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谷道萧瑟谷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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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身着玄白道袍的中年修士出现在大伙面前。道人八尺高大,面若白璧,盘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把玄铁小剑,萧瑟的霸气从他的身上溢出,凌人的目光巡视着众人。
周遭的空气仿佛因他而冷了下来,修为较低的弟子已经瑟瑟而抖。最终,道人把目光锁定在了空中的三人,他瞥了眼猢儿,不予理会,对其身边的红莲和冷越问道:“你们是何人的弟子,怎生在我踞方谷内如此放肆!大打出手暂且接过,居然还想毁了我这儿清净?”
说罢,一股凌厉的气势和噬人的威压瞬间侵袭毫无防备的两人,红莲本就苍白的脸上旋即凝出颗颗莹透的汗珠,全身也不住地颤抖着跪倒一旁,竞相比之,冷越稍显好点,但也是香汗寖衣,微微哆嗦,俨然也是支持不了多久。
想那道人是要给两小辈些许惩罚,没说话,猢儿却是看不下去了:“师叔祖,您高抬贵手,再这么下去,她们两可真晕在这儿了!”
既然有人为她们出头,做长辈的自然不好再为难下去,长袖一挥,撤去了威压,愤然对猢儿哼声道:“你小子到是好心,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急着跳出来为何?”
猢儿自觉不对,谄媚地赔笑着:“踞方师叔祖,我们就是切磋切磋,没别的意思,您看,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一次?”
踞方子无奈,只得摇头作罢:“你这小子越来越像仁英了,好的不究,偏生学那阿谀奉承的嘴角功夫……也罢,看你师祖的面子就饶你们这回。”
得了赦令,冷越急忙拉着身边的红莲拜倒:“多谢真人不罚之恩,我们下次定不再敢如此放肆。”
踞方子点头受了此礼,既而带着众人准备入谷。这时天上传来阵阵破空之声,霎时落下数十紫衣女子。而领头之人正是猢儿朝思暮想的嫣然。
“紫华峰,紫霞真人门下紫嫣然向真人拜礼。”还是着着一贯的轻纱长裙,嫣然领着身后的弟子向踞方子拱手行礼。
看着姗姗来迟的紫华峰一等人,众脉男弟子面露喜色,都用倾慕的眼光盯着这群姿色艳丽的师妹、师姐。而那些被其夺了风光的女弟子则颇有不悦:“瞧她们紫华峰的人还真是重那排场呀,每次非等众人来齐了才迟迟现身,分明是看不起我等!”“就是,就是——”
踞方子眉头微蹙,对着嫣然说道:“我也不与你分说,既然来迟了就跟着众人进谷便是。”此话说得极为讲究,即点名了她们来迟的过失,又变相地告诉身后那些不满的人,我踞方子已说了她们不是,此间就此别过。
既然主人都发了话,大家只好乖乖跟着踞方子向谷里走去。
进谷的通道幽静异常,没有鸟兽的嘶鸣吼叫,万籁俱寂般让人更为悚然。众多残破的兵刃插在那些破碎的山石岩壁之上,随着巨风来回摆动,述说着百世的孤寂与寥落,大伙都没眼前一幕所震撼。
缓行的队伍中总有好奇的家伙时不时拔起路边断剑,他们来回抚摸,心中产生一股难于言语的感受,那是剑的悲鸣,倾诉着它身前的威风:一柄挥下,带起殷红的鲜血……
“那些都是我们先辈曾用过的佩剑,它们虽已破灭于岁月之中,但内里留给后人的却是先祖们昔日的思念与奋斗。好好铭记吧,那将成为你今后人生的启明。”踞方子突然出口提点众人,大家听后都面露崇拜,对身边的残兵断刃变得肃然起敬。
趁大家不注意,冷越悄悄地走到猢儿身边,微羞着轻声谢道:“刚才真是谢谢古月师兄出言相助,要不然我和师妹免不了要被真人责罚一番的……还有,请师兄不要生红莲师妹的气,她其实心底很善良的,若不是上次我们……恩,要不我带她向你到个歉吧。”

眼前的姑娘还是那样善良地让人怜惜,猢儿彬彬有礼地回道:“我不介意的,说起来我应该谢谢冷越姑娘才是。红莲当时一定准备使出什么杀招吧,若不是姑娘阻止及时,恐怕小子早就魂归天外了。”
猢儿这么一说倒把冷越弄得不知所措,羞愧的脸上更显娇红,赶紧转移话题。
“师兄,我刚才好像听你叫踞方真人‘师叔祖’,可是……”冷越疑惑得盯着猢儿,她出来前曾听自己师父叮嘱过,踞方谷那位在一清宗内辈分奇高无比,连自己都不知要怎么叫他,所以让冷越和红莲等弟子恭称他为“真人”,现在猢儿居然叫踞方子师叔祖,那不就是说猢儿辈分比自己高很多?
猢儿暗叫不妙,刚才形势危急没来得及斟酌自己的言语,这才漏出了破绽。本来猢儿的身份除了那些整天只知道闭关的老不死的清楚外,就没人知晓了。这正好帮了他大忙,因为辈分的悬殊往往让人心生隔阂,他可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孤立起来。所以不论在嫣然面前还与双姝姐妹都以师兄妹相称。
猢儿赶紧挥手掩饰自己的尴尬,哈哈一笑:“师妹恐怕误会了,我方才观那真人定是本宗德高望重之人,一时情急便称呼他‘师叔祖’了,难道他没这么高的辈分?”说罢猢儿装作疑惑不知地问道。
“对了,定是这般原因古月师兄才那样叫真人的吧。”想到此处,冷越释怀地扬起嘴角:“师兄可别瞎猜,真人的辈分可是高得可怕,不过瞧真人刚才也没生气,应该没关系吧。”
就这样,两人一路悠闲欢快地走走聊聊,殊不知不远处的嫣然和红莲已经向他们望来多次,嫣然蹙着蛾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而红莲嘟着玉唇,虽对那正朝着自己师姐“色笑”的小贼恨之入骨,但慑于冷越先前的警告,却是不敢上前插话,倒还显得乖巧了许多。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队伍穿过了狭长的谷道,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踞方谷。
谷内没有了萧杀的悲凉,没有了亘古的寂寞,这里鸢飞鱼跃,鸟语花香。和煦的暖风拂过翠绿的草地,荡起碧波的涟漪,清雅地让人迷醉。
两处截然相反的环境让众人耳目一新,颇有沁人心脾的感觉。特别是女弟子,几乎对美丽的事物没有什么免疫力,纷纷指点着被花蝶环绕的山峦,如果不是有个凶凶的真人,她们多半已经兴奋得冲了出去。
“试剑也是试炼的一部分,接下来的五日里,你们将要独自生活在这山谷之中,去寻找自己的机缘。”踞方子的话似乎没有被这群兴致昂扬的少年听进去,他眉头微皱,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你们当中不乏翘楚,不缺聪颖,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多说了,只是提醒你们一点,不要被眼前的美丽所诱惑,那往往是危险的开端……对了,如果有人想解决有什么恩怨情仇的,只要别把人弄死了,其他随你。”
森然的笑意让猢儿瑟瑟,小子心里正惊怒地骂着踞方子:“你这老不死的怎么突然来这招?!大爷刚才落了红莲威风,她的拥护者那么多,这不是把我往火里推吗!?”
略过猢儿噬人的眼神,踞方子高声宣布道:“那么,‘试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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