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灭门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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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华道:“不敢,在下从未这样想过,只是你我毕竟男女有别,在下还是在外面过夜吧。况且蒙古人还在找你,我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什么事,你只管唤我便是。”云姬无奈点了点头。少华返身出去,轻轻关上门。
我在村舍外,见那个蒙古人躲在墙后,探头探脑望了一阵,便转身准备离去。我叫小兰别动,自己蒙了纱巾跟在蒙古人后面,看他回头走到树林中,便突然跃起,纵到身后,一拳打下去,蒙古人不防中了一拳,回过身来犹自未倒,我又扑上去补了几拳,他方才倒了,我拍拍手,心道:你毕竟不是我的对手。把蒙古人的身体慢慢拖过去,丢在一处灌木丛中,心下却犯起难来,不知该不该杀他,想了想,终是下不了手。只得找了些枯藤搓成绳子,将他牢牢地绑起来,又撕一块布堵住他的嘴,看看停当,方才回去。
云姬坐在柴棚中,墙上插的那一支竹蔑已渐渐燃尽了,她伸手到地上捡了一支续上火,想了想,忽然站起,走到门边,脚步轻快,毫无扭伤的痕迹。她站到门缝边,向外望一望,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冷笑道:“王爷,有这幅刺绣在,不怕你不来。”言毕拿出怀中那幅刺绣看了看道:“孟丽君,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奇女子是何等样人。”门外一阵风响,云姬回到稻草堆上,慢慢躺下,眼睛看着房顶,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浮起微笑。
皇甫少华在墙外的石堆旁坐下,生起一堆火,寒风吹来,他拢一拢衣衫,默然无语。
我站在远远的树后,看着他,心道:“少华,你这是何苦?”想来若不是我去救云姬,若不是我要他送这女子回去,他也不会象现在这般处在危险中。我轻轻叹息,对小兰道:“你说,善良会不会也是一种错。”
小兰道:“小姐,善良怎么会是错呢?”
我摇摇头道:“也许善良本身并没有错,但是若被一些居心险恶的人利用了,便成了错。”
小兰道:“小姐,你说得这么深奥,我听不懂啊。”
我看着小兰一笑道:“我们回镇上去吧,这里离镇子不远,我可不想陪着那个傻瓜在外面吹风。”
小兰道:“小姐,你真得忍心么?”
我道:“让他多尝尝这个滋味,你忘了这几日我们在外面是怎么风餐露宿的么?”说完,拉着小兰的手飞跑起来,风越来越大,我们在风中逆向而行。
来到客栈,订了一间上房,我叫小兰给我准备香汤,出来这么久了,都没有好好地洗个澡,泡在水里,我把脸上的面具也取下来了,让这张脸透透气吧,最好是还能见见阳光,不然这张脸就要变成白纸了。
小兰在身后轻轻按摩,一边道:“小姐,你说那个云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好心救了她,她却撒谎骗我们,真是不知好歹。”
我叹道:“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爱情这东西很可怕,它有时会让人产生一些疯狂的念头。只是不知那个九王爷有什么好的,我想到他心里就腻歪歪。”
“小姐,你怎么会认识九王爷的。”小兰好奇地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我摇摇头,站起来,小兰服侍我穿上中衣,我走到床上倒头就睡,小兰收拾好东西,便来躺在我身边。两只大眼睛犹自嘀溜溜转个不停,我看看她笑道:“快睡吧,小孩子没有心事的,别想了。”小兰道:“是,小姐。”这才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我望着她的侧脸,心想,要象小兰一样无忧无虑多好,只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可能了。

睡到半夜,我睁开眼,悄悄起来,拿那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出了门,走到白天蒙古人去过的房间。轻轻捅破窗纸看了看,里面好象没有人。我忙推开门,果然房内空无一人,我想到皇甫少华,心道:“不好。”回到自己房间,看看小兰睡得正香,不忍心推醒她,只得拿来一张纸,匆匆写了几个字,便飞身出门,向那座村舍跑去。林中那个蒙古人已经不见了,我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急步向前跑去。
来到村舍,只见寂寂无声,只是柴棚外的皇甫少华不见了,地上还有未燃尽的余火,我心想也许是自己猜错了,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轻轻跃入院中,环顾四周都没有人,我先到柴棚前,轻轻推开门,里面没有人,地上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我又走到堂屋中,也没有人。迟疑了半晌,我轻轻推开一间卧房的门,床上躺着一对年轻夫妇,仿佛在安睡,但却没有呼吸声,我强忍着不安,走到床前,伸手一探,触手一片冰冷,不,不是这样的。我心道。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我再探那个男子,也是气息全无。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转身急步跑出房间,一脚踢开另一扇门,叫道:“老伯。”没有人回答我。“老伯。”我扑过去,床上的两个老人睁着圆圆的眼睛,眼中全是不解和迷惑。
我脑中全混乱了,眼前一片昏花。迈着机械的脚步,慢慢跨出村舍的大门,门外寒风呼啸,我的泪水流在脸上,一片冰冷,我向前又走了几步,忽然跪倒在地,用头使劲往地上撞去,良久方无声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向苍天问询,苍天不会回答我,只有风声在我耳畔刮过。善良的老人,守着几亩薄田,春天播下几粒稻谷,秋天收割几把庄稼,只求全家吃饱,无怨无求。就这样与世无争,平平淡淡地活下去,如今却只因我的一次自以为是的善良之举,便让他们一家无声无息地死去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都是我的错。”我哭道。“是谁,谁这么狠心,就这样剥夺了他们无辜的生命。”
我跪在地上,泪早已流干,心却还在滴血。风听不懂我的话,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刮着。我缓缓站起身,想了想,纵身到后院,打着火折,仔细看了看柴棚,只见地上有一些散乱的脚印,我蹲下身,一点亮光一闪,原来是一枝银簪,我拿起来端详,簪上缀着一颗红宝石,看来是云姬之物,难道我猜错了,她也是被迫走的么。我不由在棚子里认真搜寻起来。终于在墙角发现了几个字,凑近一看,却是“杭州别院”四个潦草的划痕。我想到在杭州九王府的往事,暗暗点点头道:“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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