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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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到了梦想中的上海滩,俞小凡当然要好好地领略一下这个充满浪漫遐想江湖韵事不断的大都市。也许大多人对上海的向往来自那经典《上海滩》剧集中风流潇洒的许文强与柔弱典雅的冯程程之间的惊天动地感情的震撼,继而也来这里寻找自己梦想中的罗密欧。但是俞小凡对上海的着迷则是源自刚升入初中时于学校食堂墙壁上看到的一条标语:“学习张家港精神”。呵呵,现在想来很搞笑。当时正处于改革开放的热火朝天时刻,各个省市都在搞改革,创新发展。张家港就是当时一个典型例子。而上海的浦东新区也在此改革浪潮中,世界各国的大企业瞄准了上海浦东这块肥肉,争先恐后的来投资建设发展。俞小凡当时刚出家门,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遥远的想象与向往,当时以为自己一辈子也许不可能出国转转,而上海的浦东新区却是外企的据地,为了自己能够见识一下所谓的外国文化与体会外企的工作实质,所以那时的俞小凡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不算伟大高明的目标:以后要到上海浦东工作。
坐在免费的豪华宝马座驾中,俞小凡脸几乎贴到了窗玻璃上,目不暇接地观赏着一路上的商店风景与行人。不得不承认国际大都市就是不一样,先不说人群的国际化、店标的多样化、行驶车辆的名牌化、就连道路也是上中下的迂回曲折壮观。上高架钻地道跑大道转小巷……行行停停,俞小凡是被彻底转晕菜了。
“SUN。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俞小凡头也不回地问道,口中的热气竟然在炎热夏季的车玻璃上微微模糊了一团区域。
“我知道的小巷子都转过了,暂时也不知道还有哪些老巷子了?要不要去步行街上逛逛,顺便到外滩上看看黄浦江?或者去城隍庙,听说凡是来上海游玩的都去那儿,应该不错的?”SUN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好笑地扭头看了看那充满孩子气的人一眼,笑道:“怎样?还是你已经搜索到了目标?看你都不舍得眨眼,就不怕眼晕啊?”
“我一激动就万事OK,还好车里冷气够足。”终于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了,转过身子,俞小凡不无担忧地询问道:“如果我们下车走,你会不会被路人发现啊?到时候就麻烦了。你也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别让经纪人又训了?”
之所以担忧也是有原因的,SUN目前正在新专辑制作中,被经纪人告知行事一切低调,保持神秘感。而SUN为陪小凡以尽地主之谊特向经纪人请假,故被大训一顿,幸亏师妹夏紫杉从中调和解说才得以允许出来,更是一再地被告诫万不可被媒体记者拍抓到。小凡知道此后也觉得他行事冲动,陪不陪玩主要看心意,只要他有这个心就够了,怎可因此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但是在SUN的坚持下最后也只能顺从,所以两人开车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逛小巷,压马路了。
“没事的,天气这么热,游人不多的。况且我这身打扮谁认得出啊?”SUN自嘲地笑道。厌烦地把墨镜顺势摘下来扔在了前面,做艺人最无奈的就是行动不自由,不能追求普通人所追求的幸福。
“SUN,你有陪女生购物过吗?要说实话哦?”俞小凡眨巴着眼,眸光狡黠,八卦神情很是一本正经。
“从没有这个荣幸过”自嘲地耸耸肩,SUN落寞的眼神带着丝无奈。
“OK”帅气地打了个响指,俞小凡神秘兮兮地笑道:“要不要陪我演出戏,让我试探试探上海人的素质如何?”
“此话怎讲”SUN的兴趣被她成功地勾起了。
“嘿嘿”俞小凡奸笑道:“你扮路人甲,我扮路人乙,我们一同走进一家服装店,我去挑选杀价,你只管在旁边看或者假装选衣服,但不要离我太远哦。然后我杀价适当要付款时,假装没带钱没卡刷,如果服务员问你付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嘿嘿,我要看看到时候店员如何解决事情。”
SUN彻底被雷住了,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为何?”
“不为何,只是以前我和西亚逛街时被某些店员看轻过,然后这个恶趣味就形成了,专门试探那些名牌店的店员素质,如果素质不好就永不会光顾了。”俞小凡很是气愤地说道:“你不要小看女人哦?我们的报复心很是强烈的哎,而且还很持久,嘻嘻。”
好笑地摇了摇头,SUN彻底无语了,这完全是小女孩的不平衡心态作祟,某人竟然还气鼓鼓地记挂着当回事。
“喂,你别只是笑啊?到底同意不同意啊?要不要玩啊?”小凡气的撅嘴嗔道,同时摇晃着SUN掌握着方向盘的手臂。
看她一脸小女儿情态,SUN的心里强烈地被一种情愫占据,宠溺地回答道:“这么有趣地节目我怎可错过?一定全力配合你的。”
俞小凡得意地拍拍手,立刻指挥道:“那好,现在听我的,把车停在某个车库,我们走路过去步行街。”
SUN调笑道:“小姐,请你镇定外加冷静下,我们目前距离南京路步行街还有三个路口呢?难道你想步行过去后直接中暑昏倒在某个服饰店的门口不成?”
