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艳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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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怕去晚了,顾不上回家取雨伞换衣服,直接就奔北寺塔而来。春天的雨急,从张灵家到那里,还有不短的距离。路上烟雾蒙蒙,唐伯虎闷头疾走,一回儿就湿透了,外面是雨打的湿,里面是出汗了。
北寺塔平日里人是很多的,可今天下雨,天色又晚了,所以倒显得寂寥了。唐伯虎站在墙沿下面,让小风一吹,有些冷了,也没别的办法,咬着牙,打着颤。泡妞么,不花点力气可怎么成。
转眼就是掌灯时分,小唐在心里念叨着:“小徐姐姐快来。”眼睛就往街上张望,街上竟然逐渐一个人都没有了。
小唐有点泄气,只好闭上眼睛,想着小徐姐姐的样子,想着那手,那茶,那花,那声音,这样才好受一些。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雨停了。心下纳闷,耳边那轻柔的声音已经响起:“你这笨孩子,怎么连伞都不带?”
睁眼,头上已经有了把油纸伞,上面画的是桃花,转身,还没有看清楚小徐姐姐,就被拉着跑到庙前的一乘小驴车中。那车轿很小,里面却香气四溢。进去还没坐稳,小车就走了起来,唐伯虎就势一头扎进小徐姐姐怀里。小徐姐姐也不说话,就那么死死地抱着她。刚才还在冰冷的雨中,现在已经是温柔乡了,小唐岂肯老实呆着,那双手就不停地在小徐姐姐胸前乱扒,转眼间就把那双小尤物扒了出来,一口噙住一个,一手抓住另一个,再也不肯松开。
小徐姐姐也不挣扎,只是拥着他,任凭他在怀里折腾。过了没多久,车停了,唐伯虎还是不肯松开。过了半晌,听见车夫在外面说:“小姐,地方到了。”
唐伯虎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小徐姐姐,她眼睛里竟然已经有了泪水。
这是一座青砖小院子,里面不大,却种了好多株桃花。仲春时节,那些花成串成群地大朵开放,就算是黄昏,也是娇媚得惊心动魄。院子中间还有个水塘,上面有座小桥,过了桥,是小小的一片竹林,林子后面,掩着房门。小徐姐姐的手紧紧拉着唐伯虎,一直把他拉进门里。
房间里早已经点了灯,案子上放着几样精致菜肴:鸡油菜心、白汁元菜、**火方,还有一碟晶莹剔透的粉红色虾仁。
旁边,还有一壶暖好的黄酒。
那些餐具都是雪白的好瓷,干净清爽。小唐看见了,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小徐姐姐拉着他坐在凳子上,自己蹲在他身边,问:“食,色,性也。你先要哪一样?”
唐伯虎拿不定主意了,心里又想要小徐姐姐,嘴里又馋。
小徐姐姐说:“你先把这身脏衣服脱了吧,要不然会生病的。不要着急,今天什么都是你的。”
说着就亲自动手,一件一件把小唐剥了个精光,拿干净单子把他盖上,然后到房间角落,提出个棉布包来。那包是白色,上面有彩线绣了花鸟。打开包,小徐姐姐变戏法似的拎出一只锡壶来。她把壶中热水注入木桶,泡了手巾,一点一点给小唐擦起身子,一边擦一边笑。小唐觉得十分受用,从小也没受过这种待遇么。他问小徐姐姐:“姐姐,刚才在车里,你都快哭了,现在怎么又笑了?”
