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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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与赵云的交谈,王琦知道了现在所处的年代是汉灵帝光和三年三月初八,即公元180年。
每当王琦独自一人,尤其是长夜难眠时,王琦的思绪就会漂浮不定,想起在22世纪的父母、亲人、朋友,想起酒泉基地的现代化设备,想起在地球轨道上翱翔时看到的蓝色地球。这些对其他所有人来说,还是未来;可是,对来自未来的王琦来说,已经成为不可追及的永久的过去了。王琦虽然豁达,虽然是一位认识超卓的科学家,也不得不尽量强制自己不要去认真思索这个巨大的变化。
王琦也在赵云的陪同下,到真定城里看了看。所见之处,每每触目惊心。
即将来临的三国时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是一个壮怀激烈的时代,但是,更是一个令人诅咒的时代。
以王琦的历史知识,回顾整个中国历史,其中,在三国时代,人民大众的境遇最为悲惨,是一个社会大倒退的黑暗时期。深入剖析其原因,是因为中枢**,社会贫富悬殊,妖人借机蛊惑人心,起兵作乱,军阀趁势割据,野心家争当皇帝,互相攻击,以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各路诸侯混战不休,相互吞并,甲兵相向,无有宁日。强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弱者宁为鸡口不为牛后,除了通过武力解决以外,别无他途。到了三国归晋以后,中国人口减少了4000多万,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饥寒交迫,冻馁而死或者死于乱军之中的手无寸铁的平民。
眼下虽然还未到天下大乱之时,但以王琦看来,社会衰败的迹象已经到处呈现出来。官宦人家高墙大院,贫穷百姓只有难避风雨的低矮茅舍;巨贾富商花天酒地,平民朝不保夕,甚至卖儿卖女;地主土地连成一片,农民辛苦劳作,难以糊口;豪强拥兵自重,老百姓任人鱼肉。严重的两极分化,已经上升到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的高度,天下大乱已经无可避免。
很快,王琦从痛苦、思念、迷茫中解脱出来,劝解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经过苦思冥想,王琦觉得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乱世,应该尽力去改变这个社会,尽量为天下苍生谋取一点福祉。
对于其他人来说,还是未知的未来,对于王琦来说,很多事都清清楚楚地记载在历史书里了,因此,王琦实际上拥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另外,王琦毕竟拥有超过别人两千年的科技资讯,即使扣除条件所限而无法实现的部分,其潜力仍然是巨大的。有超时代科技转化而来的生产力,足以改变社会的走向。
王琦以绝大机缘,跨越时间,来到这烽烟四起的三国时代,平静下来思量,下定了决心要在这群雄并起的乱世里建功立业,逐鹿天下,统一中华,在另一个时空里,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此生。
王琦根据新的日期,重新校准了手表。为了这块手表,王琦费尽了口舌,才编出一套话来,堵住了赵云的疑问之嘴。
虽然王琦是宇航员,但是在第二炮兵工程大学学习时,校方鼓励他们文武兼修,为学生提供方便,让他们参加那些用来培训特种部队成员的课程,如射击、徒手格斗、野外生存、武装泅渡、马术。配合这些训练,学校还开设课程,讲授运动生理学、人体解剖学、肌肉动力学等。王琦积极参加训练,再相辅以先进的训练理论,绝对是个中翘楚。
赵云,那还用说,三国时代的超级战将。虽然年纪尚幼,但锋芒毕露,锐气升腾。手中一条长枪,无论进攻防守,都出神入化。手中宝剑,舞动起来更是犹如天际飞龙。赵云的绝技尤其另人叫绝,就是枪里夹剑。作为一员马上战将,左手宝剑主要用于战阵中近身搏斗,兼具近防功能,右手长枪则可以远距攻击,冲锋陷阵。枪、剑组合,如天马行空,神鬼莫测,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两人演练步战时,王琦使出太极拳和太极剑,大显以柔克刚的神通。赵云虽然神勇无敌,但是对于这千多年以后才应该出现的神奇武术也无法破解。虽然太极拳剑长于以柔克刚,但赵云的武功非同小可,阳刚十足,王琦也克制不了。就这样,王琦和赵云打了个棋逢对手,难分胜负。
赵云对王琦的太极拳剑羡慕极了,向王琦虚心请教。王琦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武术乃是一千多年后的张三丰所创,只好告诉他是自己多年习武,终有所悟,创此神功。
王琦心中默默对张三丰说:“道爷、真人、活神仙,对不起你老人家了,侵犯了你的版权,你老多包涵吧。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我可比你大了一千多岁,你也要尊敬前辈呀。”
好在王琦精研太极拳剑,于是从太极图开始讲起,太极如何乃天地万物之根源,如何分为阴阳二气,如何阴阳化合而生万物,讲得有声有色。这太极拳剑,自然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王琦夺天地之造化,研究出来的旷世绝技。

赵云对这些高深莫测的理论闻所未闻,自是听得津津有味。听完王琦的讲授,赵云恭恭敬敬地提出要拜王琦为师,学习此绝技。
王琦既然下定了干一番大事的决心,赵云这位可遇而不可求的战将让王琦遇上了,焉能放过。王琦给赵云大讲特讲太极理论,一是显示自己胸中丘壑,再有就是等着赵云请求传授,好借此点拨点拨赵云。当下,王琦回答道:“子龙,不是我秘技自珍,不肯传授于你,只是……”故意停下,做沉思状。
赵云大失所望,急忙问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王琦道:“只是这太极拳、太极剑单打独斗绰绰有余,但用来征战沙场,千军万马中鏖战,却是不行。你是一员马上战将,长枪大戟,十荡十决,习练大将之术方是正途。”
赵云闻言,若有所思。
王琦又道:“子龙,以你看来,现在天下大势如何?”
