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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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彼此相爱,但是突然有一点,女人觉得自己不舒服,到医院一查,女人竟然患了再生性障碍性贫血。”
“过去,两个人的生活总是充满温馨,即使有什么不开心的,也会被男人开玩笑化解了。但是男人也有一点小小的心思,他唯一的抱怨就是他写了那么多情书给女人,但是女人却从来没回过一封。”
“他经常半气半恼地说:‘哼哼,我从开始到现在给你写了多少情书,你自己数数,答不答应我你都给我回一封啊。你老是不回,等将来我老了,连一点可以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随着病情的恶化,女人不得不接受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女人常笑着对男人说:‘老公,这回看来我们家可以省下很多洗发水了,说不定哪天我还能出家当尼姑呢。’”
“男人笑了,眼角却流下泪来,他哭着说:‘老婆,如果你做尼姑了,我就去尼姑庵旁边建一座和尚尼姑庵,天天夜夜都可以陪着你。’”
“他每天都去医院陪护,并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回到家的时候,一个大男人总是躲在厕所里苦到泣不成声。”
“终于有一天,女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的走了。”
“只是女人过世后不久,人们就在报上的‘征婚启事’栏目,看到了这样的一则信息:我以我和他生活在一起五年的经历作证,我的丈夫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是我无论今生来世都最爱的人。我本来想一生一世的陪伴他,但是奈何天不遂人愿,在我最不愿意的时候,我已经离他而去。有谁能替我好好照顾他呢,在天堂的我将会感激不尽。”
“这是女人这辈子唯一写给男人的一封‘回信’,也是最后的一封‘情书’。”
“怎么样?”博士笑了笑,“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感人?”
姚逆叹了一口气:“确实感人,只可惜,这并不是全部,为什么美好的故事,总是没有一个安逸一点的结局呢?”
“是啊,美好的结局!”博士摇了摇头,接着说,“但是,那个男人却从此沉沦了下去,他本身就是医学和生物学的双科博士,要好好的保管她妻子的遗体的话也不是做不到。只可惜,她的妻子也是一位医生,在很久以前就签了一封遗嘱,里面说明了,自己死后,遗体愿意捐献给国家。”
“男人,在悲伤中渡过了三天三夜,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妻子的遗体已经被医院解剖了。本来,没有家属的签字,就算有遗嘱也不会随便解剖死者的尸体,但是这次因为某个‘大人物’需要换眼角膜,于是,医院就在没有得到家属同意的前提下,解剖了女人的尸体。原因只有一个,死亡超过一定时间的话,器官就算取出来,也已经没用了。”
“最后,当男人在太平间找到她妻子的遗体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认不出来了。心脏、脾脏、肝脏、眼角膜……所有一切还能够使用的器官,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具不知道称为人还是称为怪物好一点的尸体。”
“很久以后,男人才知道,本来,只是要取用他妻子的眼角膜而已,但是,她妻子年轻健康的器官却受到了器官贩子的窥伺。于是,某些见钱眼开的医生,就和器官贩子一起偷走了她妻子的身体器官。
“但在那一天,男人却发疯了,他趴在妻子的遗体旁边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八点的时候,他神态安详的走进原本属于她妻子的办公室,在那里他拿走了原本送给她妻子,但他妻子却一直没用过的手术刀。”
“那一天,他拿着那把刀,在医院里横冲直撞,当半个小时后警察赶来的时候,医院里的一百三十一人,包括把八十个员工,五十一个病人,全部都已经死了,他们脸上的表情,证明了那半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是多么的残忍。”
“一百三十一颗人头,被摆在医院的大厅组成了一个心型,男人握着那把手术刀,在心型的中央,哭得撕心裂肺。赶到现场的警员,胆小一点的,都因为受不了这种刺激狂被而去。”

“剩下的探员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怎么能在半小时内杀掉一百三十一个人呢?而且凶器只是一把手术刀?现场几乎没有反抗的痕迹,这一百三十一个人似乎是排着队等着被杀,但是他们的表情却又显出无限的恐惧和绝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后来呢。”姚逆涩声问,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讲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就是这种真实感,却令人不寒而栗。
“后来?后来男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他唯一的要求只是,死后能和妻子葬在一起。”
“但是,法院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们说,他是罪人,他没有资格和他纯洁的妻子葬在一起,那对他的妻子来说,是一种亵渎。”
“再后来,就在他要接受电刑的那一天,却有人救了他。”
“救了他的,是一个组织,组织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他们就有办法帮他和她妻子永远在一起,但是前提是,他愿意为阻止效力。”
“于是,他答应了,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博士指了指自己,满脸幸福的笑容。
“把你妻子的器官,移植到你身上?”姚逆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样也算是永远在一起?”
“是永远在一起。”博士点点头,“她生活在我身体里,而我能感觉到他,这种爱情,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吗?”
“那还是真是恭喜你,”姚逆说,“那么,既然这样你还搞这个起源之种做什么。”
“做什么?废话,当然是为了永远在一起,是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博士认真的说。
姚逆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低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很佩服你,在这种物欲横流的年代,你还能保持这么纯真的感情。”
“纯真吗?也许吧。”博士点点头,“你知道这个故事有多少人听过了吗?”
“多少人?应该不少吧。”
“不少,其实也不多,”博士淡淡的说,“我只在每年妻子去世的那一天对一个人讲这个故事,你很好运,正好是第六个。”
“那我真是荣幸啊。”姚逆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告诉别人这个故事吗?”博士说,“因为我是博士,我知道人总是不把心里的话找个人倾诉一下的话,很容易得自闭症的。”
“好像是这样,但是这些跟我有关系吗?”姚逆做了个疑问的手势。
“有关系,真的有关系,因为每个听完这个故事的人,脑袋都已经被我收藏做纪念品了。”博士边说边拔出一把手术刀,“你看,你多荣幸,这可是当年我砍了一百三十一颗人头的刀啊。”
姚逆举起手中的枪,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看来,我还真的很荣幸。”
…………
深夜的步行街,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还在逛街。
“小樱,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倒霉。杜可欣难得来开一次演唱会,我们居然买不到票。”两人中比较矮的那个抱怨道。
“不是吧,小猪,吃了这么多你还在说这回事啊,都说无所谓啦,以后肯定有碟片卖。”那个小樱嘻嘻一下,“我们继续去吃东西吧,听说那边的牛腩粉很好吃。”
“吃,吃,”小猪喃喃的念着,突然举手托了托鼻子上的眼睛,轻声说:“小樱,我没眼花吧,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你说什么啊?”小樱疑惑的看了看小猪。
“你看!”小猪指着海边的方向,大声的说着,只见一棵巨大的冰树,在绿光中缓缓的蔓延着。
“好美!”小樱尖叫了一声,拉着小猪向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随着她们的跑动,街上更多的人群往那个方向涌了过去,沉睡的中海市,就在这一刻被完全惊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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