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罂粟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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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现在离青木的距离不到两尺,原本那浓郁的香味反而变淡了。然而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却更加撩人。
青木向来对这种带有荷尔蒙激素一样的味道有点过敏,就突然又“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女人皱着眉头极速往后腿了一步,躲避着青木鼻子里喷出来的鼻涕沫子。
青木吸了吸鼻子,长出一口气:“啊,现在舒服多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女人说。
“额……过敏而已嘛!”青木看着女人说,“身上干嘛抹那么多药啊,怪难闻的。”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又靠过来媚眼如丝地说:“你不知道我为了这身香味吃了多少苦呢!我从五岁开始就泡在药罐子里长大,每天要接触各种各样的草药花粉,十几年如一日,才有了这一身味道。”
青木说:“可是再泡也不会变成一朵花吧!你已经很好看了,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香呢?”
女人噗嗤一笑:“呵,你这人还真有趣!我好看吗?”
青木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在他认识的女人里都算出色的,而最突出的,是她身上带着一股天生的妩媚和妖娆。但这种妖媚里却没有半分下作的感觉,反而散发着女王般的自信和雍容,就像传说中的埃及艳后一般。
“好看。”青木实话实说。
女人就笑了。她的笑不是来自脸上的,而是来自她的身体。仿佛她身上的有无数媚眼和香唇,每一块肉在微微的颤抖中向你展示她的风情。
青木从长风衣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子,用手拍了几下,把弹出来的一根叼在嘴里。又从裤兜里掏出火柴,这火柴是他在烟麻大街上买的。芒甸有不少店里卖火柴,据说当地很多老人烧火还是习惯用火柴。
“欣赏美女的时候,就算没有美酒,又怎么能没有香烟呢!”青木“呲”一声划着火柴,就着火焰抽了一口烟。
烟在他的肺里滚了一圈,又从鼻孔里喷出来。
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拼命地扭动,仿佛正和这房间里的香气作激烈的斗争。
女人像蛇一样缠了上来,咯咯笑道:“你抽烟也没用!没有什么东西能胜过我的体香!”
青木抽着烟,任由女人贴着自己的身体扭动着。
直到香烟燃尽,他把烟蒂随手一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烟蒂带着火星沫子划出一道流星般美丽的弧线,掉落在房间的角落里。
女人说:“名字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女王就行了。”
“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你还没有征服我。”青木笑道,“所以,你离登基还有点距离。”
女人并不放弃:“我知道你比他厉害,但也只是时间上的差别而已!”
她的脸几乎要贴到青木的脸上,手臂环绕着青木的脖子,一条腿勾到青木的腰后,眼睛里仿佛即将媚出水来。
“你坚持的时间越长,等到臣服的时候就越舒服!”她说。
“上一个坚持了二十分钟的男人是谁?”
“他呀……”女人在青木耳边说,“他叫穆卡,也是个帅哥,不过和你比就普通多啦!”
“我只是个不喜欢理发、不喜欢洗澡的臭男人而已。”
女人“嘘”一下把手指竖在青木的嘴唇上:“不!你不是!我闻得出来,你很干净!你身上一粒灰尘都没有!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啦!”
“你不知道你有多帅吗?就算你故意把头发弄乱,就算你故意穿着破旧的衣服,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个真正的大帅哥!”
女人喃喃说着,像喝醉了一样。
“你说我是第三个男人,前面一个是穆卡,还有一个是谁?”
女人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你说司徒吗?如果说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帅的男人,那就是他啦!”
“是吗?他有多帅?”
“呵呵,吃醋啦!”女人娇笑道,“你不用灰心,世界上比你帅的男人,比卡申夫鬼美人凤蝶还少呢!”
“跟我说说司徒。”青木说。
“唉,你们男人的攀比心就那么重吗?一定要分出个高低!”女人叹了口气,“司徒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可惜我无法征服他,他对我的美貌和体香完全免疫。可能我见到他的时候还小,我的功力不够吧!要是现在再见到他,我真想再试一次,我不相信他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现在,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感觉嘛……总是有一点的。”青木在她耳边说。
女人就笑得更柔媚了,身体也摩擦得更剧烈起来。
“但是我可能等不到你登基做女王的那一天了,”青木笑嘻嘻地看着她,“你叫杜鹃吧?你师父是杜瓦。”
女人忽然像被蛇咬了一口,从青木身上跳开。
“你怎么知道我叫杜鹃?”
