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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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下令,第4师的步兵方阵开始冲锋。在120米的战术宽度内,三个方阵同时向前冲锋,铁甲隆隆,长矛耀日,势不可挡。
步兵方阵和匪军正面相撞时,双方甫一接触,跑在前面的土匪立马被重步兵的长矛大量杀伤,一些土匪甚至被撞得飞了起来!前排士兵刺中敌人后,排在后排的重步兵迅速从前排士兵之间冲过,继续挺矛刺杀。
很快,步兵方阵如同钢铁洪流一般,摧毁了土匪的前锋。从城上看去,自从两军接触以后,土匪似乎就停下了,重步兵却是在不断前进,一直向前杀到基本上每支长矛都刺中了敌人。一般来说,长矛刺进身体后,肌肉和骨骼会夹住长矛,再加上长矛的长度使拔出再刺非常困难,不断涌到的敌人也不会让人好整以暇地拔矛再刺。因此,刺中土匪的步兵都立刻抛下长矛,拔出刀剑砍杀。战场上,重步兵和土匪开始了肉搏。
城西的肉搏战进行中,城东的土匪主力已经接近了。根据侦察,这批土匪中有弓兵和少量骑兵。和城西的土匪不同,城东的土匪不靠近城墙100米以内,而且最外侧的部队都手持盾牌或门板一类的防具,以抵御弓兵的远距离攻击。这样一来,王琦布置在城上的弓兵就基本失去了作用。
王琦见状,马上命令颜良率骑兵向前缓慢挺进,意图压迫敌军向城墙靠近,使弓兵发挥作用。颜良接到命令后,统兵向东缓慢移动,一直前进到敌人北侧,转过方向,马头向南,继续缓慢前进。骑兵到达距离敌人500米处,全军停止了行动。500米正好是骑兵开始发起冲锋的距离,这段距离,骑兵大约需要1分钟时间就可以杀到。这一手起到了作用,在骑兵的强大压力下,土匪不觉向城墙逐渐靠近,进入了弓兵射程。王琦马上下令,让弓兵收缩,准备当敌人接近时,当城外弓兵齐射时,向城下轮流射击。
领兵的匪首正是太行山群匪的总瓢把子周仓,他见事不好,但已是骑虎难下,只好下令靠近城墙的部下要举起盾牌,小心城上弓兵继续向前逼近。
王琦这时也传下命令,命令第2师的3个方阵迎击,两军渐渐接近。
到了相距200米时,土匪的弓手忍不住了,开始射箭。这些箭本来就难以射200米远,即使射了这么远,但已经是最大射程了。强弩之末,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更何况重步兵身穿连环铠,手持盾牌。
周仓见状,只好下令冲锋。土匪向前冲了50米,盾牌也忘了举着了,而且由于步兵方阵靠城排列,土匪们直奔方阵冲去,越来离城墙越近。
这时,城上和城下的弓兵同时开始发射。城下的弓兵进行了三轮齐射,城上的弓兵则进行轮射。城上,弓兵站成横排,第一排在垛口上射完箭,马上退下,后面拈弓搭箭的第二排冲到垛口射箭。这样一排一排地轮番射击。这样一来,在弓箭杀伤范围之内的匪军顾此失彼,遭到重创。
不过,这批匪军的速度比城西那批速度要快,城下弓兵的第四轮齐射不及进行。高顺果断下令冲锋,第2师的步兵大喊着“陷阵!陷阵!”,开始了进攻。重步兵踩着鼓点的节奏开始了奔跑,动作协调统一,犹如一团乌云一般,朝敌人撞来!整个方阵带着毁灭一切的杀气冲了过去,要把任何挡道者碾成肉泥!
虽然和步兵方阵面对的是周仓的主力部队,士兵大多手持金属武器,有的还穿了盔甲,但是农民起义性质的乌合之众毕竟和受到训练的正规军无法相比。
这股毁灭性的力量首先上演的还是“人肉串拼盘”。长矛带着巨大的惯性,纷纷扎在土匪身上,中者无不皮开骨裂,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标出,喷在双方士兵身上。31排重步兵的长矛刺出后,肉搏战揭开了序幕。
在城门东侧,肉搏战正在进行。第2师的重步兵仗着连环铠的优良防御能力,刀剑齐飞,以砍为主,以刺为辅,高声呐喊着,杀得畅快淋漓。
土匪也不示弱,尤其是越到后来,越接近周仓的中军,反弹越见厉害,双方搏杀得越是激烈。周仓见敌人骑兵未动,自己的部队已经眼瞅着要完蛋,自知不能幸免,更是拼上一死。
这时,远处尘土飞扬,包抄的骑兵赶到了。距离敌人1500米时,颜良亲率骑兵,发起了冲锋。骑兵手持马刀,斜冲入敌人军中,在敌人军中也不缠战,尽可能快地从敌人当中一冲而过。
同时,高顺开始约束步兵有秩序地脱离接触,向西北方退却。北面,赵云已经率部列开阵式,张郃率弓兵在阵后张弓搭箭,准备射击。高顺率军绕过第2师,到了第2师阵后,重新编队。
颜良率领骑兵杀出敌阵后,正好迎面遇上包抄的骑兵,颜良当即命令包抄部队成直线杀入敌军,仍然从敌人阵中掠过。骑兵的两次冲锋,让周仓所部被冲得七零八落。
周仓北面有步兵和弓兵,东、西面有骑兵,南边是城墙,城墙上的弓兵也做好了齐射准备。周仓见已经陷入重围,叹一口气,握紧了长刀,等着敌人发起冲锋后,拼命战死。

两侧的骑兵已经转过头来,重新对准土匪,在等待王琦的命令。战场上,一时之间没有人出声,只能听到战马的嘶鸣。
过了大约5分钟,城上的弓兵齐声大喊:“投降免死!”
