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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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未婚男青年,都恨不得拿叉子戳死那“王子”——什么王子啊?那么高贵脱俗,唐郡会扮王子?打死他都不会吧。我的兔女郎都跑开了,我四处寻觅我的小捷美女。
——闪烁的灯光下什么都看不分明。
——又一个牡丹火焰,坠落。
——他站在人群冷落的地方。偏僻的湖边,水清见底。那里没灯,很暗。
我慢慢走过去,憋住声音装模做样:“哈啰,主人。”
他这才转过身,我才看清他穿了一身黑色镶红边的长斗篷,个头挺拔,姿态傲慢,非常冷酷而富有魅力,可惜了意大利师傅连夜熬工,一件没用上——黑色眼罩下他一贯如谜的眼神盯着我看是分明惊讶的!
吓我一跳!
“干嘛穿成黑魔鬼,斗篷什么时候买的?也是手工的?”
“你,认识我?”他盯着我,因为光线的暗沉我看他都只能看出轮廓。
“……啊看他唱作俱佳,赶紧贴上去,勾住他的猿臂。“主人,我是你忠实的宠物。”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无法看清我,他疑惑地绷着下巴。
我磨磨蹭蹭,用嗲的不能再嗲的声音发出发出:“唐郡。”
“那个金冠王子才是唐郡,所有人都认识他,你怎么会认识我?”
“那肯定是秦公子整您的玩笑,他先找个八婆跟别人说今晚唐郡要找老婆了,他穿什么什么衣服几点几分出现,你千万不要跟第二个人说——那个王子肯定是秦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二般阴,看秦睿斯斯模样真是不可貌相,以后一定要多加提防,做坏事不能给他抓住小辫子。
唐郡笑了,弯弯的笑痕,虽然没有笑窝也很好看,甚至有几许羞涩——不会吧?
“这么黑,这么多人,你怎么会认出我?”他又问,很温柔。
“我就是认得出啊,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苦恼,我装出温柔。
我们都不做声。
我斗胆上再进一步,色勾住他的脖子,四片唇瓣火热相缠,我甜甜地用舌尖挤进来抵住他的牙关,他微微一抖,黑暗里他眼神明亮如珍贵宝石。
“啊——”我惨叫,被猛然甩开。
“这有什么办法?”他淡淡重复,用力贴近我,故意学我憋住声音,突然之间冷意凛凛:“你跟我身边这么久你当然认得出,我身上的衣服是你买的你当然认得出,我昨晚还睡过你你当然认得出,你以为你认出我就有什么特别?”
“您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开个玩笑而已。”你身上衣服不是我买的,我放弃提示已经毫无笑意非常不爽的他,缩起脑袋在比我美的男人面前认输:“我瞎蒙的,我哪认得出来。OK?”
他松开我,扔掉眼罩,“你走吧。”他恢复冷静常态,好象一切都没发生过,挥挥手让我闪人,“不过是个小丑,也要懂得自己的身份。”
十个有钱人九个变态,我泪汪汪的揉着自己的小手,要不是犯罪证据被牢牢掌握在死变态手中,我怎会沦落到如此悲惨境地!
唐郡大人甩都不甩我,看我装模做样,他长长眼一眯薄薄嘴一抿,只差哈哈一笑,就打算去会他的仙蒂瑞娜了。我愤怒!瞪那黑得见鬼的大湖。
我承认,我可以认出唐郡。
但是,很明显,我这种小喽啰在这种场合是没有必要和高贵的国王请安的,我应该做的只是远远的仰望。
我了解他的想法,我也赞同他英明的抉择。既不美丽非凡,也不灿烂夺目,我这时站在路口斑马线上,红灯绿灯闪烁不停,小丑找到了他站在湖边的寂寞国王,国王这么奇怪为什么找到自己的不是公主?而是这个可笑的小丑?准是瞎蒙。
——如果想找到就一定能找到。可国王并不想让小丑找到。他等待的是一位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嘴唇像鲜血一样红的白雪公主,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都不在乎,一切向钱看的小丑?
