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漠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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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渡过大河之后,黄兴便率领大军时而向西,时而向北,谨慎地向前转进。
而高达和胡彪则犹如幽灵一般,不时地突然出现在追兵的附近,袭扰着尾随而来的追兵,他们一击便走,或者夜袭,或者伏击,更有甚者,居然绕到追兵之后突击敌人,使匈奴军和羌胡军胆战心惊,不知什么时候敌人又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去卑大为恼怒,在这场追逃战中,他已经落在了下风,被黄兴耍了好几次。虽然这只是小打小闹,但是长此以往,也会损失不少人马,况且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匈奴和羌胡不得不派出大批的侦骑,可是小队的人马出去,基本上都有去无回,大队人马又捕捉不到敌人,反而被敌人牵着鼻子,脱离了原来追击黄兴的路线。
去卑只有放慢追击的脚步,小心提防着无处不在的袭击。这样一来,就使黄兴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黄兴得知高达和胡彪的行动起了作用后,也不由得轻松了许多,行军的速度也减慢了,使得伤员能够得到更好的休息和治疗,尽量让他们早日复原。他每到一地,便命令随军的医疗人员四处采集草药,治疗伤员。
在这些人迹罕见的荒原上,尤其是水草茂盛的地方,草药随处可见。除了一些重伤员因为条件不允许,难以救治,在这一路上陆续死亡外,许多伤员经过医疗人员的精心治疗,都迅速地复原了,最后只剩下数百名伤势比较重的伤员。
由于这些伤员的伤势都比较重,黄兴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无法阻止伤势的逐渐恶化。他看着这些追随了自己多年的将士们,正一个个离他而去,心中不禁十分着急。看样子不能再向前走了,只有尽快返回长安,才有可能挽救他们的性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杀回去,而且从时间上来不来得及,他们能不能坚持到返回长安。
黄兴想了很久,决定冒险杀回长安。于是便广布侦骑,一边继续前进,一边寻找空隙。同时命令将士们,随时准备趁隙突破追兵的围堵。
但是去卑虽然为了防备高达和胡彪的袭击,放慢了追击的脚步,却始终和黄兴保持着同样不紧不慢的速度。而且为了防范黄兴掉头逃走,他将六万大军分做三队,间隔不过十余里,随时保持联系,一有动静,互相支援,死死地堵住了黄兴的归路。
这一日,天色将明,一轮旭日从东方的大地上冉冉升起,迅速划破了夜幕的笼罩,将大地上的一切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黄兴一直在苦思冥想着如何才能突破敌人的封堵,一夜也没有睡好。见天色已明,便强打精神,传令拔营,继续前进。
他披挂整齐,走出大帐,四周的将士们都在有条不紊地收拾营具,准备出发。
突然,从伤员的营地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黄兴心中一惊,难道出什么事了?或者又有人员死亡?可是,就算有人死亡,也不应该会如此嘈杂啊。他想到这里,急忙快步向那边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一名军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哭着说道:“主……主……主公!他……他们……都死啦。”
黄兴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厉声问道:“谁?谁们都死啦?”
那名军士哭道:“那……那些伤员,他们都……都自杀啦。”
黄兴心中一阵狂震,推开那名军士,飞快地向伤员的营地奔去。
来到营地,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将士,他们都围在四周,眼中含着泪,看着医疗人员在紧张地检查这些伤员。见黄兴到来,纷纷让开一条路,让黄兴进去。
黄兴走进营地,看着躺在眼前的数百具尸体,心中大恸。
这时,医疗队长走上前来,报告道:“主公!这些伤员都已经死了。”
黄兴眼睛盯着死去的将士们,哽咽地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队长道:“都是自杀身亡的,死了有大约两三个时辰了。”
黄兴心中一痛,一定是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决定,要杀回长安。可是却因为有他们,导致大军无法快速行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得继续向大漠深处前进,越走越远。所以,他们不想拖累其他人,便选择了自杀。
队长“扑通”一声,跪倒在黄兴的面前,哭道:“主公!是我等没有照顾好他们,才出现这种情况。请主公责罚!”