城下的第1军将士闻声也一起大喊:“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早就失去了斗志的匪军在如雷的吼声中一阵阵颤抖,终于有人扔掉了武器。有了开头的,大家都随之弃械投降。第4师的士兵走过去,喝令降卒跪下,两腿交叉,把手抱在脑后。
周仓仍然骑在马上,握着长刀,不过双眼茫然,既不投降,也不逃跑,更不战斗。一时间,觉得好像在做梦似的。第4师的士兵试探着走近周仓,把他和他的近身侍卫包围了起来,一连弓兵跟着跑了过来,弯弓搭箭,对准了周仓等人。
一个班长抡起长矛砸掉了周仓手里的长刀,接着又是一矛,把周仓打落马下。其他士兵一拥而上,把周仓五花大绑,捆成一团。周仓的侍卫们见周仓被俘,都扔下兵器,跪地投降了。周仓犹如丢了魂一般,既不反抗,也不说话,被士兵们拉拉扯扯地带到了城楼上。
城楼上,王琦和众将已经坐在圆桌旁等候。周仓带到后,王琦命令松绑,然后令所有士兵退下,叫周仓和自己一起站在垛口向下观看。周仓本来一心求死,没想到居然给自己松了绑,略一犹疑,走到垛口。
城下,第1军的士兵在打扫战场,把阵亡战友的遗体抬到临时搭起的帐篷里,清洗后装殓入棺。投降的乱军一堆一块地默默坐在地上,旁边是第1军的士兵,手持武器看守着他们。医护兵在抢救伤员,这时,第1军的伤员已经得到了救治,有的医护兵已经开始医治匪兵。
王琦指着城下正在救护匪兵的军医道:“周仓,你来看,你的伤员已经有人救治了,你不要担心他们。”
周仓原本以为俘虏一定会遭到屠杀,万没想到王琦居然会派人给他们疗伤。
王琦又道:“周仓,我知道,你们之所以成为土匪,围困城池,不是你们天生就是土匪,而是为生活所迫。你们没有吃没有穿,因此只能造反。”
自古以来,官府对于造反者,就是一个杀。王琦这番话,充满了理解,让周仓不由得为之感动。周仓一震,望着王琦。
王琦道:“周仓,我能让你和你的这伙人吃饱穿暖,给你们钱,保证没有人再欺负你们,你觉得如何?”
周仓道:“你要我归降你?你不杀我?你不想把我的脑袋献给朝廷?”
王琦大笑,道:“周仓,你这个笨蛋。”
周仓闻言,怒道:“此话怎讲?”
王琦道:“你既然敢造反,难道不知道当今朝廷昏庸无道,已经坚持不了几年了。到时候,天下大乱,我正要在乱世中建功立业,怎么会杀了你,把你的脑袋交给没用的朝廷?我现在大业初创,正需要各路英雄为我效力,如果你觉得自己还算个英雄,我就想招降你。”
周仓道:“我们在此恶战,大家都死了人,就算你不计较,你的人也不计较?”
高顺接过话茬道:“我军上下一心,为主公效力,自以大局为重。战场之上,我等既为敌国,自当死战。如果大家同在主公驾前为将,怎能计较前嫌?”
周仓打量了一圈在场众人,心中疑惑,问道:“请问各位大人,都官居何职?”
赵云道:“我等乃常山郡都尉,都在主公麾下第1军效力。”
周仓道:“各位既然是常山郡都尉,对这位将军口称主公,却是为何?”
张郃道:“我主心怀鸿鹄之志,现在不过暂居常山。即便常山郡太守杨修,实际上也是我主手下。”
颜良道:“我主现在正当用人之际,见你是个人才,才生招揽之心。你若归降,追随主公,他日富贵不可限量,你还犹豫什么?”
周仓道:“我归降也可以,不过我的手下怎么办?”
王琦道:“你的手下很快就不存在了,他们马上就变成我的手下了。以我军的待遇,他们怎么会不投降?能当兵,谁愿意继续当贼?”
事已至此,周仓也觉得没有不降的理由了,就跪下来,请求投降。
王琦扶起周仓,道:“我军行礼无须跪拜,今后不必如此,你去更衣休息吧。”
周仓道:“主公,我愿为主公招降……”
王琦打断周仓的话,道:“不必。你去休息吧。”
周仓见状,只好施礼退下。
颜良不解,道:“主公,为何不让周仓去招降这些人?让他去能省些事啊。”
王琦道:“让周仓去招降他们,这些人是降我还是降周仓?我军招降乱军,不必强人所难,完全凭他们自愿。愿降者优待,不愿降者由他自去,不必多费周折。以后,这种事会很多,大家都要按今天的做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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