“啊?是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俞小凡憨笑道:“嘿嘿,继续开车,直达目的地。哎,都是激动惹得祸。”
SUN被她那娇憨的表情逗弄的忍无可忍,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彻底把刚才的郁闷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半个小时后,二人把车停顿好,SUN在俞小凡再次的耳提面命下保证全力配合后,才亦步亦趋地跟在某人乖张狂吝的神态在锁定了某家目标的奸笑声中踏进了那豪华繁丽的世界级品牌店内的羊毛红地毯。
统一服装面容娇美的店员在看到有顾客上门时,训练有素的职业化笑容立刻满溢面容。婀娜地姗姗来到正在四处打量的顾客面前,礼貌地问道:“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我们店刚进了秋季新款,小姐要不要看看?”
态度傲慢地推了推墨镜,俞小凡这位顾客眼也不斜一下,径自转身走向一旁的展示台。店员似乎见惯了如此场面与顾客,倒也没什么表情改变,继续笑意盈盈地跟了上去。
“小姐,请问你们这款有浅蓝色系的吗?”顾客小凡很是傲慢地指着一件白色棉麻布衬衫问道,“还有这款针织衫,有没有大码一号的。”
“小姐,衬衫浅蓝色的有,请稍等我这就去拿。但是针织衫都是均码的,不好意思。”店员客气礼貌地解释道。这时早有机灵的其他一位店员拿来了蓝色衬衫。“小姐,试衣间在这边,您可以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顾客不客气地接过衣服走进了试衣间,二分钟后,门打开,里面的人直接提着衣服走了出来,微气恼的语气说道:“这什么衣服啊,穿身上不合适也就算了,还有点扎人,这什么质量啊?”
“不会啊,小姐,这时纯棉麻的呀?穿着既舒服又吸汗的啊?怎么会扎人呢?是不是这个标牌的原因呢?”一脸尴尬笑容的店员好脾气地解释着,“那这样好了,小姐,您再挑选看看其他款式的吧?”
不理会店员的解释,顾客直接转身去搜索目标,慢吞吞地一件件地翻阅过去,眉头越皱越紧。机灵的店员看到她如此,立刻笑脸迎上去,“小姐,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说,我们店保证让您满意而归。”
傲慢顾客这才正眼看了店员一下,缓缓地摘下了墨镜,慢慢地踱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高傲地跷起二郎腿,用眼镜腿托着下巴,神情骄傲如孔雀,优雅地吐出话来:“既然这样,那就把你们店所有的衬衫拿来过目,我就不一一去寻找了。”
店员小姐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照样完成了这一无理刁蛮的条件。脸上始终面带微笑。真真是训练有素,素质过高了。
刁蛮顾客果真一阵挑选,最后选中一件白底浅蓝条纹的五分袖衬衫,一看价格,很夸张地睁大了那双高傲的眼睛,继而开始无理的杀价过程。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本就是世界连锁店,全世界不二价的,真的没办法便宜的。”耐心快被磨光的店员挣扎地解释着。
“那也不能是天价啊,这一件衣服才用多少尺寸布匹?而一匹布才又有多少钱?”顾客很无辜地辩解着。
……
八分钟后,终于受不了纠缠而妥协的店员无奈地回道:“那这样吧,小姐,您也别再讲价了,看您是新顾客的份上,我们破例给你8。9折怎样?这已经是我们最低的限度了,不能再降了。”
顾客难得的爽快答应了,柜台付账时,谁知这顾客在包里一阵左翻右翻,然后天真无辜地说了一句让原本面容轻松下来的店员顿时脸色阴晴不定。“不好意思,我忘带钱夹了,现金和引用卡都没有。”
“那可以让你男朋友帮忙付啊?”不死心的店员充满希冀地指了指一直陪伴在其左右默默无闻的男士。“更何况女朋友主要是穿衣服给男朋友看的不是?”
“问题是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啊?”天真的顾客用天真的语气不怕死人地回答道。
配合的默契的男士同样一脸迷茫地回道:“我不认识这位小姐呢?我们只是陌生人。”
脸色彻底黑下来的店员开始整理衣服,但还是礼貌地说道:“那就很遗憾了,小姐,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时不要忘记带钱夹哦?”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刁蛮顾客施施然地走出了店门。来到一处转角处,实在忍无可忍了,扶着墙壁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引来无数双目光的照射。
无奈无语地苦笑着,SUN双臂环胸地盯着眼前这个笑的放肆无忌地人。疑惑地询问道:“有那么好笑吗?你这压跟是在整人啊?这个爱好可不好,也许会伤害到某些人呢?”
俞小凡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眼睛经过泪光的浸润更加明亮有神,自嘲地黯然道:“看到了吧,我就是这么任性又自私刻薄恶毒的人,有时就是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擦掉流下来的眼泪,抬手阻止住了SUN要说的话,转身缓缓地向前行走。“有时太过在意别人的话语,反而弄的自己不开心,但是用同样的方法回敬别人,原来也不如想象中心情愉快。”
默默地跟随在小凡的身后,没想到她竟然又转回到那个店里。看她直接走到原来接待她的店员面前,很真诚地鞠躬道歉:“不好意思,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理取闹,小姐的高素质服务让我彻底心服口服,请帮我把相中的那件衣服打包好吗?”
被搞的晕头转向的店员茫茫然地看着那个刁蛮傲慢无礼的顾客在刷卡后微笑着离去,心底有气也无处可发,暗叹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奇怪人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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