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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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过后,凤雪被他父亲抱着去了筱风阁,同行的还有她的母亲和那个被称作安儿的女人。乔家的院内被称作阁的一般指书房,宴会的地方被称作舍,住处被称作斋。她似乎觉得有事要发生,于是在事情未来临之前先安静地眯在温暖的怀中。推门而入,安儿守在了门口。凤雪微微睁了下眼,书房里面有人。
“抱歉,叫苏兄久等了。”乔朗轩说着将凤雪递给了妻子。
“哪里,今日是乔兄千金的满月宴,我来晚了才是罪过。”那人说着从内堂走出。一身水蓝色长衫,虽然穿着普通却难掩王者气息,俊目星眉,半分不输于她的父亲。“她,便是吧?”似是询问,却又让人觉得并不看重结果。他向她看来,眼睛里却是她的母亲。问题有点复杂啊,凤雪想着皱皱眉。但不想这个表情已落入了苏德陇的眸中,这孩子有趣,无论是否都不错。
“好久不见,可好?”萧悠容没有回答,看着他不禁一问。
“嗯,还好。”苏德陇走来,“她长得和你很像。把她许给小三,可好?小三是个不错的孩子,心地很好,关键是不喜争斗,定不会委屈了她。”
“你难道不看一下吗?”
“你和乔兄,我都很放心。再说不管是否,我都要与你家结成亲家的。”他道。“能让我抱一下未来的儿媳吗?”顺着便接过来。凤雪忽闪着她的眼睛盯着抱着她的人,好像是三角恋吧,很无聊的剧情,不过主人公都不是善类啊。
苏德陇越看怀中的小女孩越觉得像悠容,甚至比她更胜,这样的人儿只有跟着小三才会幸福吧。想到自己的三个孩子,心里似喜、似忧、似悲,如果要是早知道那件事,现在怀里抱着得恐就是他和悠容的孩子了。“这个玉佩便给凤雪做贺礼吧,”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来,上好的琼脂玉,晶莹剔透。
“这个,怎么可以?”乔朗轩的手停在半空中,那玉的一面晶莹的刻着一只凤凰,做工精美,但他不敢接的并不是因为做工细致。
“朗轩接下来吧,这本就是我们要的结果,不是么?”悠容却道。“既然这样,那便也算作定亲的信物吧。”说着将一个盒子递上前来,“这个便给三儿吧,下聘礼时记得带来。”
“好。”苏德陇没再说什么。只是这时凤雪方才看到玉的另一面上刻着一个繁体的凤字,这件事有意思,不过就算嫁人也是十几年以后的事,累了一天来接受这个穿越的事已经不易了,她也不想去管那么多,既然老天像让她在重温一下童年,她也是乐意接受的,关于嫁人,虽然不满这种方式,但她不想再受伤了,“先结婚,后恋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想到这儿,张瑞哲,心好痛。
凤雪在乔府的童年生活如她所想般地进行着,当然不包括得到一对双胞胎丫环:玲儿、珑儿。她纵情地挥霍着自己的内心,只为了品味家的温暖,她很欣喜在这里找到了那种发自内心来关心、爱护她的家人,她可以卸去伪装尽情玩闹。
凤雪两岁时被准可随意进出筱风阁,世人皆知那是乔家当家乔朗轩的书房,许多商业决策都是从那里商定下来并颁布实施的,那阁楼便是乔家的命脉,能进那楼的人不是他的心腹、便是久负盛名德才兼备将为所用之人,若说这规定被谁打破过,那就只有乔夫人萧悠容了,但以她的资质,又怎能用打破一词呢?这便只有乔家四小姐:乔凤雪。

那日凤雪闲来无事,摆脱了烦人的奶妈,扭动着自己弱小的身躯无意闯入了筱风阁。她当时并没多想,只觉那阁匾上的字甚为眼熟,又发觉下人们每每看到它时都是一脸的畏惧、羡慕之情,便偷偷摸摸的“钻”了进去。筱风阁内有许多藏书,让凤雪应接不暇,没想到身为商人的父亲竟也是位文客。毕竟是小孩身体,呆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有溜了出来。却见阁外池中荷花开得正胜,不由痴了,许是累了,不多久便趴在石凳上睡着了。
身边觉得人影晃动,朦朦胧胧间醒来,发现有好多人。奶妈和一些丫环跪在地上,父亲站在前面漠然地看着这些人,母亲则一脸关切地看着凤雪,她又看到父亲身边的崔全手中仿佛拿着什么,她顿时明白了。忽而可怜兮兮的起身,伸手拉住父亲的长襟一角。
乔朗轩看着睡醒的女儿含泪的表情心里一顿,心道女儿还小莫吓倒她了,这次先饶了这干人,若下次再让她单独跑到这等地方胡闹定是不饶。可女儿却又乐了,拉着他的衣襟,指向旁边的池塘,口齿不清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他不禁愣住了,这是他的女儿吗,出口成章?
凤雪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那崔全手中拿得不是别的,正是她在父亲书桌上那乌龟的那张宣纸。正想着如何补救,以免连累他人,却见池中白鹅,不由想到此诗。当她看到父亲听到后大笑的表情,和母亲的欣喜,直觉告诉她:她做对了。随后父亲便向众人宣布,乔家四小姐以后可随意出入筱风阁。很多年后她曾问过她的姐姐和哥哥可否有恨过,恨她占尽宠爱。她们皆是微笑着摇摇头,大姐道:“我们怎会跟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去争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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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野史》记:乔家四女乔凤雪五岁时作《咏梅》,才情、见解已甚于常人,乃神童焉,文豪齐鸿称此女有惊世之才,时乔主为其择师,众文客皆道无所教。六岁时在其父寿宴上作《出水莲》曲,令艺者皆惊,天元大陆一时盛行此曲,却未有一人能出其右。七岁时为贺吴闽郡王后寿宴跳《霓裳羽衣》舞,使所有天元人皆惊,阁内、市井间女子竞相模仿,时翠微阁舞伶文香为天元舞者之首,当时正在现场,观后不再登台跳舞。十岁时随母上天元第一大寺普若寺进香,与主持了然于殿中辩佛学,住持愧然曰:自己参佛多年,竟不及一女童。随将琉璃佛珠赠与凤雪,此乃佛界圣物,得之之人必是对佛学参悟最深之人,一时天元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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