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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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不知过了多久,萧莹感觉头晕脑涨,已经处于几近脱水的状态,而时间的概念正逐渐从意识中消减,双腿虽然打着颤,但仍然麻木地直立着,再这样没人理采地站下去恐怕她早晚会无力支撑,但若是身子下滑些,只怕手腕会被铁链带到脱臼。对于塞索斯会转返回来的希望,几乎被她放弃了,而现在在她模糊的头脑中充斥的,是对水的渴望,哪怕是只够润唇的量也好。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强打起精神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赫梯王卡拉曼,那个高贵的王者,他依然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突兀的将这个空间里压抑的气氛驱散,像一瓶天然的清新剂,但此刻的萧莹看到他时,心里却越发地沉了沉。
踱步到她跟前,卡拉曼扬了扬手中黄金打造的杯,萧莹的直觉忽然敏锐起来,仿佛听到了叮咚作响的泉水声,即使是幻觉她也清楚,那是一杯清凉的水,渴望而不可及的,就在自己眼前,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眼睛却不自觉地盯向那个精美的杯子。
“想喝么?”温婉柔和的嗓音,卡拉曼轻笑,将那杯子又向萧莹凑近一些。
如果换了平日里萧莹才不会管三七二十一,渴了自然要点头称是了,只是……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邪美的男人,她却感到一分后怕,口干舌燥到不想说话,她沉默不语。
“这杯泉水是为你准备的,但在你喝下它之前,我想知道你都打算要告诉我一些什么。”他轻轻支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面容,许久见她依然没有开口,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线,但转瞬即逝的,他以一抹笑容将那丝愠怒遮盖,“漂亮的唇都干裂了,或许你需要先润一润。”
这是要给她水喝么?萧莹倍感期待,现在所谓的骨气都是大话,有谁在渴死之前不期望着看到水的模样。
卡拉曼手持金杯眼看就要送到她的唇边,萧莹死死盯着杯中的清水,却在快要触及时被他忽然拉开距离,收回手,他一脸玩味的笑容,这让萧莹有种想抽他的冲动,最恨那种在别人落难时还要落井下石的人,她愤恨地瞪着他,然而他只一笑,兀自轻饮了一口,在将要渴死的人面前喝水,果然很欠抽。
虽然心里咒怨着,但萧莹发现自己没办法将视线从卡拉曼刚刚喝过水而充满光泽的唇上离开,那是她的水,他从一开始就这么说过的。喉结吞咽,他再举杯。准备在她面前喝完么,萧莹又抿了抿嘴唇,依然是干涸的。
卡拉曼看了看她,复又喝下一口,怒火充斥在她漂亮的双眸中,他扬了扬唇角,走近她身前,支起她的下巴忽然伏下身。
是水流动的感觉,就像久旱逢甘霖般,顺着她干涩的喉咙而下,口中立时湿润起来,然而它又混杂着一抹清淡的香,她惊呆地睁大眼睛,直到他离开,脑中依然处于停顿状态,他在做什么……
面对着她惊异的眼神,他笑得妖魅,“好喝么?”连声音都飘渺得不似现实,萧莹无从反应,直到他低头再次封住她的唇,想要躲避,但实在无法抵制泉水的诱惑,还有那一丝好闻的气息。
唇舌纠缠着,她无法闪躲,只能任由他在自己口中探索着,一种羞辱感油然而升。直到他放开她时,萧莹满脸通红大口喘着。
“要我亲自喂你喝水,这是多大的荣耀你知道么?”随手将空杯子放在一边,他的指尖顺着她水润起来的唇轻轻勾勒地滑过,看了一眼指上沾染的水珠,他笑,“如果知道感恩,就把他的计划告诉我。”
萧莹气不过,明明是你占人家便宜好不好,怎么反而让我感恩,她白了他一眼,将头偏向一侧,漠视他的话。
