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迎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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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冀州牧韩馥决定亲自到曲梁视察,其目的既是要看看王琦,看看这个自己辖区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再就是听说曲梁现在富甲天下,打算去敲敲竹杠,打打秋风。
沿着新整修的邺城—邯郸—易阳—曲梁高等级公路,韩馥和他的1000名骑兵卫队一路奔驰,朝发夕至。
韩馥离曲梁还有10公里时,专程赶来的王平奉命在路边迎接韩馥。
大路左侧,凤凰旗和第7军的狮子旗猎猎飞扬,王平身穿军大氅,扛着第1兵团中将肩章,站在旗下迎候。身边,他的卫士身着第1兵团制式作训服,显得整齐威武。
王平带来的1000轻骑兵身穿连环铠,骑在马上,排成一排,手持长矛,矛头向上,从大旗下一直往曲梁方向排去,排出去足有近1公里远,更是军容齐整,不怒而威。
王平见韩馥到达,连忙立正,恭恭敬敬地举手敬礼。
韩馥见王平在这里出现,大敢奇怪,更不知道王平为何如此排场,急急问道:“子均,我去广平郡巡视,广平郡太守不来迎接,你一个中山国相,怎么到跑到这里来了?再说,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这旗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举起右手,难道算是行礼了?”
王平投效第1兵团的事并未向韩馥禀告,也没法禀告,因此,韩馥虽然对王琦的第1兵团也知道个大概,猛见王平如此,不由得心中愤懑,掩饰不住脸上的不豫之情,言语之间甚为不满。
根据事先统一的口径,王平客客气气地答道:“韩使君,广平郡、赵国、常山郡、中山国四郡全部军马,组成了第1兵团,以广平郡太守崇德公为首。我第1兵团的军旗为凤凰旗,我身居第1兵团第7军军长之职,狮子旗是我第7军的军旗,我们身上穿的军服是第1兵团不作战时穿的常服。我在此等候,是奉了主公将令,特地从卢奴赶来,在此迎接韩使君。我举起右手,是按照第1兵团军规,向使君行军礼。”
韩馥听了,气得几乎从马上掉下来。这还了得!没有经过州牧允许,这些人自行组织武装,还居然说什么“主公”。不过,看在王平礼数还算周到的面子上,既然来了,先忍一忍,等见到王琦再说!
王平恭敬地请韩馥下马,到路边的大帐里休息,韩馥扬扬马鞭,拒绝了,继续赶路。王平早料到会这样,也不生气,上马紧跟在韩馥后面。
韩馥越走越是吃惊,虽然久闻王琦铁甲士卒的厉害,但闻名不如见面,这次亲眼见到铁甲骑兵的威风,果然名不虚传。
走过了骑兵队,路边左侧又有一座营帐,不同的是,和凤凰旗并列的换成了血剑旗。旗下,一人和王平穿着一致,略略躬身,在等候韩馥,正是第6军军长徐庶。徐庶下首,6000重步兵排成一排,列队迎接。
见韩馥等人到达,徐庶上前敬礼,道:“第1兵团第6军军长徐庶,奉主公将令,在此恭迎使君大驾。”语气恭谨。
韩馥大觉不耐烦,也不知道此人是个什么角色,问道:“徐庶?我没听说过呀。朝廷封你何职?”
徐庶神色泰然,恭声答道:“庶并未接受朝廷封诰,在此迎接使君是因为遵从主公将令,况且庶为使君治下子民,自当迎接使君。”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主公命令,理你才怪。
又是“主公”!韩馥强忍着火气,不再理徐庶,继续前进。
接着,第5军军长李典率领1000弓兵,第2军军长张郃率领1000轻骑兵,先后列阵迎候韩馥。
韩馥越走越害怕,以王琦这些人马,如果只是展示军威,也还罢了,要是心怀不轨,自己这次巡视可就是有去无回了。不过,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况且,现在要跑也来不及了。韩馥当下硬着头皮,往曲梁而去。
接下来,一人在凤凰旗和貔貅旗下站立,貔貅旗上书“第捌军”。韩馥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但说什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走近一看,此人竟是丁点!韩馥大骇,丁点不是死了吗?怎么大白天里居然在此还魂?韩馥壮着胆子,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丁点?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唐县战役结束后,王平以中山国相的名义致信韩馥,报告说需要补充兵员,留下了打完仗剩下的冀州兵,根本没提刘详和丁点的事。看在战斗获胜和精美瓷器的面上,韩馥也不计较这些残兵了。韩馥想当然地认为丁点和刘详都战死沙场了,派人到两人家中慰问,送去一些钱财,也就罢了。这下突见丁点,一下子又想起了刘详,又问道:“你没死……那……刘详呢?”

