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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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原来是原潞州梅司马之女梅蝶雨
梅司马是宪宗时期的进士,为官清正廉直,文宗时期官至御史,素有名声。武宗李瀍登基以后,任用李德裕为相,李德裕轻视士子,寻了个机会,把梅司马归为李宗闵一党,贬为潞州司马,梅司马一怒之下,辞官回到故里盐官。梅蝶雨是向善之人,时常到镇国海昌院祈福。
司徒月明叹道:“好美的人,好美的名字!”
那老头笑道:“可不是么,梅小姐可是盐官大大有名的人物,不光人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是个女儿身……”
两人谈的热闹,一旁的李忱没有作声,眼光落到别处,却支愣着耳朵把两人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过去。
“谢谢老丈!”司徒月明不等老头说完,拉了李忱向寺院方向走去。
卖云吞的老头笑了笑,本来还想告诉司徒月明梅小姐虽然性情随和,但对好色之徒从来没有好脸色的话还没出口,司徒月明已跑得没了踪影。
两人刚踏进大殿,诗妍眼尖,早就看到了司徒月明二人,见二人追来,心中不禁有气,在盐官城中,虽然小姐的美貌令人垂涎,但老爷是曾官至御史之人,在这一方德高望重,哪一个人见了自己二人不是恭恭敬敬的。这二人如此大胆,竟敢尾随而来。出言讽刺道:
“我看你二人的打扮,还以为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想不到是登徒子之流。”
李忱闻言面色一红,大唐风气开放,高门大族的女眷也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人,难免抛头露面,时常有青年男子隐晦的表达爱慕之意,但这样大胆公然尾随之人还是少之又少。李忱贵为亲王,早已为人父,为人夫,何曾被人这样当面被指为登徒子过,是以闻言也觉得自己太过孟浪。
司徒月明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谁说我们是登徒子了,我们可也是向善之人呢,你们能礼佛,难道我们就不能么?”
诗妍被司徒月明这一番强词夺理呛得满脸通红,柳眉倒竖,偏偏又找不到理由来驳斥司徒月明,一是怔在那里,胸前起伏不定。
司徒月明说完还不罢休,装模作样走到梅蝶雨身旁的蒲团上跪了下来,闭上双眼,口中大声的说道:“求大慈大悲的菩萨赐给我一段美满的姻缘。”声音之大,足以让每个在场的香客都能听到他所说的话。连站在一旁的李忱也觉得司徒月明太过胆大妄为,尾随已是招人唾弃,在佛堂之上说如此不敬之语不是胆大妄为又是什么?
潜意识里,李忱面上露出与此人无干的神态。
跪在蒲团之上的梅蝶雨侧过头来,对司徒月明说道:“公子,佛堂之上请勿喧哗。”
司徒月明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美得令人无法忘却的脸,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两人是如此之近,梅蝶雨吹弹可破的粉脸近在咫尺,司徒月明生出想要用手去抚摸的冲动。
梅蝶雨在司徒月明的注视下,两颊泛起一片红云。心中不禁恼恨司徒月明的无理,可在佛堂之上却是不便发作,站起身来,不满地向外走去。刚出殿门,司徒月明快步跟上拦住去路道:“小生司徒月明,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梅蝶雨出身书香世家,性情温婉,但司徒月明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清,就是再好的性情也是受不了的,更何况梅蝶雨平素最为讨厌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司徒月明身着绫罗绸缎,一副有钱公子哥的模样,在街边梅蝶雨虽然出言制止了自己的丫头诗妍,但司徒月明的吃相却也落入了她的眼中,认定了司徒月明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对他半点好感也无,当下冷冷的斥道:“公子,请让开。”
司徒月明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大有梅蝶雨不说就不让开之意。
梅蝶雨恼怒的道:“公子,请自重,你我并不熟识,没有告知你的必要,再说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却干着为人不耻的勾当,公子难道不觉得愧对家人吗?”
听到梅蝶雨说自己干了为人不耻的勾当,司徒月明心中也有些恼火,盯着梅蝶雨有些气恼的说道:“在下干了什么为人不耻的勾当了,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就是问个名字么,我还先报出姓名了呢?”
“古人不仅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说过君子当洁身自好,非礼勿视。公子是饱读诗书之人,不会不知道吧。况且,青天白日,公子拦住小女子的去路,难道也是圣贤教的么?”梅蝶雨并不畏惧,看着司徒月明的眼睛说道。
司徒月明以为梅蝶雨性情温婉,定不会出言不逊,想不到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冲口而出:“梅小姐误会了,在下不过想结识小姐而已,并无恶意。”
“公子既然知道我姓梅,想必已经打听清楚我叫什么名字了,既如此,却又来拦住本小姐的去路,假惺惺的问我姓名,是何居心?”梅蝶雨心思敏锐,马上抓住了司徒月明的破绽,穷追不舍。
时已是日上三竿,海昌院中善男信女颇多,城中老少多是认识梅蝶雨的,见梅蝶雨被司徒月明堵住,俱是出言指责司徒月明。
“那公子看上去长得也还俊俏,想不到是个好色之徒,造孽哟!”
“不知是哪来的,如此大胆,连梅小姐也敢调戏,找打。”
……
四周的香客纷纷声援梅蝶雨,司徒月明想不到梅家在这盐官城中有如此高的声望,饶是他脸皮厚,也架不住众人的声讨。心道倒霉,赶紧朝寺院的香舍中溜去,身后还传来诗妍得意的声音“嗯嗯,和我家小姐斗,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司徒月明未经男女风情,没有经验,对女子的心里一无所知,看到梅蝶雨惊为天人,一厢情愿的要认识梅蝶雨,凭着勇气就冲了上去,想不到头一次出手就吃了瘪,心情不愉快可想而知。
不一会儿,李忱也含笑走了进来,司徒月明恨他在大殿之上没有给自己说话,反而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赌气没有理他。
李忱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虽然司徒月明在其他方面像个老江湖,但在男女之情上明显是个雏儿。笑道:“我有办法让你认识她。”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想认识梅蝶雨呢?正好一方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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