黄兴深吸一口气,扬起头,说道:“他们的死,是因为我。是他们不愿意拖累我,而自杀的。但是你也确实负有一定的责任,没有看管好他们,准备接受军法的处置吧。”
队长叩首道:“主公!我愿接受军法的处置。请主公保重!”
众将士“扑通”“扑通”都跪了下来,纷纷说道:“主公!弟兄们是为了主公和我等,才选择这条路的。请从轻处罚队长吧!”
“主公!队长没有做错什么,换作我等,也会这样做的。就请饶恕队长吧!”
队长哭道:“弟兄们!你等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确实没有照顾好受伤的弟兄们,没能及时阻止他们,这就是我的失职,我理应受到处罚。请兄弟们不要为难主公啦!”
黄兴转过身来,含着热泪,对跪在地上的将士们说道:“将士们!我处罚队长,并不是因为别的。他作为医疗队长,应当时刻照顾好他的病人。虽然这些死去的将士们,是因为我们才自杀的。但是他没有及时发现和阻止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他要为这件事情的发生,承担应有的责任。”
说到这里,黄兴的双眼喷出一团怒火,他厉声说道:“这个仇,我们要记在匈奴和羌胡身上。若不是他们无端袭击我军,追杀我军,这些将士们怎么会死?”
众将士听了这话,猛地抬起了头,怒喝道:“主公!报仇!我们一定要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黄兴高声说道:“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我们要将这个仇恨铭记在心。总有一天,我们的大军将踏遍塞外的大漠、草原,杀光这些胡人。”
众将士齐声呐喊:“报仇!报仇!”“踏遍塞外,杀光胡人!”
黄兴望着群情激愤的众将士,含泪下令,掩埋尸体。
“主公!现在我军应该想办法杀回长安了。”身边一个人低声说道。
黄兴一看,原来是贾诩来了。他想了想,说道:“是可以想办法杀回去了。等探马一旦寻找到空隙,我军立即回师。”
贾诩道:“高达和胡彪在我军吸引敌注意力的情况下,战果不错,利用夜袭、伏击等,已经消灭了数千敌人,迫使敌军不敢快速追赶我军。现在只要令高达和胡彪继续袭扰追兵,而我军则加快行军速度,就可以将追兵远远地甩在身后。到那时,我军在转向南下回师,匈奴和羌胡一定不可能再追上。”
黄兴听了,点头道:“不错!只是高达和胡彪怎么办?”
贾诩道:“他们好办,在我军甩开追兵后,立即通知他们快速悄悄归队。匈奴和羌胡现在无法紧紧尾随我军,只能依靠我军遗留下的痕迹,追踪我军。等他们发现我军转向时,已经来不及堵截了。”
黄兴想了想,觉得可以一试,于是便说道:“好吧!我们就试上一试,看能不能够甩开追兵,顺利南返。”
然后大家一起将死去的将士们就地掩埋,怀着满腔的悲愤,踏上了前进的道路。没有了这些伤员,黄兴军的行军速度就大大地加快了。
走着走着,黄兴感觉到四周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水草也少了许多。他不禁心中一沉,看样子可能进入了戈壁。他急令探马再向远处搜寻,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现,到处都是一样的荒凉。黄兴不由得有些担心,事先没有想到会突然进入戈壁,水和食物都准备的不够充足,这可怎么办?
终于,有一天,探马来报,发现远处一片绿洲,里面有千余落胡人,大批牛、羊、马匹。
黄兴闻讯,大喜,立即命令许褚率军袭击胡人的部落,将所有的人和牛、羊、马匹,全部拿下。
许褚领命,率领本部人马迅速杀向那片绿洲。不消片刻,许褚就回来复命,黄兴立即率领大军前往绿洲。
来到绿洲,黄兴见那些胡人已经被将士们集中在了一起,眼睛里都流露出无限的恐惧,一些小孩子在惊恐地哭叫着,大人们拼命地捂着自己孩子的小嘴。他看到这种情景,心中不由得又有些不忍,但是对于胡人的仇恨和眼前的景况,又不得不这样做。否则,在戈壁中将会全军覆没。
于是黄兴便下令全军在此地稍做休整,将胡人的所有马匹全部收缴,用来驮运水和食物。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大军继续向戈壁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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