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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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是在上班?”
黎祖驯朝伙伴说:“喂,店长要是问,说我拉肚子。”
“又拉肚子?上次也说拉肚子。”同事们一阵又吹口哨又是取笑的。
拉肚子?有这样跷班的吗?小君糊里糊涂被他拉着跑,他的手好大好有力,她怦怦心跳。
真的要跟他去喝咖啡?
不行,老师告诫过要跟他保持距离,她该拒绝却没开口,她该甩开他手,定脚不走,可不由自主地想追随,一颗心紧张又兴奋。
小君很少独自在外边餐厅用餐,通常都是母亲带她去。
妈妈最爱的餐厅是有着古董瓷器,精致得像在皇宫的古典玫瑰园。那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人们衣着优雅,绝不大声喧哗。服务生穿白衣长裙,头发规矩地扎在脑后,服侍客人,脸上都有谦卑压抑的表情,低调到过分小心的举措,像来客是尊贵的皇室成员。餐厅里播放着优美的轻音乐,里边不卖咖啡,只有各式价值不菲的茶类饮料,禁止吸烟,隔音设备好,人们就像在精致璀璨的玻璃罩里边用餐。
黎祖驯带她去的餐厅,和古典玫瑰园有着天壤之别,唱片行附近的双圣餐厅,服务员讲话大声大气,脸上带着热情的笑,领他们入座。
点过餐后,小君大大眼睛怯怯地东张西望,她打量着这家美式餐厅。
天花板垂下的梯形吊灯,缤纷的彩色灯罩。窗上的暗玻璃将刺目的夏日阳光阻挡在外,这里于是有着夜晚的氛围。旋转的风扇边安着四盏荷叶形的灯,吐露着黄色光芒,木地板,一走过便嘎吱作响。平价简单的彩色桌巾,触感冰凉光滑,平铺在方形大木桌上。人们大声交谈,有人放肆吸烟,那边一群年轻男女高声哗笑,彼此嬉闹地推来推去,像是刚刚分享了什么愉快的糗事。绿色沙发椅柔软地承接了小君的身躯,像温暖的怀抱,托住身子,体贴舒适。

黎祖驯点了高热量的汉堡和炸薯条,还有两块起司蛋糕,一杯咖啡。
“想喝什么?咖啡?”
都喝茶,但此刻,想跟他喝一样的。
稍后,服务生很快送上餐点。
更稍后,小君吃着蛋糕,表情却很惊吓。因为黎祖驯手拿SPistolsCD,正跟她解释专辑名称《verdthebollks,herstheSPistols》。
“Bollks是男性睾丸,可以解释成口语的‘马的’。”
“睾丸”这两个字,让小君差点噎到。
黎祖驯说:“1976年英国发行这张专辑时很轰动,许多卫道人士气坏了。很多人投诉专辑名称不雅,竟然使用脏字‘睾丸’,于是告上法庭,被告人也就是当时经纪人,你知道他怎么样吗?这家伙真襥,他竟然找了语言权威博士来……你有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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