赵云道:“当今汉室衰微,宦官当道,恐天下将乱。”
王琦点首道:“子龙能有如此见识,真令人高兴。我夜观天象,快则三年,慢则五年,天下必有大乱。”
王琦脸上一派庄严,心中却在暗呼惭愧。天象他是不会观的,史书倒是看了不少。这几年里,十常侍、董卓、黄巾,战乱连绵不断,随便哪样,都是不可泄露的“天机”。
赵云满脸崇拜,道:“云年轻识浅,望先生指点迷津。”
王琦道:“天下大乱,群雄四起,兵凶战危,生灵涂炭,社稷如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当此乱世,我辈热血男儿,生当为人杰,死当为鬼雄,怎能不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这句诸葛武侯的千古名句,王琦拍案而起,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赵云听了王琦这一席话,不由得热血沸腾,也随着王琦挺身而起。
王琦又说道:“子龙,你我虽然相见时短,但我观子龙武艺精通,有万夫不当之勇,如若隐于田野,岂不浪费大好人生?子龙当胸怀大志,扶助社稷,救国安民,搏取千古功名,标名凌烟阁上。”
有道是“语多必失”,这不,王琦顺嘴把唐朝的东东弄到汉朝了。王琦还没觉得怎样,赵云接下来非常谦虚的一句话,差点把王琦噎个大跟斗:“请问先生,凌烟阁位于何处?因何要标名其上?”
王琦只好发挥“脑筋急转弯”的绝技,杜撰了一段上古传说,不但把自己的失言掩盖住,更激起了赵云对留名百世的向往。
其实,王琦于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英雄气概、豪气干云的霸气、非比常人的气质、洞察天机的睿智,都令赵云不觉为之倾倒,赵云已经敏锐地查觉到王琦绝非凡俗之辈。赵云听王琦如此点拨于他,连忙问道:“请问先生,当此乱世,不知阁下有何打算?”
王琦心中早有定计,当下自信地仰天大笑,从容不迫地道:“我观天象,已知汉朝气数已尽。当今天下,各路诸侯谁无不厉兵秣马。一旦时机来临,那时群雄逐鹿,朝代更替。我既然生于此乱世,岂能袖手旁观?自当笑傲天下,指点江山!”这一番话,确是王琦的肺腑之言。
赵云听了王琦直抒胸臆的表白,明白了王琦的远大志向,又从王琦灼热的眼神里感觉到那份真挚的渴望,这时再不犹豫,当下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王琦强压激动,安然接受。
赵云拜罢,道:“主公!云虽不才,此生誓追随主公!”
王琦拉起赵云,喜道:“我今日得子龙相助,犹如武帝得到霍去病一般,实乃三生有幸。我对天立誓,必不以天下大事为己任,绝不负子龙所望。从此以后,我与子龙祸福与共,生死相随!”
赵云激动万分,流泪道:“主公!”
王琦紧紧握住赵云的双手,不再说话。
一切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作者按:太极拳是中国传统武术,传说为张三丰所创。太极拳既可用于技击,又可收强身健体、修身养性之功效。到了现代,太极拳、太极剑主要作为体育运动广泛流传。
凌烟阁本来是唐朝皇宫内三清殿旁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楼,因为李世民的不凡举动而千古流芳。贞观十七年二月,唐太宗李世民为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众位功臣,命人在凌烟阁内描绘了二十四位功臣的图像,皆真人大小,时常前往怀旧。当时,李世民已是老人,老人总爱怀念当年的金戈铁马,相信他把这些老部下绘入凌烟阁,其中的真情也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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