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烟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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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注不能不感叹造化之神奇,刚刚还在慨叹佳徒难觅,老天立刻就送来一人,久思不得的良徒不正在眼前么?
造就一个医者很容易,造就一个良医也不是件太难的事,但要成就一个神医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此人不仅要秉性纯良,心无杂念,且要具有习武良质,非坚毅不拔之人不能奏功慕容雪眼神清澈,骨骼清奇,一看便知是个习武奇才,并且有了相当深厚的基底,郑注目露喜色,不住地盯着慕容雪上下打量,那模样就像见到了奇珍异宝似的。
慕容雪奇怪地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有些疑惑,你说他是一位长者吧,偏偏生就一副娃娃脸,说他年纪尚轻吧,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偏又流露出久经沧桑之感,使人猜不透他的年龄,这奇怪的感觉使慕容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称呼眼前的怪人。
“这小女娃是谁?”郑注问道,裴济世昨天并没有提到慕容雪,只是说有人重伤需要自己亲自出手救治。
“是这位公子的……”裴济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介绍慕容雪,说是司徒月明的婢女,此女气质娇贵,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下人。
“慕容雪。”慕容雪抢着答道。
“喔?”郑注心中浮现出一个丽影,口中问道:“是洞庭慕容家的人么?”
“是的。”慕容雪答道,“家父慕容谨”。
“啊!果然是的。”郑注一声惊呼,“你娘是否叫做秦若雨?”
“正是家母。”慕容雪狐疑的问道:“前辈认识家母?”
郑注眼前浮现出秦若雨的模样,柳叶弯眉,瑶鼻小口,颊不施朱,唇不描而自红,上身一袭圆领襦衫,下着绿色长裙,一方丝巾随意拢住及腰青丝,整个人显得清新素雅,娇而不媚。
象,确实太象了,不同的是一着女装,一穿男服。郑注心中暗道,难怪自己有似曾相识之感。
“说起来你我还有一段渊源呢,走,我们边吃边聊吧。”郑注说道。
见识过郑注施针的手法,慕容雪信心大增,已不再担心司徒月明的伤势,展颜笑道:“前辈,请!”
一行三人穿过一片药圃,来到一处独居的院落,位于药王谷最里端,院墙是用杂木为桩,荆棘为墙随意搭就,院中摆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已摆放好几个精致的小菜,有荤有素,青菜翠绿,荤菜浓香,令人馋涎欲滴,这人倒是很会享受,慕容雪心中如是着想。
“来,尝尝。”郑注当先坐了下来。
“老夫郑注,曾经在朝中为官,做过凤翔节度使。”
听到郑注以老夫自称,慕容雪心中觉得好笑,及至听闻郑注曾在朝为官,且官至节度使,那可是一方诸侯啊,好笑顿时变为惊奇,看来此人不简单。笑话,能官至节度使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后遭奸人迫害,无奈假死埋名,流落江湖。人送外号不老仙。”郑注显然不想详说那段过去,一语带过。
裴济世从未听郑注说起过他的过去,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我在华山绝顶见到你娘的时候,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未曾婚嫁,老夫也未曾入朝为官,却是名列天榜之人,故有幸得以观摩公孙缺与柳扶风争夺天榜第一的那轰动一时的大站,不过结果令人失望的很,并没有太过精彩的表现惊天一战便草草收场,老夫乘兴而去,自也是失望的紧,不想见到你娘,失望的情绪一扫而空。”

郑注顿了顿,道:“世人只道寻访名师困难,却不知择徒比之寻访名师更加困难,要知道所谓名师,他的名气早就传播开来,寻访起来就简单得多,而名师择徒要在茫茫人海中挑选各项条件都符合的人,那简直和大海捞针一样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所以说择徒比拜师要难上百倍,当时老夫就打定主意要收你娘为徒。”
慕容雪心道,本小姐可没听我娘说起有过你这样一号师公。
“下了华山,老夫寻了秦关章那老……头把收徒之意说了,不料秦关章死活不同意。”郑注本想说老不死的,可是突然想起秦关章是慕容雪的外公,想收人家孙女为徒却在她面前辱骂他外公,恐怕不妥吧。稍一停顿就把老不死的改成了老头,胸中却憋得难受,暗自在心中腹诽,秦关章,请关张,妈的,早晚叫你关张。又转念一想,你不肯把女儿给我做徒弟,如今老天把你外孙女送来,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天的美意,把你乖外孙女收了做徒弟。这样一想,心中的憋闷之气减少了不少。
不老仙郑注叹了一口气道:“老夫无奈只好作罢,听闻她后来嫁入洞庭慕容家,见你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姓慕容,故有此一问,你说你我是不是有些渊源?”心中却是知道秦关张不同意的原因,只是不便对后辈说出来罢了。
慕容雪点点头没有说话,这怪物打的什么主意,收徒不成也拿出来攀附关系,若不是我的司徒哥哥还未痊愈,我可不同意你的鬼话。只因昨天吃了商州四虎的大亏,如今的慕容雪小心了许多。只不过司徒月明仍需他的救治,不便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罢了,为什么外公会不同意娘拜他为师?
其实慕容雪倒是误会不老仙郑注了,他在经历生死之后,看透世情,心性大为转变,这从他为裴济世取得名字就可见一斑,只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医道绝艺失传罢了。
一个小厮走来站在院门外禀报:“主人,司徒公子醒了。”
裴济世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慕容雪打定主意用拖字诀,拖到司徒月明痊愈后就马上离开,不等郑注说话就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他一定饿了。”飞也似的走了出去。
裴济世心中有些奇怪,有仆从在照顾他,用不着走这么快吧。
看着慕容雪的背影,郑注眼中露出了笑意,这丫头冰雪聪明,一定猜到了什么,否则不会走得这么快,哈哈,老夫有衣钵传人了。
慕容雪除了躲避郑注外,心中也确实着急去看司徒月明,自昨天从鬼门关逃离出来后,她对司徒月明的亲近就更增加了一分,心中都暗暗把司徒月明改成司徒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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