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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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可爱上他?她会不会觉得他没什么长进,只知道解梦测字?
若说血液中流有魔性,天生养了条睡蛇让他颇为得意,一旦在凡衣面前,他可一点也得意不起来。有人出生时会多长一只手指脚趾,有人身上会带胎记,也有人会长个小肉瘤什么的,只不过是身体的多余部分,睡蛇对他而言,和肉瘤没什么区别,多余。
比起凡衣,他真的很没用吧!
有七个哥哥,除了三哥是败家子,其他六个胸怀远大,十年前为了自己的志向各奔东西,除了年关回家住个三五日,根本连面也见不着。相对的,他这个窝在家中的老幺就显得太没志气;可是,他只想陪着爹娘尽孝膝下不为过吧。哥哥们在外,他连他们的孝也一起尽了,将一个爹四个娘哄得开开心心的。
在庆元出生成长,他对这个地方总有难以割舍的情感,也从未起过离开庆元的念头。他又该怎样把凡衣留在这儿?而且,如何去提亲?
想起提亲,周十八重重叹了口气,觑向面无表情的小脸。前日听她提过一句,说浅叶谷在陕西北境的崇山深壑中。这对他可真是难关,长这么大没出过庆元城百里,最远也就去杭州玩玩,那长在哪个鸟不拉屎的浅叶谷,叫他怎么去找?他还准备在凡衣毁婚前,先纳采、问名,再来个纳吉、纳征,写了婚书再说。现下可好,出师未捷身先死,使他男儿热泪满衾被。
昨天,他偷偷见到凡衣写了封信,整整三大张哦,让散烟系在一只肥大的鸽儿脚上送走。让他牙齿痒得想把那鸽子射下来,看看凡衣究竟写了些什么。今天,他不过为三个姑娘测了测姻缘,堂后的凡衣脸冷得像腊月冰块,害他的心又开始乱跳。

完了完了,这辈子只怕离不开她了。真幽怨啊——
“周兄,你叹什么气?望着堂后看什么?”写完字的哈麻见他愣着不动,又唤了数声。
啊,只顾盯着凡衣,忘了哈麻找他测字,“没事没事,哈麻兄写这‘钞’字,是测私还是测公?”
“为兄想问问公。”
“庆元城谁不知哈麻兄近日既查成风案,又查市舶司被杀一案,昨天哈麻兄找到整船的,早已成为庆元城津津乐道的美事。”
“过奖过奖!”壮汉的脸上居然升起暗红。
“哈麻兄一心为庆元百姓,咱们可都很佩服呢!”赞人不费事,舌头打个转而已。
“周兄忒看得起我了,也是事巧,我收到风声去查船,没想到舱底全是,船主也莫名其妙死在舱中,哇,全身紫红色,真是恐怖。”
“谁为哈麻兄报的信儿?”照凡衣的说法应该是江湖恩怨,官府怎会那么巧?
“唉,说来也是蹊跷。”听他一问,哈麻瞟了瞟四周,低声道,“我好像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原本在官衙里打瞌睡,等人清醒时就在东门外了,刚巧一个女娃儿说日本人给了她一张假宝钞,我就顺道去那些商船上查看,还真查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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