出去买些冥纸给你妈烧去,叫她保佑你以后平平安安的,我也好放心。“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呀?”她不解地问。
“今天是农历七月半,中国老百姓传统的鬼节,你不知道吗?”
“哦?这样啊!谢谢你帮我记得这个。”
随后,他们去了一家店铺里买了要用到的冥纸、香、蜡烛,走了好久的路才寻到一块郊外的荒地。
一路上他们看见已有好些人家已在屋门口及路边烧起一堆堆冥纸,清烟缭绕的风夹杂着随处乱飞的冥纸灰烬,营造起这个不寒而栗的无月之夜。
他们在野草丛生的荒地里找了一处黄土空地,秦帅往地上摸了块石头,就地画了一个圆圈。对飞飞说,“冥纸就在这个圆圈里烧,待会你边烧边喊着你妈妈,她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你平平安安的哟!”
两个人从来也没摆弄过这些,香捏作一大把,好不容易点着了。因为风很大,越烧越旺,像一把火炬,害得两人围着吹了好久才把火吹灭,却只剩下不到半截可利用的部分。

飞飞气得大骂,“猪!你怎么这么笨啦!连个香都不会点。”
秦帅憨笑着说,“我这也是第一次嘛!以前不是很信这一套,但只要真能保佑你每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睡觉不再做恶梦,我愿意试一试。希望你妈妈在天有灵能好好地守护你!”
她将一把冥纸点燃,动情地说,“本来我也不信的,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老天再给我一个机会,不管以什么方式,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好想好想再见她一面,好想好想再叫她一声妈妈——”说着说着,她哽咽起来。
秦帅将她楼在坏里,掏出纸巾帮她擦眼角的泪,心疼地安慰道,“不要难过了,妈妈会一直在天堂里看着你呀!只有看着你每天开开心心地,她才会开心哦!”她停了哭,傻傻地问,“真的吗?”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回家的路上,他蹲下身来要背她。才刚走了没多远,飞飞便明显地感到他的双腿在不停地打颤!他怎么啦?她忙叫他把自己放下来,她难过极了。
“你的腿怎么啦?怎么发起抖来了?冷吗?还是病了?”她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老感觉两腿发软,提不起劲来。”他无奈地坦白道。
“会不会是肝炎的问题?”她这般地担心着。
“我想不会,肝炎应该没什么大碍,我爷爷也有肝炎,他还健健康康地活了七十多哩!我爸也一样,他现在也好好地,一点事也没有。我这么年轻更应该没事才对啦!”他苦笑道。
“你检查出有肝炎后就从来没看过医生或吃药治疗吗?”她问。
“有啊!吃了好多药,中西医都试过,都不见好转,后来也就放弃了。其实我最愧疚地还是你。我本不应该找女朋友的,更不应该把你扯进来,我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应该结婚,我怕有一天会害了你。”他又把问题落在深深地自责上。
飞飞很生气,大声嚷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我既然选择了你,即使你现在就瘫痪,我也不会放弃的。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自信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要死我们一块死,要活我们一块活,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想甩都甩不掉,我要像蛇一样缠着你。”她搂住秦帅的腰杆,用力地死死搂着。
秦帅只得无奈地摇着头说,“你想得太单纯了,飞儿。”突然他却问她说,“对了,飞儿,你妈妈是怎么去逝的?”
“我也不清楚,那天晚上我不在家。很突然的事,医院里开的证明是脑溢血,但后来我姨妈说肯定不是,因为当时只有我爸一个人在妈身边,听邻居说他们俩那晚还吵了一架。我妈是怎么死的,只有她自己清楚,我不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她的眼眶里闪着泪花,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他反手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问,“这就是你不想回家的原因吗?”
“不是的,妈妈不在以后,我家院子里缅桂花就再也没香过。”又说,“你不会明白的,你比我幸福多了,你有疼你的爸爸妈妈。你甚至还可以和妈妈斗嘴,而我却连句话也不能和妈妈说了。”
他抚摩着她的头发,说,“飞儿,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地坚强地活着,你是为自己而活的,你不要想太多。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地把大学念完,每天开开心心地,这样你妈妈在天堂看着才会高兴,知道吗?”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许久,她才抬头跟他央求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昆明吧!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该怎么过!”
“不用怕,你回去后,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可是我怕,我怕我自己,你如果不跟我联系,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想我会死的。真的,距离太可怕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他安慰她说,“不会的,有什么好怕的,我心里一直装着你,不管我们以后将会怎样,我心里永远只爱你一个。”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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