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8
乔和维斯预计的出发人数是两人，然而到真正离开城堡的时候，人数翻了一倍。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维斯不乐意地瞅着内洛。
内洛夸张地一躬身：“我亲爱的主人，您忠实的仆人怎么能够离开您呢？再说，自从您昨晚大发神威华丽地毁了我的城堡之后，我就没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了，难道您忍心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流落在这寸草不生的格雷特荒原么？”
“一个人？孤苦伶仃？”维斯哼了一声，指了指阿列克斯，“那么这家伙算什么呢？”
“哦，我亲爱的主人，我忠实的仆人怎么能够离开我呢？再说，自从您昨晚大发神威华丽地毁了我的城堡之后，阿列克斯也没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了，难道您认为我忍心让我的仆人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流落在这寸草不生的格雷特荒原么？”内洛顺溜地回答道。
维斯脸黑了一下：“那随便你们，不过不许打扰我和乔。”
说完还警告般地瞪了内洛一眼。
内洛笑得意味深长：“请放心吧，主人，您的仆人非常清楚，不该打扰您的时候绝不会打扰您。”
维斯去找乔后，阿列克斯有些疑惑地问内洛：“主人，城堡虽然损伤严重，但是一个月大概也就能完全修复了，您真的要跟着他们去人族的领地吗？那里可是光明神殿的地盘。”
“我亲爱的主人情况比较特殊，我不放心他一个人跑到人类世界。”内洛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显得郑重其事，“更何况如你所说，那里是光明神殿的地盘，他连狩猎都不会，情况又总是不稳定，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呢。”
“主人，既然如此，您为何不阻止维沙纳特大人呢？”阿列克斯不解地追问道。
内洛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一眼阿列克斯：“阿列克斯，城堡毁了，你的收藏想必也有些损失吧？”
“呃，是。”阿列克斯点头。
“我的收藏几乎毁于一旦。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是时候该找些新的美人了。”内洛故作宽慰地说，不过脸上还是有些心疼的神色，“人族的美人们时尚变得很快，这次出去说不定能找到几个对我口味的极品呢。”
阿列克斯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敢情您先前说的不放心主人那套冠冕堂皇的话只是借口，去人族搜刮美人补充收藏才是您真正的目的！
在内洛和阿列克斯的带领下，乔和维斯这次非常顺利地找到了城镇。
“好久不来人族的领地，居然比上次又繁华了很多。”内洛赞叹道。
“我要吃这里的特色小吃！”维斯拉着乔的手明显在撒娇。
内洛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亲爱的主人，城堡里那么多美食您都没有在意，为什么对这里粗糙的食物您却那么感兴趣呢？要是让我的厨子知道了，他一定会伤心的！”
“你城堡里的东西还挺好吃的。”维斯眨了眨眼睛，“不过我还是喜欢和乔一起吃各地的小吃！”
乔看着银发少年依偎在自己身边嘟着嘴碎碎念各种小吃的样子，笑得很是温柔，清秀的脸配上真诚的笑容，愈发俊美了几分。
内洛看着两人默契的样子，轻笑道：“原来关键不是吃什么，而是和什么人一起吃啊。”
阿列克斯看着前面维斯和乔兴高采烈地逛街的样子，小声问内洛：“主人，维沙纳特大人不是还在幼年期么？怎么对阳光一点反应也没有？当初我可是完全成年了之后才消除了对阳光的恐惧。”
“他连光明魔法都会使，你还指望他怕阳光？”内洛屈起食指好笑地敲了敲阿列克斯的脑袋，“他是个血族中的异类，说不定是多特里亚一族的希望。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凭什么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幼仔的仆人？”
阿列克斯揉着被内洛敲到的地方，腹诽道：你成为他的仆人还不是因为那时候他不救你你就要挂了……
维斯和乔在城镇里只呆了一天，就打算重返荒原内部。当然这次他们找到了正确的地图，不会再弄错方向了。