小徐姐姐说:“刚才哭是因为太想你了。现在笑是因为……”她说不下去了,那手指指指小唐。
小唐低头一看,脸顿时就红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小徐姐姐边笑边说。
“这怎么就有辱斯文了?”唐伯虎争辩,“明明这是最斯文的了,它又没叫,又没喊饶命。”
唐伯虎说着,就去抓小徐姐姐的胳膊。
小徐姐姐嘴里还在笑着说:“别急啊,没擦好呢……”身子却已经被拽起来,坐到了小唐的腿上。哪容得她挣扎,那唐伯虎早如狼似虎般一头扎了进去。小徐姐姐大叫一声,头垂在唐伯虎肩上,不再吭气。

小唐问道:“你看,关起来了,斯文得很了。”
小徐姐姐感觉了一下,轻声在小唐耳边说:“似乎又有些过于斯文了。”
小唐被这话一激,哪里还坐得住,抱着小徐姐姐的腰晃动起来。那小徐姐姐没有料到这个,“哦”了一声,顿时云鬓起舞,红上唇梢,自己就像一瓶水,在唐伯虎手里摇啊摇的,眼看就要晃荡出来了。
哪知就在心潮涌动春浪拍岸之际,小唐猛地挺了几下腰,不动了。
小徐姐姐问:“怎么了?背书呢?”
唐伯虎把头埋进小徐姐姐怀里,不说话。
小徐姐姐笑了,自己又不管不顾动了几下,把个唐伯虎吓的抬起头来说:“姐姐饶命,的确是动不得了。”
小徐姐姐下巴放在唐伯虎肩上,头发垂了他一后背,得意地吃吃笑了起来。
唐伯虎简直太不好意思了,开始道歉:“小徐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谁知道等来等去,等了半年光阴,却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小徐姐姐说:“小孩子嘛,不要内疚。姐姐高兴着呢,说明你没动别的女人啊。”
“这……有关系么?”唐伯虎问。
小徐姐姐慢慢下来,继续拿了毛巾给小唐擦,一边擦一边说:“怎么没关系?就好比你大半年没喝酒,一喝就容易醉了。要是天天喝呢?恐怕是一天比一天喝得多,而且也不容易醉。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这么一解释,唐伯虎就恍然大悟了,心里说,原来是这样。骏马不骑就跑不快,刀枪不磨就要长锈,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正想着呢,小徐姐姐又去柜中拿了一件干净的长袍子给唐伯虎穿上,说:“别冻着了。饿了没有?先吃饭吧。”
小徐姐姐这么一说,唐伯虎还真的觉得饿了。中午和张灵吃饭,嘴一直在说啊说的,时间虽然长但就没吃多少东西,再一运动,肚子早见了底儿了。他赶紧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块**浸的方肉,咬了一口,嗯?还是热的。
小徐姐姐在他旁边坐下来,问:“怎么不吃了啊?不好吃么?”
唐伯虎说:“怎么会不好吃呢?我就是奇怪,这么半天了,这菜居然没凉。”
小徐姐姐笑了,说:“是没凉啊,你仔细看看碟子。”
这碟子唐伯虎刚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当时就是觉得白,现在仔细看了,才看出机关来,原来它是双层的薄瓷烧在一起,边上不起眼的地方有个小窟窿。热水从这个窟窿里注进去,下面的瓷厚,保温,上面的瓷薄,热气便源源不绝地蒸到菜上,菜就凉不了了。唐伯虎看了,一个劲地赞叹:“好东西,好东西。”
“这盘子还不好买呢,是我们从船队的客人那里买来的。”小徐姐姐说,“你多吃点吧,也不枉它们等了你半天。”
唐伯虎当然不客气,大吃大嚼起来。别看这菜量不大,样样都是硬菜。白汁元菜盛在盆里,可不是菜,是一只甲鱼,**火方自然是切得整齐的红烧肉,就连鸡油菜心,也是用鸡汤、火腿煨出来的。
唐伯虎吃了一个虾仁,问:“姐姐,这虾是用茶水养大的么?怎么一股茶香?”
小徐姐姐又笑了:“茶水怎么能养虾?是在做好上盘的时候,用茶水熏过……用的就是上次咱们喝的吓煞人。”
难怪啊,小唐边吃边在心里把小徐姐姐夸了一万遍。这是一个多么心思细致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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