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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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总是如此,越不想面对的人有时候你越是要去面对。
于新志看来对我此次对工作大无畏的态度甚为满意,将我的青岛之行打点相当周到。在距供应商工厂不远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为我长期订了房,青岛那家供应商对我所就职公司的态度更是小心翼翼,大概以为我是公司特派的什么钦差大使,还专门派车天天接送我从工厂与酒店之间来回。
司机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师傅,姓梁,人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我一见他便对他印象十分好,当然也少不得说了不少客气话,虽然是客户关系,但人家打点如此周到,把我原先有所顾虑的生活居行方面的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我其实也是真心实意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青岛这个城市远比我之前所想象的要美丽得多,历史底蕴也相当深厚。在我的记忆中,对青岛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中学历史课本中对青岛的描述,在当年清政府与西方大小列强签订的诸多不平等条约中好象总是不会少青岛这个城市的,现在再想想,既然西方列强如此看重这个城市,想来它也是不简单的。
我到青岛没两天,便接到了芜昕的电话。芜昕是我小时候的好友,那时各自的父亲都在部队,那一帮孩子们从小长在一起,因为部队经常会有调动,可能今天在这里,下个学期就要换地方,所以对自己的同学倒是没什么感情,而和那一帮从小玩到大的孩子们,感情却甚是深厚,只是我在高一的时候,父亲就转业,虽然这十几年没断了联系,却再没见上面。
芜昕也在高二的时候离开部队,高中一毕业就出了国,现在回青岛,与自己喜欢了十年的男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且爱情之花还结出了丰硕的果实。现在的芜昕已经是怀孕五个月的准妈妈了,一听到我要来青岛的消息,大概是因为怀孕太无聊了,完全不顾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就开始四处招呼青岛附近的发小们准备聚会了。
芜昕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想做的事十有是势在必行,否则后果严重,小则如唐三藏般的絮絮叨叨,大则惊天动地拳脚相加,当年我可是领教过了的。所以,芜昕提及要聚会一事,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并没有发表什么异议,再说芜昕现在的状态是一个顶俩,我可不敢拂了佳人的好意。
聚会选在了周六的晚上,芜昕从中午的时候就开始催促我了,把我说得跟这次聚会的主角似的。其实我明白,按照芜昕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原本想聚会的是她,但她那个爱她到不行了的老公怕她怀孕有了闪失所以一直劝阻,如今我的到来给了她充足的理由和动力,她老公也不好意思再加劝阻,于是我就这样被芜昕步步为营地给推上了聚会的风口浪尖。
我抵达饭店门口的时候,芜昕已经在那里大呼小叫了,她老公辛扬在旁边象个贴身保镖一样为她保驾护航,生怕一个闪失影响了两个人的结晶,芜昕不但口齿伶俐,动作也非常敏捷,尽管肚子已经明显可见,但仍可看得出以前身手矫健的风姿。
我看到来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不禁惊叹芜昕的手段了得,不但把山东北京的召集了不少,甚至把远在长春的两个也叫了过来。
我们这些人的父母本来就是天南海北的聚起来的,小时候在一起玩通常是南腔北调,弄到回去之后家乡话不会说,其他地方的方言倒是随口能来上一嗓子。那时候部队住的地方离学校远,所以专门有个大客车把孩子们送去,等车的时间经常打打闹闹,感情就这么积攒下来。
这些人里有好多都又当了兵,在部队里做了军官,大家各奔东西,联络也少了很多,如今再次见面,我有几个人都觉得陌生了,但大家都是滔滔不绝讲着自己的事。尤其是芜昕,几乎每见每个人都要来个热烈的拥抱,把旁边护驾的老公脸都吓绿了,也把聚会的气氛搞得越发地热烈起来。
寒暄之后便开始用餐,我静了下来,看着周围的朋友们,心里面不尽感叹起来,一别十年,原先的翩翩少年不少已经事业有成并且成家立业了,曾经的如花少女如今也为人妻为人母了,连芜昕当年那个整天叫叫嚷嚷的疯丫头如今也挺着肚子当上了准妈妈。
两个多小时下来,好几个男生都有点醉意了。我也喝了些酒,慢慢的放松下来。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大能喝酒,是做了唐郡助理之后,应酬少不了,酒量才慢慢好起来。

念及这个名字,不觉得心里微微地动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似苦似甜的痛从心间漫过。这个世界谁缺了谁都能好好地过,此时此刻的他,想来应是过得不错吧?