然而这一计划却受到了另两人的否定。格雷特荒原里既没有美人也没有珠宝，吸引力连个人族的村庄都比不上。
“您为什么一定要到那些没有人烟的地方去呢？”内洛问维斯。
“我们的实习记录还没怎么写呢。”维斯说，“这样下去一点素材都没有，回去写不出实习报告了。”
“啊，原来就为了这点小事！”内洛恍然大悟，“您怎么不早说呢？这种小事完全不用您操心，您的仆人可不是摆设。”
“你……要帮我写作业？”维斯明白了内洛的意思，有些心动，偷偷看了看乔。
内洛察言观色：“不仅是您的作业，乔奇亚尼大人的也请放心，我总不能让他牺牲陪您的时间来做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吧。”
“这样……不太好吧……”乔有些犹豫。
“没关系，交给内洛好了。”维斯见乔并没有断然否决，立马撺掇道。
乔敌不过两人的劝说，再加上刚和维斯经历了一番变故，当真是把维斯放到了心尖上去，维斯对他一撒娇，便觉得学校的事情也不那么重要。
阿列克斯在一边看着内洛积极主动地接过了维沙纳特大人和乔奇亚尼大人的作业，心里正纳闷主人什么时侯变得这么勤快，内洛已经把两份实习记录本递到了阿列克斯面前。
“主人？”阿列克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两份实习记录。”内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你三天时间完成。记得两本笔迹要不一样。”
“主人！”阿列克斯脸顿时黑了，
内洛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拖长了声音：“阿列克斯，人族贵妇人最新款式的珠宝……”
阿列克斯马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主人，请放心吧，我一定替两位大人准备好完美的实习记录！”
Chapter59
没有了实习记录的负担，四人便掉转方向，一路东行。当乔和维斯再次回到格雷特荒原边上的小镇格雷特尼的时候，感觉似乎热闹了很多。
“人好多啊！”虽然已经来过了，维斯仍然好奇地东张西望，“是碰到什么节日了么？”
“这些人不太像游客。”乔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像本地人。你看，居然还有魔法师！”
“你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这样的么？”内洛问阿列克斯。
阿列克斯摇了摇头：“不是，上次我来的时候绝对没有这种隐约的不舒服感。”
“看来是新来的啊。”内洛沉吟道。
站在街中心的乔的脸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维斯马上感觉到了，拉了拉乔的衣服，小声问道：“怎么了？”
“似乎是光明魔法的力量。”乔小声回答道。
“神殿的人？”维斯一凛。
“应该是。”乔点点头，转头看到维斯沉着脸，马上宽慰道，“不过这里本来就应该有光明神殿的分殿，有些神职人员的来往调动也是正常的。”
“内洛和阿列克斯都是黑暗生物，万一被发现了就糟了。”维斯显然完全没把自己归入“黑暗生物”一类中。
“我们先去酒馆之类的地方吧，探探情况。”乔看了一眼阿列克斯那张虽然被旅行斗篷遮住了一部分但仍然引人注目的脸，低声提议道，“现在是白天，这里人多，还有神殿的人……”
“好，先去酒馆打听打听消息。”维斯表示同意。
内洛在他们身后，听着两人的对话，原本以为乔只是个长相还算清秀、年轻的人类魔法学徒，没想到除了魔法上面很有些奇怪的天赋，还是个遇事沉着冷静的人，倒是对乔有些刮目相看。
他们找了一家挺热闹的小酒馆，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些当地的食品和饮料，状似不经意地留意着周围的聊天谈笑。
“你说古战场上可能有宝物，去挖人家的坟也就算了，干嘛把尸骨都弄走？这也太缺德了。”一个肌肉发达的大汉捧着酒杯，和自己的同伴聊着。
“就是就是，哪有掘坟碰坟主人的？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绝不是专业的盗贼干的，肯定是外行。”旁边配着匕首的小个子附和道。
“我觉得就算是挖宝的时候碰到尸骨，动了一下位置也就罢了；可现在尸骨却都没了，这事儿可透着蹊跷啊。”一个看似比较瘦弱的男人皱着眉头说。
“听说这格雷特荒原有黑暗生物出没，不会是什么怪物把尸骨给吞了吧？”小个子神秘兮兮地说。
