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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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武宗李瀍与宰相李德裕身着常服相对而立
“这仇士良也太可恶了,朝堂之上,内廷之中全是他的心腹,就连朕他也不放在眼中。”李瀍愤愤的说道。就连与亲近大臣商议也要避开仇士良的耳目,李瀍心中能不感到窝火。
“陛下不必烦恼,臣当为陛下除此阉贼。”李德裕微笑着说道。
“嗯?你可有了良策?”李瀍看着李德裕着急的问道。
“陛下可先批准仇士良的请辞。”
“那,若是仇士良暗中作祟,岂不是……”
李德裕知道武宗李瀍的意思:“陛下,众人依附仇士良不外乎两种人,一是贪恋权势者,二是畏惧权势,以求避祸者。若是仇士良身死,树倒猢狲散,皆不足惧。”
“嗯?”李瀍眼中露出疑惑。
“是这样的……”李德裕把昨夜马元贽的来访给李瀍说了一遍。
“好,好,那就好。”李瀍大笑。只要除去了仇士良,内廷之中再无对自己制掣之人。
话锋一转:“皇叔真是……”。
李德裕心中十分奇怪为何李瀍非要置光王于死地不可,李怡除了沉默寡言,有点痴呆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如今仇士良不足为患,正好可以重振朝纲,打击藩镇了。
李瀍没有对李德裕解释,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他也不可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帝王之术不在他这个臣子的所要考虑的,只要他安心做好自己臣子的本分,就是可用之才;除去了仇士良后,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这个皇叔,到时还不是手到擒来。
回到广化里的豪华私邸,仇士良收起了朝堂上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他有一种深深地失落,如今的武宗不再是当初的颖王,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虽然表面上对自己恭敬有加,但仇士良知道,李瀍对自己有深深地戒惧,若不是畏惧自己手握军权,党羽遍布,李瀍早就动手除掉自己了。纵观历史,又有哪一个权臣能寿终正寝呢?看来,自己要图谋后路了……
“来人,把仇公武找来,不要让人看到。”仇士良嘱咐道。
仇公武是仇士良的远房族亲,早在甘露之变之前,文宗时期,仇士良就把仇公武秘密地宫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在宫中平素也与自己没有往来,时不时在武宗面前露出痛恨仇士良骄纵的神态,善于揣摩武宗的心思,颇得武宗的欢心。
不多久的功夫,仇公武秘密来到了仇士良的书房,仇士良打量着这个由自己亲手传授过武功的远房子侄,三十来岁的年纪,除了面白无须外,若不出声,一点也看不出是个阉人,此时仇公武穿着的不是寻常在宫中穿着的中人服装,而是一身胡服打扮,宽眉广目,显得精明强干。
仇士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可曾有人看见?”
“没有”
“陛下的情绪怎样?下朝之后有没有发怒?”
“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仇公武的回答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语言。
“没有发怒?”仇士良追问了一句。

“是的”仇公武恭谨的回答。
“哦?”仇士良的音调高了几分“那有什么人去见了皇上?”
“宰相李德裕在太液池的暖阁见了皇上”
仇士良没有再问,皇上与李德裕在暖阁会见,那谈话的内容肯定十分机密,不是他人可以探听到的。
“嗯,看样子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仇士良十分满意仇公武的表现。
……
计议完毕,仇士良挥了挥手:“去吧,以后就靠你自己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仇公武躬身退出。
仇士良转身走进了西厢,那里住着的是仇士良新近在勾栏纳的一个小妾郑氏,郑氏年方二八,正值豆蔻年华,花信年纪,唇红齿白,肤均骨匀,眉若描画,一双美目似秋水一般幽深,令人一眼望不到底。仇士良第一眼见到她,就深深地被迷住了,再也挪不开步,当即招过老鸨子要为郑氏赎身,老鸨子心中自是千万个不愿意,这郑氏是老鸨子花了好几年心血培养的,如今正是推出来赚钱的好时机,哪里舍得卖给仇士良,却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阉人的凶狠是众所周知的,那些高官贵族也惹不起,一个不高兴,脑袋就得搬家。只好装出一副笑脸,半卖半送的把郑氏交到了仇士良的手中,心中连仇士良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该死的阉货,绝户的阉人……。
见仇士良进来,郑氏迎了上来,仇士良也不言语,直接把郑氏推到了床上,三两下就把郑氏拔了个精光,露出了郑氏欺霜赛雪的肌肤,跨到郑氏的身上,仇士良狠狠地张嘴咬住了那嫣红的蓓蕾……。
第二天早朝,当武宗李瀍宣布批准仇士良告老还乡的消息时,虽是有心里准备,仇士良仍是有些不相信,李瀍动手了。望着李瀍年轻充满朝气的脸,仇士良有些发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手握禁军,心腹故吏遍布朝野,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敢对自己动手,肯定是受了宰相李德裕的蛊惑,是的,一定是的,若是老夫不倒,定要你好看,仇士良心中忿忿地想道。
昏昏噩噩回到广化里豪华的私第,刚跨进大门,便见院子里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一个洪亮的声音说:
“总管马元贽率阖府吏员、侍卫、男女仆役恭迎楚国公、天下观军容宣慰处置使仇大人荣归。”
总管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收衣拽裙声,顿时,院子里跪下一大片,他们扯伸喉咙高呼:
“迎接仇大人荣归。”
接着,是一阵叩头声。
“起来,起来。”仇士良不经意地挥挥手,说着,径直向里走去。
欢呼、跪拜的场面见得多了,对此他毫不在意。尽管跪拜的人那么虔诚,那么恭顺,他都一点也不感动,好像面对的是一片树木蒿草,他熟视无睹。
在总管马元贽的搀扶下,他登上正厅。看着底下的人群,仇士良心中有些感慨,明天,这些人还会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忠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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