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勾心斗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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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仇士良的府第中,仇士良正在听一个车夫打扮的仆役禀报经过,对于结果他并不担心,郗志荣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能和郑注一战的人岂是庸手,那光王只不过比寻常之人略微强壮一些罢了,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仇士良是在寻思武宗李炎的态度,一个有些痴呆的皇叔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而且非假自己之手?
想想也不容易,自入宫以来,前前后后侍奉了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五朝皇帝,这三十来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险情,躲过多少次明枪暗箭;然而,也不知策划了多少次谋杀,杀了多少人,光是亲王、皇妃、宰相等大人物,就十好几个。武宗李炎虽是自己一手扶上皇帝宝座的,然而并不是一个俯首帖耳的人物,加之有宰相李德裕的支持,表面上对自己恭敬有加,实则暗里提防,如今叫自己铲除光王不会怀有什么阴招后着吧?文宗时期的大太监王守澄之死使仇士良深具戒心,武宗李炎会不会来个秋后算账呢?至于证据,仇士良不太相信那玩意儿,这方面他是高明的玩家,那不是说有就手到擒来的事么.
宰相府,陪武宗皇帝游幸回来的李德裕心中异常的兴奋,自武宗帝登基,召自己还朝入相主持南司以来,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恨那北司仇士良处处掣肘,欲压自己一头,连下朝后自己以宰相之尊去觐见皇上也要通过仇士良的批准,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早想寻个机会搬去头上这座大山,可仇士良有拥立之功,手中握有神策军,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只有暗中等待。这不,终于机会来了,武宗李炎在一次与自己商讨潞州军情之后,暗示了自己的隐忧,担心皇叔光王会威胁自己的帝位,担心日益骄横的仇士良会象对待文宗皇帝那样对待自己。李德裕心中有些好笑,那个行事痴呆的光王他实在不知有什么好担忧的,倒是仇士良确实该让他滚蛋了。眼睛一转,李德裕计上心来,对着武宗帝李炎如此这般一番,顿时武宗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声称善。看着武宗帝的样子,李德裕也暗自心中高兴:饶你仇士良奸猾似鬼,也只配喝老夫的洗脚水,哈哈。
“来人,给老爷上几个小菜,来一壶小酒。”声音之中透出抑制不住的高兴。
夫人裴氏了解丈夫的习惯,凡遇高兴的事就要喝两盅。她笑吟吟地走过来,为他斟了酒,问道:
“老爷,今天遇上开心事了?”
“真没想到,想睡觉有人就送来枕头,哈哈……”李德裕接过裴氏递过来的酒笑道。
仇士良挥退了郗志荣,越想越心烦,当今皇帝已不是在十六宅时的颖王李炎了,那时的颖王对自己处处巴结,一天到晚往自己这里跑,遇上他人送的稀罕物事,一准巴巴的给自己送过来,烟柳巷来了新鲜货色肯定会送来尝尝鲜,对自己是言听计从。而如今虽然仍是时不时赏一些珍玩,却不让自己参与朝政上的大事,每每遇事只与宰相李德裕商量,这不能不让他警惕。自己虽说也杀过亲王,但那时皇帝朝臣都是在自己的绝对控制之下。

仇士良是个阉人不假,但他人能享受的东西仇士良一样渴望得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娶妻胡氏乃高门大族女,姬妾无数,又广收义子来平衡自己的内心。
仇士良来回的踱步脚有些麻了,停下来坐在太师椅上,示意婢女给自己捏捏腿,这是进宫时落下的毛病,每次走得久了些脚就会变的麻木,年纪越来越大,这个毛病也越来越明显,仇士良闭上了眼睛假寐:难道武宗要借这件事除掉自己?仇士良不禁打了个寒战,借着这事杀掉自己名正言顺。
仇士良有些后悔了,当时接到武宗帝的暗示,一心只想到这是与武宗重修旧好的机会,没有考虑清楚就吩咐郗志荣去做了,这一石二鸟之计肯定出自宰相李德裕之手。不行,不能束手待毙,一定要想个补救之策。
宰相府里李德裕夫妻二人正谈得有趣,管家禀报说门上有马元贽求见。李德裕听了奇怪,马元贽是神策军中的一个军吏,后来成了仇士良的总管家。以前也见过两次,堂堂仪表,彬彬有礼。可惜他竟是个阉人,又与仇士良搅在一起,成了他的心腹。今天来找我何事?难道他是受仇士良派遣来探听虚实、疏通关系,或者……李德裕一路想着,走进了客厅。
“末将拜见宰相大人。”马元贽见了李德裕,躬身下跪双手抱拳说。
“将军请起,不必多礼,请坐。”
说罢分宾主入座,看茶。
“将军光临敝府,不知有何见教?”李德裕见马元贽低头不语,便问道。
马元贽长长叹了口气,看了李德裕一眼,欲言又止。
李德裕示意夫人裴氏退下,然后说:“将军有何事,但说无妨。”
马元贽又犹豫了片刻,才说:“仇士良谋反……”
“什么?”李德裕心里大吃一惊,他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马元贽,你不是仇士良的心腹么。
“仇士良谋反。”马元贽又重复了一遍。
“当真?”
“当真!”
“有何证据?”
“仇士良私藏兵器。”
李德裕听了缓了口气。他想,仇士良曾为神策军最高统帅,私有几件兵器也不算什么,便若无其事地问:“有些什么武器?有多少件武器呀?”
“刀枪剑戟、弓弩箭矢,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还有盔甲旗仗,加起来有数千件之多。”
李德裕听罢,冷冷一笑说:“马将军,本相可不是好戏弄的!”
“大人!小的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戏弄大人,我说的句句是实。”
“我相信……”李德裕冷冷地说:“莫说数千件,就是数万件,神策军衙门里也有的是。”
马元贽知道他领会错了,忙说:“李大人,只怪小的没说清楚。那几千件兵器是私藏在仇士良广化里家中?,全都放在夹墙和地窖里,一般人不知道。”
ps:前两天到医院挨了一小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不会痛,故只道今天才更新,sorry!!!为表歉意,今天晚上再努力更新一章,谢谢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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