“如果是生物觅食的话，为什么不攻击活着的生物，而是去翻坟地呢？要知道古战场上的尸体应该都腐烂得只剩骨头了。”这个声音居然是个女子，“而且就算黑暗生物吃骨头，那么坟墓里的武器呢？金属盔甲呢？怎么也都没了？要知道有些东西可都是附着魔法的，哪有那么容易被黑暗生物全吞下去啊。”
“这么说来，这事还有点匪夷所思，怪不得一向效率低的神殿都这么重视。以往他们哪有在乎过我们冒险者的事情啊……”瘦弱男人感叹道。
“格雷特荒原一向是神殿密切关注的区域，虽说这次冒险者的发现也是巧合，但是这么大的动静神殿不可能不重视。”女子冷冷地说，“要是传说中格雷特荒原上的黑暗生物真的出现的话，神殿麻烦可就大了。”
别的桌上在热烈讨论，角落里的这一桌安静得有些反常。
三个人都一声不吭地盯着乔。
乔被他们灼热的目光看得快要不好意思的时候，身边的维斯终于凑到乔耳边，用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口气小声说：“乔，你好厉害啊，那些神殿的人被你耍得团团转，嘿嘿！”
乔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当初他怎么知道神殿的人会发现古战场的情况？他原本以为那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只是个古代的大坟场呢。
这回可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乔想了想，自己的小骷髅们都在空间里被兰奇管着呢，想来神殿也不会发现是他干的，于是放了心。
乔刚定了神，却看到对面内洛和阿列克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内洛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阴森：“尊敬的乔奇亚尼大人，高贵的血族这次可是替您背了黑锅啊！”
路上相处的这两天，维斯和乔提过一些血族的事情。不过一来他自己就对血族的具体情况近乎一无所知，二来乔只要维斯没事就好，对于换了个种族的事情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两人就当闲聊那样说过去了。而内洛虽然想对维斯进行族内知识的教育，可是维斯整天和乔腻在一块儿，一旦内洛打扰二人相处马上对着内洛发脾气，使得内洛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慢慢进行幼仔教育也行。
内洛这么一说，乔倒是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脸上顿时有些尴尬：“真是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
“乔的本事算在你们头上是你们的运气，除了乔还有谁做得到这么厉害的事情？”维斯打断他的话，不满地对着内洛撇撇嘴，完全将自己的立场放在了血族之外。
“好吧好吧，”内洛非常识时务地举手投降，偏心的主人和乔立场一致后从来吃亏的就是他，“反正离这里最近的是他族的领地，多特里亚唯一靠近人族的城堡又被毁了，随便光明神殿怎么闹腾吧。”
Chapter60
虽然乔和维斯并不觉得光明神殿会把格雷特荒原上的奇事怀疑到这两个穿着魔法学徒袍的人身上；但是在这多年来被普兰顿魔法学院放弃的考察点上，这两个年轻的魔法学徒多少有点引人注目：毕竟这段时间来到小镇的都是颇有实力、艺高人胆大的冒险者，就算是魔法师也是身经百战的战斗魔法师，哪有这样披着魔法学徒袍脸上还带着一丝少年的稚气的冒险者？
四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保守一点，先在旅店休息，等到傍晚再出发。
可是阳光还没开始减弱，却出了一个问题：维斯饿了。
内洛和阿列克斯事先并不是没有带“饮料”，但是一来因为熟悉路线并没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很久，二来“饮料”这种东西放久了不新鲜对身体不好，所以二人带得也不算多。这两人又都成年了有些年头，稍微几天忍着不喝血也不是撑不过，只要别被光明魔法攻击就行。
但是维斯不一样。维斯才刚变成血族没多久，还是个幼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
内洛和阿列克斯站在维斯和乔的房间里，脸上都有些为难的神色。
他们不是没有在人群中狩猎的经验，可那都是在晚上。他们从来不在白天行动。
乔从维斯身后抱住他，将他的头往自己颈窝处扳：“维斯，忍不住的话就咬我吧！”
“不要，不能吸乔的血。”维斯倔强地把头扭过去，死命不肯回头看乔。