我很清楚。
已经是将近九点的功夫,不算太晚,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找小捷美女了,给她挂了电话,千千万万的赔不是,还是被一通好怪罪。
“小璃,你太不象话了,我答应给你介绍郭主任的,你让我怎么给你收场……”任命的听完唠叨,我收起手机顺手就关了。
还能怎样,这个郭主任是不能见的,见了我怎么收场。
许是在想事情,低头也没看路,结结实实的就被前面迎过来的人踩了一脚,“对不起您了,硌着您脚了。”
“没关系。”礼貌周全,让我火气乱窜,堪堪抬起头,狠狠瞪他。
他似是一愣。倒是旁边有个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看他周围跟着的几个人,一律西装革履,想想也知道这人非富即贵,不是我们小老百姓招惹得起的,遂压下怒火,闪身走人。
回家狠狠洗了个澡,准备爬上床睡觉,顺手去摸手机,包里没有。小跑着来到一旁的沙发边,把书包里零七八碎的东西全倒出来,哪儿有手机的影子。
“这回瞎了……”
惴惴不安地拨通自己的手机号,幸好,暂时还没关机。然后,希望就那样降临在自己眼前。个稍显低沉的男声响起。“这手机是我的!”我忙摆明身份,“您能还我么,我所有的电话都在里面,这手机对我特重要,要不我给您钱买这手机……”

“我现在暂时抽不开身,或者我让别人给你送去。”一听有戏,哪好再麻烦别人,忙说“我过去吧。”
对方也不含糊,立马报了地址,正是刚才圣诞舞会的场所。
打了的再过去,已经将近凌晨,递上请帖,保安看我奇奇怪怪,没见过参加舞会这么晚才到的,头发还有些湿,被十二月的冷空气吹了良久,已经冻出了冰碴子,冷冰冰,硬邦邦垂在肩上。
又到了那黑沉沉的湖边,不过现在国王却已经不在。沿着湖边溜达着不停徘徊,心想着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不过一会的功夫,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直直就向我走过来,在我跟前站定。我心想这人干吗站自己跟前不走啊,我可认不出他是谁,于是特自觉地给人家让出条路来。
对面憋不住地笑了,摘下面具,从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这是你的吧。”
二话不说把手机抢过来,全然地把刚才说的诸如花钱把手机买回来的话抛之脑后,但还还是没忘了道谢。
“我还以为你拿了手机就会跑了呢。”余洋淡淡一笑。我这时候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干笑两声,“不能这样啊,我请您吃点儿东西呗。”
一想,不好,说不定这是什么大人物,请他吃的钱怕是可以再买一部手机了。
“刚才踩你脚了,我没道歉,我看还是我请你吧。”刚才叶文斌好心地把周梦璃的意思解释了一遍给他听,他差点儿没乐翻过去,似是许久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
刚刚还在为自己的话后悔,一听这话直楞楞盯着余洋,“刚儿那个是你啊。我说怎么觉着面善呢。”
“是啊。余洋。”余洋说着伸出手。
“周梦璃。”我一愣,但还是傻呆呆地伸出手,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着实际意义上的算是认识了。
“不过,你得帮我个忙,我今天没带女伴来。”低低沉沉,温温和和,真正很有贵族感的金属嗓音,不急不忙说道。
我不是不疑惑,实在是没有女伴也不是非我不可的啊,于是推脱到,你看我没化妆,没盘头发,还是湿的呢。
一阵冷风吹过来,即使是穿了长长的羽绒服,还是让我冷的打了个颤。他移过来给我挡住大半的风。
这才发现,他也是蛮高蛮宽的,英俊的五官并不比唐郡差。
“两位一定要在水边取暖吗?”
我才看到边上这个——这个美人,他一直都站在这儿,却一点没让我发觉。
好吧,这个人是唐郡,就是那个今天早些时候把我赶走的人,舞会的主人。
室内又暖和又安全,光线被调得很明亮,室温正好,可对我却不是好事,本来结了冰的头发被暖气一熏,自然是化了,湿嗒嗒的贴在脸上,好不难受。
唐郡嗤笑着甩我一条毛巾,“你跳到湖里游泳去了吗?”
我不睬他,搭上余洋的手,这个周身散发贵族气息的男人,穿着深蓝色西装,腿非常修长,他平静温和,还对我微微露出好迷人的笑容,完全出于本身的智慧和教养一点不需要冷酷潇洒就很眩目了,他的年纪应该有四十岁了,因为迎着光似乎可以看到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他跟唐郡真不一样,他待陌生人的我一直都很亲切,一点不像这些富家子那样没品又嚣张——不知道唐郡到了这岁数能不能修炼成这样有品?
余洋叫来WAITER给我倒了杯暖呵呵香喷喷的热巧克力,再坐在我身边,十指交叠于膝上,“我在英国长大,对这里的一些常用语还不熟,所以今天才会闹笑话。”
——“余先生在英国长大?”
“怪不得你看上去跟我们这么不一样,我还以为什么人这么恶趣味——”我缩回椅子,有点不好意思。
“余洋。”他重复,瞳孔有点暗暗的绿,好漂亮,我盯着看,多好看的眼睛啊,好象深不见底的宁静湖泊一样。
“对对,余洋余洋。”我笑兮兮,知道英国人对老爸都是直呼其名。
“我的助理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这个唐郡一看没人理他,就开始发作他的恶势力了。
“梦璃这么年轻已经是大企业的总裁助理了?余洋看着我说话,眼神正派又镇定,一点不受唐郡影响,他让我感觉他更在意的不是唐郡说我什么而是我说过些什么——从来没有人会忽略唐郡而尊重我的意见包括唐总裁自己。
“真是了不起,我在你这年纪,还待在学校里念怎么也读不完的书。”
“哈哈,还多亏了唐总裁提拔。”
唐郡站在一旁看我手舞足蹈,虽然不说话但嘴角明显露出讥笑,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没见过世面,你能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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