正有些出神,芜昕却领了一个人进来。
“来来来,看我把谁给带来了,”我心里紧了一下,“当当当当——哈哈,我们顶顶大名的唐郡,唐大总裁——”
一时间,周围的人哗然,芜昕在旁边解释,“唐郡虽然不是我们这一圈的,但是人家姥爷是军区军长,也算是咱们父辈的领导,咱们和他不是还一起上过两年的学吗?”
我到不记得有这个渊源,可能是高一时候的那场车祸让好多事都变模糊了。
唐郡却不是我想面对的人,但这个世界总是如此,你越不想面对的人有时候你越是要去面对。
唐郡似乎看到我也是一怔,不知是不是在心里想我又耍什么花招,可是这次我真的没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再不见面的。
他拿着酒一个一个敬过来,他酒量不错,一轮下来一瓶红酒见了底,但依然没有什么醉态。
他走过来,冲我举了举酒杯,光风霁月,美丽非凡。
我仰头,喝下红酒,直直瞪他,我再不要逃避他的眼睛。
他看我喝下,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周梦璃,我说过放过你,就放过你,但是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和秦睿的小动作。”
“我哪敢哪,唐大总裁。”
“最好是这样。”
正在这时,旁边的芜昕却在那边喊起我的名字来了。
“梦璃,梦璃,快来快来,我逼供成功了!哈哈,老方承认当初暗恋你了……”说罢还发出一阵阵芜昕式怪笑。
我对唐郡笑了笑,“还没恭喜你结婚呢,祝你们百年好合!”说完便向芜昕那边走了过去。
这又算什么呢,我在他心里从来都是不堪,凭着秦睿那边故意留下的痕迹就可以让他认定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了,我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不得不承认,芜昕不仅仅具有非凡的组织能力,在做媒配对方面的能力也大有发展。在聚会当晚,不知芜昕和其它几个同学是如何合计的,反正到最后的情形是,他们连拖带推把她和老方给配在了一起。在回去的时候,大家异口同声行动一致地把我推上了老方同学的车里,而一向以稳重著称的老方居然是但笑不语,大有配合大家将这场配对秀也进行到底的架势。
我想想也是,来参加聚会的,非婚即有,只有我和老方还是形单影只的孤家寡人,按照中国人的思维,不把两个人绑在一起那才是奇怪之事。于是老老实实地坐上了老方的车。
终于在众人皆大欢喜的目送中离开了饭店。我转身给老方道歉。
“不好意思,这帮人乱闹出来的事儿……”我有些尴尬地解释,然后又急急证明:“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老方稳稳地开着车,声音也是四平八稳的。
“其实他们并没有乱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话。过了半晌才大致地回味出他的话的意思,这个老方,原来并没有他看起来这么木讷。
走的时候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和老方的交集并不多,印象中觉得他有点小大人,老成稳重。
一路无语,老方的一句话让我们两个人奇怪地陷入沉默,各有心事坐在车里。过一会儿,老方扭开音乐,居然是我喜欢的“这个杀手不太冷”。
STG用忧郁的男声低低地吟唱着。
……
AndifItoldythatIlovedy
Y‘dmaybethkthere‘ssthgwrg
‘tamaftanyfas
Thaskaris
我闭上眼睛,心里是忍不住的酸涩。这世界,有缘无份的事何止一二,谁又说得清楚,生离或者死别,到底哪个更痛?
终于到了我居住的酒店。老方很绅士地给她开了门,我下了车,向老方伸出了手,落落大方地向他致谢。
老方仍是面色平静回礼,我转身准备走进酒店大厅,他在身后喊住了我:
“梦璃,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不妨考虑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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