她警惕地去看周围。
木楼还是木楼,窗外的风景如故,药婆的喊声已经停了,但那个疯子还像条狗一样在药婆身上又撕又咬,嘴里骂着:“里个伦幻几!里个妖婆几!我要虾洗里!……”
窗外的大树上时不时掉下一些枯叶,被风吹进来,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最后在角落里聚集成一堆。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不在谁的梦里。
杜鹃对自己的控梦和催眠能力极度自信,虽然眼前的男人还没有成为她的裙下臣,但她不相信会有第二个司徒,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征服他。
“是我那个笨师姐告诉你的?”杜鹃问。
“你好像一点也不关心老妖婆的死活?”
“我为什么要关心?她自己笨,这么多年没有一点进步,死了活该。”
“既然不关心她的死活,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来替她报仇的呢!”
“我只是对你感兴趣!”杜鹃嘴角一翘,再次走到青木面前,“快点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叫杜鹃的?”
她的眼神迷乱,说话时带着喘息,身体轻柔地摇晃扭动,由于天热而渗出的汗水粘湿了几缕头发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就像嗑多了药一样。
整个小木楼都在开始糜烂,金色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拖出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的长长的影子。
周围长出了许多小草,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鲜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
“啊,这就是罂粟花开的味道吗?”青木使劲地用鼻子嗅了嗅。
……
……114章被屏蔽了,先贴这里
……
花越开越多,红的、白的、粉的、紫的,交织成一幅画。你仿佛能听到花瓣绽开的声音,噼啵噼啵的,像女人粉嫩脸上微微张开的红唇。
花粉被风吹得到处都是,像有颜色的秋雾。
杜鹃媚笑道:“好闻吗?多闻闻!”
“罂粟花真的好看,也很好闻,可惜有毒啊!”青木叹息着说。
“明知有毒,又有几人能抗拒呢?”杜鹃搂住青木的脖子,身体靠得越来越近,说话的气息已经喷到青木的脸上,“它可以让你浴仙浴死,又何必在意它毒不毒呢!”

“你从小泡着的那个药罐里都是鸦片吧?”青木也一把搂住了杜鹃的腰,两个人滚倒在花丛里。
“呵呵,你猜呢?”
“听说过虎门销烟吗?”青木忽然问。
“嗯?”
“一个历史故事,告诉你怎么对抗鸦片。”
“没有人能抗住鸦片的诱惑!除非你不去碰它。”
“不,有一种方法。”
“什么?”
“一把火烧了。”
杜鹃咯咯笑起来:“你的历史知识不过关,你也不了解鸦片。虎门销烟不是用火烧的,林则徐曾用过桐油火烧法,但烧过后的烟土会渗入地下,可以提炼出来,所以你的火烧法不灵的,鸦片是烧不掉的。”
“但你不是鸦片,你只是一枝罂粟花。”
“那怎么啦?”
“罂粟花就可以用火烧。”
“呵呵,你是想把我也烧了吗?好啊!我已经烧起来了,来吧,快点……”
然而,在一片芳香当中,杜鹃闻到了一丝不协调的呛人的烟味。
她嗅了嗅鼻子,侧目看见木楼的角落里正冒起了黑烟。
她想起刚才青木随意扔出去的烟头,那流星划过天空般的轨迹似乎还留在小木楼的房间里。
不停有枯叶被风从窗口吹进来,向着角落聚集,就像飞蛾扑向火焰。
黑烟熏过的地方,罂粟花纷纷凋谢。
“着火了!”
杜鹃想要起身去灭火,这样的小木楼一旦烧起来,逃都逃不掉。
然而,她现在就被青木紧紧抱着,四肢缠绕在一起,青木不松开,她根本站不起来。
“喂!真的起火了!”杜鹃叫着,“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法来破我的香术,这次算你厉害!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们就被烧死了!”