一怔,他复而一笑,“这么看来,他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我该羡慕还是嫉妒呢?”不再理会萧莹,他转身,“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人,如果……”
他没说下去,迈步走出囚室。而这句没有说完的话让萧莹着摸不透,他没逼问她,是另有打算么?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说出塞索斯的计划,不认为自己是为了义气而不顾自身安危的人,只是……单纯的不想说,或者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期许。
赫梯王离开后,又过了不多时萧莹看到玛尔珐带着几个侍女一起走进来,依然是一脸严肃,从她的表情中好像再不会找寻到其他颜色,她命人打开扣着萧莹双手的铁锁,两名侍女眼疾手快地上前架住欲跌倒的萧莹,怕我逃走么?为什么要夹这么紧,萧莹苦笑,以我现在的能力哪还能多走半分。
“要带我去哪儿?”许久不曾开口,萧莹的嗓子有些发紧沙哑,她吃力地问。
玛尔珐看了看她,嘴角带过一抹不屑,“带走。”没理会她的问话,她吩咐着一群人挟着萧莹走出囚室。
由着她们拖着自己,萧莹心里想了N种可能的结局,赴死?释放?虽然后一种设想基本上只是她的奢望,但如果是压赴刑场,为什么不是刽子手。
出了密室才发现已经是入夜时分,她松了口气,依自己对古代的认知,一般不会在晚上处决罪犯,更不用提是那种要杀一敬百的间碟级罪犯,那是需要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处决的。借着月光,她们穿过偌大的庭院一直朝后走,若隐若现的一丝浓郁的香味扑散而来,不知其他人有没有感觉到,至少萧莹在此时嗅觉是超乎寻常的灵敏,对应着香味在脑中立刻呈现出一桌丰盛的食物,肚子很配合的咕噜了一声,她咽了咽口水。然而出乎她所料的,侍女们带着她一直朝传来香味的屋子走去,那是一处偏厅,跨进门后她已然看到了桌上摆着的食品,自己的判断没错,相当丰盛。
玛尔珐示意侍女们带着萧莹坐在桌边,并端来一盆清水为她洗了洗手,萧莹疑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不明白她们在做什么,对一个罪犯有必要这么侍候么?
“这些都是王吩咐为你准备的,尽快吃了吧。”玛尔珐冷漠地说。
萧莹不敢有所表示,赫梯王究竟打算怎么对她,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莫非这桌食物里大有文章?虽然眼馋地扫了一遍又一遍,但她依然没敢轻易动手。

“怎么还不吃?完了以后还要带你去沐浴更衣,若是误了时候这桌饭菜免了也成。”皱眉,玛尔珐白了她一眼。
沐浴更衣?还有后话?萧莹越发糊涂起来,但听她这么一说,至少眼前的食物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问题,好吧,不管他在打什么算盘,如果注定要死就做一个饱死鬼也好。开动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刚出炉的面包,一种从未有过的香甜透过牙逢渗进胃里,怎么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美味的东西?左右开弓不肖片刻便已经解决了大半。
吃饱喝足后,玛尔珐命两个侍女夹起她继续往后厅走去,无奈,一定是想她有力气了,这会儿夹得更紧了点。这屋子的后厅相当宽阔,隔着几层纱幔的是一个大水池,里面已经注满清水,旁边有女奴正向水面洒着花瓣,她们把萧莹带到水池边就开始解她的衣服,惊得萧莹慌忙躲闪。
“这,都是王的意思?”她揪着被她们扯开了一些的领子伸手挡在身前。
玛尔珐并没说什么,在她身后冒出一个小侍女,嗤之以鼻地轻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呢?同样身边女奴而且你还被怀疑为罪犯,我们怎么会侍侯你?”