丁点敬礼后答道:“回禀使君,点在战斗中受伤,蒙主公治疗,愈后遂投效主公,现任第1兵团第8军代理军长,主公特破格下赐貔貅军旗。冀州兵曹从事刘详擅自减慢行军速度,贻误战机,造成冀州军损失惨重,首战失利,有损使君令名,已于阵前斩首。点所部冀州士卒,损失惨重,余部为赵国相王平王大人收编。”
韩馥这下有苦说不出来,总不能说是自己让刘详慢走的吧。韩馥叹了一口气,继续打量丁点和他的部下。
丁点在韩馥巡视之前,被任命为第8军代理军长,特许选择军旗图案。第8军驻防曲梁,加上王琦特意让丁点展示实力,因此,第8军的4个重新整编的师全部拉出兵营,列队迎接。要是像前面那样,站成一排,肯定就排过曲梁去了,所以,第8军骑兵排成两排,步兵、弩兵排成6排。这样排列,更显得战阵厚重,军容整齐。
韩馥见丁点所部,今非夕比,万般无奈之下,除了走路,还能怎样?
走过了第8军的迎接队伍,已经离曲梁城门还有1公里左右了。
远处,凤凰旗左侧有一面大旗,上面没有图案,只有“陷阵营”三个大字。
走近了,韩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旗下一员大将,端坐马上,正是高顺。黑色的战马异常高大威武,全身包覆着铁甲。马上战将,浑身全钢铠甲,除了因为面甲上推露在外面以外,都被泛着乌光的重甲保护起来。
高顺在马上挥舞马刀,行骑兵军礼。由于乌骓马实在实在是太高大了,高顺实际上是低着头看着韩馥说话。高顺高声道:“第1兵团第1军军长高顺奉主公将令,率领重装骑兵在此恭迎使君。根据第1兵团军规,重装骑兵在马上行礼,请使君见谅。”
韩馥不痛快地答道:“接就接吧,你喊什么!”
高顺仍然大声答道:“禀使君,顺训练重装骑兵,声音小了,士兵难以听清,请使君原谅。其实,顺已经压低嗓门了。”
韩馥也是倒霉催的,竟然道:“你这还算压低嗓门?好,好,你大声喊一声,让我听听!”
高顺神色不变,道:“请使君安坐。”随即从得胜钩上摘下了战锤。
韩馥以为高顺要动手,惶急之下,不知所措,只知道拉紧马缰。
高顺是奉令接人的,哪能劈面给韩馥一锤。高顺只是高高举起战锤,高声大喝一声:“陷阵!”
跟随他迎宾的1000名重装骑兵同声高喊:“陷阵!陷阵!陷阵!”声震九霄,响如巨雷。
韩馥如闻焦雷,魂不附体,仗着早年冲杀疆场留下的底子,才勉强没有从马上掉下来。
众人喊完,韩馥连声道:“算了算了,别喊了!”说完,催马前行。
韩馥是一州长官,权高位重,这次出巡广平郡,虽然人人对他恭谨礼貌,但显然都是把他当成客人对待,哪有丝毫下属对上官的敬畏之意。韩馥心中愤懑,但见到王琦之前,实在是无处发泄,只能闷声赶路。
韩馥悔得连大肠小肠盲肠十二指肠都青了,这是何苦?大冬天的,跑到这里看人家耀武扬威。这第1兵团的一干将领,光是炫耀也还罢了,最让韩使君受不了的是谁也没把他这个大豆包当干粮,韩馥在冀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憋。当然,如果他知道了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说起皇帝老倌还真不如对他尊敬,也许就不这么气了。
远远的,高大的曲梁城墙进入了视线。韩馥震惊地发现,曲梁城比起自己的邺城都要高大得多。按照汉朝的相关法规,不同级别的城池,只能按照规定达到不同的高度。以曲梁城现在的规模,明显是超过了标准的。
韩馥一振,打定主意,就从城墙逾制的问题出手,先给王琦一个下马威再说,怎么地也要让王琦知道知道,在这个冀州地面上,他韩馥才是老大。
到了城门附近,韩馥看到,一伙人站在城门外,显然是在等候自己。韩馥心想:“总算能见到王琦了,哼哼,这下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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