“乖，吸一点血没事的，又不是天天吸，难得的啊。”乔柔声哄着。
“不要不要就不要！”维斯大声嚷着，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内洛和阿列克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对。
“阿列克斯，我没幻听吧……”内洛喃喃自语，转头一看，阿列克斯的表情也沉浸在震惊中。
内洛侯爵，您虽然被鉴定为眼睛老花，耳朵貌似还算正常。
“就算血族幼仔有因为愚蠢的原因一开始不肯吸血的，可是……可是……”内洛颤抖着手指着两人，“人类主动给血族吸血？不但给血吸还用哄的？就这样被人类哄着求着血族还要死要活不肯喝？”
阿列克斯艳丽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主人，这个世道变得太快了……”
维斯突然盯着内洛：“我饿！我饿！”
“主人！”内洛苦着脸，“现在是白天啊！而且乔奇亚尼大人不是也愿意……”
“我不管，就是不要咬乔！”维斯坚持道，蓝色的眼睛似乎已经冒出了绿色的饥火来了。
内洛看维斯确实饿得有些过头，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又要丧失理智，想起前几次维斯发飙的事情，脸上一黑，忙改口道：“饮料马上为您准备好，请您稍候。”
维斯这才别过他那带着一点狂暴的眼神，稍微安份了一点，向后靠近乔怀里。
内洛心里叹了口气，正要推出去，看到乔在维斯背后朝着自己使了个眼色，顿时放了点心。
看来主人有他的乔看着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事了。内洛想。不过还是得弄点饮料备着，不然主人突然这么折腾一下，万一控制不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维斯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像在燃烧一样，拔撩拔撩的，烫得好像要炸开一样，只有背后靠着乔的地方感觉舒服些。他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在乔的怀里转了个身，将整个身子埋进乔怀里，顿时觉得说不出的安心。和自己相拥的人轻柔地抚着自己的头发，温柔的声音在头顶上慢慢地飘过，维斯不由得在乔身上轻轻蹭着。
**的味道。维斯模模糊糊地想。乔好香啊……真想……真想……咬一口……
他饿了有一会儿，此刻已然不太清醒，却总是觉得不太对劲，虽然脑子里那个“咬一口”的声音一直在盘旋，却始终没有真正下口去，只是抱着乔不停地蹭着，牛皮糖似的扭来扭去。
正在他意识渐渐丧失，眼睛慢慢变色的时候，唇上突然传来了柔软的触感。维斯本能地回应这个吻，将舌尖探了过去。
好香甜的味道！
他猛地按住乔，用力吮吸乔口中的液体来。
好香……好甜……**……
维斯吞了下去，正觉得有些不满足，又有散发着同样香味的物体凑了近来。
那是乔的手腕。
维斯就着乔手腕上的伤口，细细地舔舐着，眼里的金光也开始褪去。
当他恢复理智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抓着乔的手腕，上面的伤口一点一点往外渗出血来。
他急急地上去亲吻伤口，那里的皮肤顿时完好如初。
转头去看乔，乔的唇上还带着血迹。
“乔！”维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么紧张干什么？”乔重新把他搂紧，语气轻快。
“我又吸了你的血！”维斯声音带着哭腔。
“没有啊，这次不是你吸的，是我凑上来喂你的。”乔笑着安抚他，“维斯，现在你不是血族么？喝血是本能，不喝就像不吃饭一样，会生病的。我是心甘情愿让你喝我的血的，不用为这个苛责自己。”
“可是我不愿意！”维斯把头埋在乔怀里，“我刚想好，以后再也不吸乔的血，这么快就违背了……”
“维斯已经有进步了，”乔打断他的话，“像今天，维斯又不是自己咬我的，是我心疼不过凑上去的啊。内洛不是也说了么？对于血的需求的控制力，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掌握的，我们慢慢来，总能做到的。”
维斯闷着脑袋不答话。
乔笑着拉起维斯，捏了捏他皱着的小脸，又吻了吻他：“再说，能为维斯做点什么，乔也很高兴呢。现在别再为这个难过了，好么？”
维斯瞪他一眼，也不答话，直接回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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