青木却笑嘻嘻地看着她:“罂粟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杜鹃用力地挣扎,却挣不脱,两个人就像两条蛇一样紧紧缠绕,“你在干什么,不要动了!我认输了!哦,不……放开我……”
她的身体一阵颤抖,快感和痛苦同时产生。她明显感觉到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黑烟渐渐少了,那是因为火大了。火焰不仅燃烧了枯叶,小木楼的地板和墙壁也开始烧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可燃的,没有任何可以阻隔火焰或者灭火的东西。
现在逃还来得及!
“快放开我!你想爽的话,等出去我让你爽个够!但不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法好吗?我不要和你死在一起。”杜鹃甚至开始哀求起来。
“谁说我要和你死在一起呢?”
青木的声音懒洋洋的,一点儿也没有火烧眉毛的焦急。
不对!杜鹃发现青木的声音不是来自身下。
她抬头去看。
那个鸡窝头的男人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前方,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一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周围到处都是熊熊的烈焰。
杜鹃看见青木的旧风衣在火焰热流的冲击下,向后膨胀着,像一个吹胀了的热气球。
而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还有心思在大火里装逼,慢悠悠的歪头把嘴里的烟伸向旁边,就着窜过来的一人多高的火苗点烟。
这特么是个什么人啊!
杜鹃忽然想起他不是在自己身下吗?他不是正和自己纠缠在一起吗?
她低头看见身下的男人正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她又抬头看看,两个男人一模一样。但她已经知道,站在那里懒洋洋的那个才是真的。
那么这个是谁?
杜鹃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虽然是趴在那里,但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她想动一动,但身下的男人和她缠绕得太紧,就像被一条蟒蛇缠住了一样。
她感觉呼吸困难,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这是一种多么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啊!
杜鹃想起来,她小的时候,每次泡在药罐子里睡着了,就会这样,一动也动不了。然后她就看见师父来了,坐到她身边,告诉她那是在做梦。
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害怕得不得了。因为害怕,她从睡梦中惊醒,常常把一盆药水溅洒得到处都是。
已经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被梦困住,再也不会做梦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她是个清醒的人,师父说像她这样的人被称为觉醒者。
她长这么大,除了师父,就只遇到过一个觉醒者——那个男人一出现就捕获了她的芳心,虽然那时候她才十三岁。
她曾试图用她的少女的身体和独一无二的体香来魅惑那个帅出天际的男人,但是她失败了。那个叫做司徒的男人仿佛对她的一切手段都免疫。
师父说,司徒已经到了掌控群体意识的程度,可能是世界上仅存的少数觉醒者里最强大的一个了。
这么多年过去,杜鹃一直想再次尝试一下,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对她的一切免疫,哪怕是她用真心对他,而不仅仅是梦境。
现在,又多了一个男人,一个难以征服的男人。
她知道刚才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假的,她没有催眠那个男人,却被对方催眠了。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在什么时候做到的。
现在,她正在梦魇的紧要关头,还有一丝清明在她的脑海。
不会让你得逞的!
放松,放松……再放松……,杜鹃不停地暗示自己,慢慢的放缓自己的呼吸,控制节奏,然后,她的意识终于恢复了清明。
对于她这样真正的觉醒者,当然不会像那些初入清明梦的人那样慌乱而不知所措,在梦魇结束之后,她立刻放空了自己的意识,摆脱梦境,走回现实。
身下的人忽然消失了,她咵嗒一下摔在地板上,下巴在地上磕了一下,有一些疼。
没事,这是真实的疼痛。证明已经醒了。
周围的罂粟和藤蔓也都不见了。
但是,为什么周围的火焰是真的?大火正在熊熊燃烧!小木楼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个该死的鸡窝头还在那里抽着烟装B。
“没想到你居然用这种方法来破坏我的香术!算你厉害!”杜鹃从地上一跃而起,因为实在没有可以遮护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闯,“你就真的不怕被烧死吗?”
她穿过木楼,从后面的窗口跳出去,一边用手拍掉被烧着的几绺头发上的火焰,一边极速逃离。
身后的小木楼在大火中跨啦啦倒塌了,无数火星子窜上了天空。
杜鹃停下来转身去看,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也只有傻瓜才会用火烧这种方法!你就算破了我的催梦术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把自己给烧死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还在燃烧的小楼的废墟里走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鸡窝头上顶着两三点火苗子,旧风衣被热气荡起来扑簌簌响,脚下的趿拉板踩在后山的小路上,踢踏踢踏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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