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海上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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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很大,大海如同上古巨兽在咆哮,整个沙滩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都倒在海边浅水之中,当海潮袭来的时候,他们的身子都会被淋湿,泡沫、细碎浮木、腐烂叶子什么样的垃圾都往他们身上冲,这种滋味极其难受,可就是不见他们挪动一寸,摆脱这种难受的境地。
顾横不仅错过了立功的机会,而且在她的指挥之下,累得王轩辕葬身大海,这是她入行以来所犯的一次无法原谅的错误。程序上来说,她并不需要为此负责;可道义上来讲,错就是错!不能用程序来粉饰自己的错误,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更让她感到羞辱的是洪超,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差点强暴她!她是那种贞操观念特别强的女人,从她懂事之后,自己雪白的身体就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过,即使是同性都没见过!在她看来,人之所以区别于禽兽,不就是有着羞耻之心吗?怎么可以随便袒露自己的身体呢?她想不明白夏天那些身穿超短裙、低胸衫的女人裸露那么大面积的肌肤究竟图个啥,至于夜店或低档发廊里那些可以当着任何男人脱衣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心理,她更加无法揣摩清楚。
现在,洪超这个超级宇宙无敌大混蛋,竟然做出了禽兽的行径!假如还有一点点可能,她定会将他传宗接代的东西剪下来喂藏獒!可惜的是,她没那个能耐。
洪超倒没怎么将刚才的行为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着王轩辕。人生得以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人生难得遇到一位知心好友,王轩辕就是他的知己,他们一起打架,一起泡妞,一起歌,一起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的数十年人生之中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在他最浮躁、最跳脱的青春时代陪他走过三年(指高中),而且从未红过一次脸,无论好事坏事,两人都一起担当。
这不得不说是上苍对他的眷顾!另外,他还是她的哥哥,这层关系算下来,他们还是亲戚。
洪超好不容易才从松软的沙滩上爬起来,沿着沙滩往前走,那里泊着几艘游艇,他要过去看看——既然好友已经不在,看看他最后所坐的游艇也好。
这些游艇本来只供游人玩耍,洪超以前玩过,大概只需花费三五十元钱,就有人驾船带你出海绕上一圈。通常来说,那些没见过真正的大海而又欣赏过相关的影视镜头的人,都喜欢玩这套。
洪超跳上游艇,坐在船舷上点着一根红双喜,吞云吐雾起来。海风吹得人都快睁不开眼睛,看情形,很快就有暴风雨降临。沿海的城市都是这样,要么不下雨,一旦下雨就是暴雨,甚至伴着狂风。
洪超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只是一艘小型的游艇,上面的布置简陋到了极点,连船舱都没有,要是白天,很容易发现船身其实是木头做成的,只不过表面漆成铜色,看上去像是金属。看得出来这是一艘久经摧残的老古董,速度还算差强人意,不过遇到风浪,实在是脆弱得很。
王轩辕就是驾着类似这样的一艘游艇出海的,这样的游艇本来就不具备越洋的本领,若不是情非得已,王轩辕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可他太了解他了,他属于那种死不认输的角色,宁可玉碎也不瓦全,要活捉他,除非他死!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洪超再无怀疑。
抽完第三根香烟之后,洪超决定驾船出海。这个念头来得太突然,甚至有点不切实际。因为海风实在太猛,海浪掀得老高,即使泊在岸边,游艇也摇晃得厉害。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没有高超的航海技术,出海等于自寻死路。况且天空暗淡无光,即使王轩辕就在旁边,你也看不见。

可他一旦有了想法,就很难再打消,他要去看看,就算找不到,也算是对老友最后的缅怀吧。
于是他跳下船,快步冲到顾横身旁,说:“横姐,快告诉我王轩辕出事的方向。”
顾横没什么动静,躺在沙滩上,用手遮住眼睛。洪超蹲下身去,一只手抄向她的后背,一只手抄向她大腿,将她从沙滩上抱起来,动作非常凌厉,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顾横说:“你想干什么?”
“我要出海看看,你陪我一起去!”
“你简直是个疯子!神经病!”
“你不是说憎恨这个世界吗?怎么啦?怕死呀?万一遇上海难,岂不是顺了你的心意?”
顾横这回没有反抗,任由洪超抱着,两人上了游艇。将她放下,洪超坐在驾驶的位置,鼓捣了一阵子,总算摸着了门道。于是游艇并不如人意地往大海深处而去。
原以为顾横不会配合,开始确实如此,后来她坐到洪超身旁,见他操作不对,她便出手纠正,这一路驶得有惊无险。
站在岸上的人永远都无法想象处在风口浪尖是什么滋味。小小的游艇时而高、时而低,当真有如怒涛之中一根浮木!由于没有船舱,不时还有浪花喷泉一般飞射到他们身上,好几次游艇眼见着就要翻过去,幸好顾横出手,就能化险为夷,看得出来,她在警校系统地学过游艇驾驶知识,这一点,洪超刮目相看。
就这样,游艇行驶了十多分钟,至少已经远离最近的海岸十公里以上。浪涛汹涌,狂风夹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海水袭击着茫茫天地之间这艘小船。洪超以一种无所畏惧的状态闯进了大自然的圈套之中。
洪超说:“横姐,是这里吗?”
顾横轻轻地“嗯”了一声,洪超没听见,不过就算他听清了也不会相信,因为她根本连看都没看。洪超说:“不要耍我好不好?”由于大海在咆哮,他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音量。
顾横仍然没有反应,更让他忧虑的是她双手抱在胸前,不再关注游艇的情况。似乎它是沉是浮,都跟她无关。
到了这种地步,再无所畏惧的牛人也难免发怵。洪超还不想死,不想死的他还有全身而退的想法。可他连续几回调转游艇的方向,都未能如愿,他心里发虚。凝聚目力,四下里观望,除了一个接一个的浪潮之外,别无其他。这种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他知道那只是一丝幻想,他想借这种仪式,祭奠老友,或者说自己能够心安。
“横姐,我们回去吧!”
洪超不无担心地冲着她喊,若是再次翻船,她岂不是很无辜?
顾横转过头看着他,脸色铁青,当然洪超看不清她的脸色,她说:“洪超,既然你这么想他,为什么不下去陪他呢?”
洪超还没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顾横突然出手,搭向方向盘,用力转动。游艇来一个大幅度的拐弯,这下子恰好顺从着海浪的方向,被抛到七八米的高空之中,形势十分凶险。
洪超忍不住“哇哇”地叫了两声,他不等她再有任何动作,便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想法是,她精通航海,在这种环境之下恐怕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对付他,他只好抱着她,以免她再玩其它把式。
没错,顾横的想法就是这样。既然陆地上斗不过他,只好在海上解决问题,她要跟他同归于尽!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已被洪超圈在怀里,洪超的双臂有如原始森林中的巨蟒,紧紧地箍着她腰肢,她再也挣不开来。
两人只顾着争斗,失去控制的游艇随着浪涛起浮,各种各样的险象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呈现,顾横突然“哈哈”大笑,笑声苍凉,有英雄末路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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