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败家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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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灵帝光和三年(180年),王琦来到了三国。
就在这一年,何贵人为汉灵帝生下了皇子刘辩。
皇子辩是灵帝的长子,灵帝非常喜欢他,当年就立皇子辩为太子。何贵人母凭子贵,被立为皇后。
何皇后的哥哥何进本来是个屠户,妹妹当了皇后,何进自然就成了国舅爷。仗着妹妹在汉灵帝面前得宠,再加上太子外甥虽然还小,但太子的亲娘舅当然非同小可,何进很快就坐上了大将军的宝座。何皇后的弟弟何苗当然也少不了好处,官至执金吾。
何进虽然出身卑微,但多少也有点本事。尤其是在扫平黄巾军的战斗中,确实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因此,何进不但是外戚之首,也因为军功隐隐成为在京官僚的首领,袁绍等人都成为了何进的心腹。
汉灵帝身为天子,后宫佳丽无数,其中有个赵美人,后来为灵帝生下了皇子协。这个皇子协聪明伶俐,深得灵帝喜爱,就多少有些冷落了太子辩。何皇后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一狠心,暗自下毒,鸩杀了皇子协的生母赵美人。何皇后也想找机会除掉刘协,但赵美人死后,灵帝把刘协交给董太后抚养,何皇后找不到机会下手,只好隐忍等待时机。
汉灵帝中平六年(189年)四月,汉灵帝得了一场急病。灵帝荒淫过度,气血枯竭,眼看着就要不行。
随着皇子协一天一天长大,灵帝越来越偏爱皇子协,就想废太子辩,改立皇子协为太子。汉灵帝自己也觉得捱不过去了,就想在临死之前完成这个心愿。常侍们天天跟在皇帝身边,最知道灵帝的心意,蹇硕遂奏曰:“若欲立皇子协,必先诛何进,以绝后患。”
这个灵帝也确实草包,平日听宦官的话听惯了,也不仔细考虑后果,就让蹇硕负责这件事,干掉自己的大舅子。
蹇硕等宦官领了皇命,急忙召集心腹人等,商议如何干掉何进。商量的结果是,伪造汉灵帝的诏书,声称让何进入宫,灵帝要托付后事,把何进骗进皇宫,就在皇宫里杀掉何进。
不料,军司马潘隐虽然因为结交宦官才得以当上官,属于宦官一党,但潘隐觉得蹇硕一伙难以成功,灵帝一死,宦官们难逃厄运,因此,私下里把宦官的阴谋报告给何进。
何进身为大将军,平时和宦官们也不错,哪能想到宦官们要奉旨杀掉自己。但要是不信潘隐的话吧,可又想不出潘隐有什么撒谎的理由。当然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何进召集亲信,商量对策。
何进把宦官要杀他的消息一说,众人立刻议论纷纷。与何进一样,大多数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不能置信。
大家正乱哄哄地议论,潘隐急急忙忙地赶来了。见到大家还在嘈杂,潘隐道:“大将军,陛下已经归天了!请大将军早做决断!”
闻听灵帝驾崩的消息,众人都闭上了嘴,望着何进,等他拿主意。何进已经方寸大乱,半晌才问潘隐道:“皇宫内现在怎样?”
潘隐道:“陛下崩于嘉德殿,目今蹇硕等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大将军入宫托孤,欲绝后患,再册立皇子协为帝。”
潘隐刚说完,门官来报,圣旨到。
何进率领众官,迎进天使。圣旨的内容果然如潘隐所说,要宣召何进入宫,交代后事。
天使走后,大家继续嘈嘈,可就是拿不定主意。
袁绍忍不住了,一脚把矮几踢翻在地,站起来,大声吼道:“你们这些酸腐蠢货,难道一定要耽误了大将军的大事吗?”
众人被袁绍的气势所慑,个个目瞪口呆。
袁绍转向何进,道:“大将军,区区几个宦官,何足挂齿?为今之计,应当先杀掉奸贼,再确定新君!请大将军调派精兵数千,绍愿领兵入宫,杀尽宦官,再来迎接大将军!”