“行了,退下。”玛尔珐厉声喝退身后的女孩儿,转而看向萧莹,“虽然不明白王是怎么想的,但既然他吩咐了我们就要听命,你不必多想。”她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侍女一起上前硬生生脱下萧莹的裙将她送下浴池。
水温舒适,香气扑鼻,只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一人,让她感觉浑身扎满了刺,别别扭扭地洗浴完毕后由着她们为自己齐胸裹上一条白色的薄毯,周围的一切都收拾地干干净净,她们随即在玛尔珐的带领下一起走出,这让萧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里很冷清,并不像卧室,试探着四处看看,也没有多余的人。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能不能借机逃出这座城池……
深吸了一口气,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大厅,外面不如刚才那么亮,抬头,月光被遮去了一半,她发现这座偏厅外无人把守,居然有一处遗漏的地方,不管怎样现在的形势容不得她多想,她猫着腰向前跑去。
主厅外不时有巡逻的卫兵,她只能上了台阶躲在立柱后,要寻找机会穿过主厅,她记得塞索斯曾通过密信告诉她这座城池有一个密道,或许他就是利用它把米丽雅**去的,密道在主厅东边不远处的几颗棕梠树后面,及为隐蔽,赫梯攻陷这座城池并没多久,或许他们对此知之甚少,现在她身处的位置是在主厅的后门,向东看去,漆黑的草丛里隐藏着的,一定是通往外界的道路,定了定神,她在一队卫兵刚刚通过时从立柱后走出。
可偏偏不巧,又有几名侍卫持枪跑上台阶,这可如何是好,她一慌神间只能躲进后门,过了片刻伸头往外面看看,原来刚刚跑上台阶的侍卫已经严阵以待地站在门前,完了,怎么没想到门前不站侍卫是因为要换岗,萧莹沮丧地挥拳……冷静,如果这一拳砸在门上自己就彻底暴露了。
她暗暗叹了声,沿着冗长的走廊向前,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忽然拐角处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是两个侍女,她们正朝这边走来,在没有任何屏障的走廊里萧莹慌乱起来,如果有一根柱子也好。推了推身边的门,紧锁着,无奈她只能往后退几步,又是一扇门,居然是虚掩着的,顾不上许多,她推门进去又将它掩好,眼睛贴在门缝上朝外看着,果然不多时有两个侍女经过,还好没有走进来,她舒了口气准备出去。
“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身后突兀地响起一声好听的嗓音,不紧不慢,淡定温和。却让萧莹惊得差点叫出声。她转身,正对上说话的人。
一手支头斜倚在靠枕上,床上的人半裸着,卡拉曼微微勾起唇角,眼神中透出迷人的光韵,萧莹面红耳赤地呆立着,目光无法挪移,心猛烈地跳动,她一时无从反应。
“你还要看多久?”轻笑,他起身,拖着自腰间松松挎挎缠着的一圈丝制白布向她走过来。
背后就是大门,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要破门而出么?可是萧莹发现手已经僵硬地摸不到门上的扶手,真是笨,为什么没注意到自己居然闯进赫梯王的寝殿,这叫自投罗网么?正在懊恼时他已然走到身边,抬手,门在她身后关闭,视线被挡,卡拉曼双手扶在门上将她圈在自己的怀抱范围。
“真香,看来她们侍候的不错。”在她耳侧轻嗅,他的声调极为蛊惑。
都是他安排好的,或许连自己会走到这个寝殿内他也早料到了,瞬间萧莹有种被彻底击败的感觉,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借势拥入怀中,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试图挣扎,却发现敌不过他的臂力。
妖娆地一笑,他轻吻她的脸侧,“闯进我的寝殿是要为我侍寝么!”
“放开我!”终于破口而出的一句反抗,却被他直接无视。
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打横抱起,放于舒适的床上,他随即打消了她要反抗的念头,一手扼制住她的双腕,他轻轻压在她的身上。
“塞索斯的女人,我要尝尝是什么味道。”
温柔到能够融化一个女人的目光,此刻在萧莹看来却是可怕的,她不是塞索斯的女人,她还要想办法回到她的时代,怎么如今倒要于此,脑中一片混乱,她挣扎着却敌不过卡拉曼轻轻扯下那层薄毯并以唇封锁了她的,纠缠着,吮吸着。
慢慢地离开,沿着她美丽的颈部曲线向下,热吻所到之处只会让萧莹更多的一分羞辱与恼怒,塞索斯,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最终还要被别的男人拥有么?你真的不明白……
或许一直以来只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不肯坦诚内心,但如今知道了,在心底里想要喊出的那个人……又有什么用,如果要在此……
“我恨……我恨你……”眼泪滑落,她咬了咬唇。
埋在她胸前的头抬起,卡拉曼审视着她,嘴角**一抹邪美的笑容,他抚着身下这张娇媚的脸,轻轻开口,“终于肯说了么,你说恨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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