按说,袁绍虽然担任中军校尉,官职不够大,但是袁绍还兼任着勃海郡太守,袁氏家族更是四世三公,势力庞大,大家都不敢小看袁绍。如今,袁绍愤然大吼,更让何进等人刮目相看。
何进略一思忖,遂下令调派8000精锐御林军,交给袁绍统带。何进自己身披重甲,率领郑泰、潘隐等人,在袁绍的护卫下,直接闯进皇宫,来到嘉德殿,就在灵帝的灵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
一众大臣们虽然也有常侍的亲信,但见何进手按剑柄,袁绍更是率领着数千精兵,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大多数大臣们更是无所谓,谁当皇帝都无所谓。
何进亲自把刘辩抱到上首坐下,然后带领文武百官,参见新君。袁绍则自始至终站在一旁,虎视眈眈,提防有变。

大家参拜新君完毕,袁绍按照何进的命令,分出一半兵力保护何进,自己率领另一半羽林军赶往后宫,诛杀蹇硕等人。
还不等袁绍率军杀到,常侍们知道大势已去,先就开始内讧。中常侍郭胜趁蹇硕不备,一刀把蹇硕砍翻,割下头来,找到袁绍请求投降。蹇硕本人虽然担任上军校尉,为西园八校尉之首,但蹇硕一旦被杀,他统领的禁军都不再抵抗,都向袁绍投降了。
张让等看到袁绍领兵杀了过来,急中生智,跑到后宫跪求何后,哭道:“设谋陷害大将军的人,只是赛硕一人,并不干奴才们的事。现在,大将军派袁绍入宫,要杀光奴才们,请娘娘念在我等伺候先帝多年,替奴才们说句话吧!”
刚刚成为太后的何后,纯粹是个败家的老娘们,鬼迷了心窍,居然答应了张让等的哀求,不但阻止了杀气腾腾的袁绍,还让袁绍把何进叫来见她。袁绍虽然气愤,但这老娘们不但是新任皇帝的老妈,更是大将军的老妹,实在是惹不起,只好命令羽林军停止围剿,自己去找何进。
何进能有今天,全是妹妹的功劳,因此,何进对妹妹言听计从。听说何后宣召,何进立刻撇下皇帝和百官,来到后宫见妹妹。
何太后对何进道:“哥哥,我兄妹本来是屠户,出身寒微,要不是张让等常侍在先帝面前说我的好话,我焉能有今天?我成了皇后,哥哥你才能享此富贵啊。哥哥,现在蹇硕不仁,不过他已经被杀了,你为什么要听他人之言,要杀光这些宦官,做个忘恩负义的恶人?”
何进本来就是个耳软心活的家伙,听了何太后之言,虽然不是十分愿意,也只能俯首听命。何进随即出了后宫,对袁绍道:“蹇硕要设计害我,立刻派人灭其九族。其他宦官都没有参与其中,放过他们吧。”
袁绍急了,道:“大将军,万万不可!今日若不斩草除根,杀光这些奸宦,日后难免身受其害!请大将军三思!”
何进也很沮丧,道:“本初,这是太后的旨意,我也没有办法啊!这些宦官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放过他们也没什么,只要以后小心防范着他们就行了。”
袁绍还要劝谏,何进见状,不悦道:“本初,吾意已决,你不必多言,率军退下吧!”
袁绍无奈,仰天长叹,领兵撤出皇宫。经此变故,袁绍这才最终决定要自己开创一番事业。
何进杀掉了蹇硕之后,志得意满,大封功臣,连年号都改为光熹元年。袁绍的功劳自然排在首位,何进内心深处又多少有些惭愧,就许诺袁绍,让他自己挑选官职。
袁绍本来想让何进任命他去当冀州牧,但仔细一想,就算朝廷颁布了诏书,那王琦难道就会把冀州拱手相让吗?于是,袁绍退而求其次,请何进任命自己为豫州牧。
何进本来没想给袁绍这么高的位置,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好意思往回收了,只好任命袁绍为豫州牧。
袁绍看出来何进有些不愿意,他生怕何进后悔,立刻辞别家族长辈,带领袁氏私人武装6000人,赶往豫州治所安城上任。同时,袁绍派人送信给田丰和文丑,让文丑留守南皮,田丰则带领大兵赶到安城和自己相会。
何进兄妹大赏功臣,让董太后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董太后私下里找来张让,道:何进兄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杀猪的出身,当初要不是我抬举他们,他们哪有今天!现在刘辩当了皇帝,何进又是大将军,文武大臣都忙着拍马溜须,真是气死我了!你倒说说,我应该怎么办?”
按说张让刚刚逃得性命,就不该多话,可是,张让不知道收敛,答道:“娘娘可以亲自临朝,垂帘听政。封皇子协为王,加奉国舅董重,让他掌握军权。还请太后重用奴才们,让我等执掌各预军国大事,慢慢剥夺何进兄妹的权力。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夺得大权。”
这个董太后,实在也是个败家娘们,不好好呆在后宫,养尊处优,非要争权夺势,追其本源,实在也是汉室衰微的一个罪魁祸首。
等到上朝时,董太后垂帘听政,封太子协为陈留王,董重为骠骑将军,指派张让等宦官共同参与朝政。一个月的工夫,董太后就从老何家手里重新夺回了大权,朝廷内外大事,都唯董太后马首是瞻。
何太后当然不肯甘休,于是,两个败家娘们的战争开始了。
作者按:早在西周时,朝廷就有司徒的官职。到了东汉时,司徒为三公之一,掌管教化。
太尉的属官有军司马、舆司马、行司马等,大将军府亦设司马,都为主军事的中级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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