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意非吾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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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玄骏的心情现在好极了,皇帝身上那炫目的黄,也不敌他一脸的灿烂。阿盈,阿盈。。。。他默念着这个名字,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栀子花的味道,让他心肺之间盈满了洁净而又浅浅的甜蜜。
他自顾自地陷入一片似水的柔情里,没看见皇帝脸上的不悦正在扩大中,眼神也开始凌厉起来。
“看来,忠烈王此次不适合出征,踏平斯纳提草原朕得另觅人选了。”皇帝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卫玄骏半天没回答,仍陶醉在憧憬里。皇帝恨极,忽然抬起脚踹了过去。
“啊 ̄ ̄好痛。皇兄有话好好说,你踹我干嘛?”卫玄骏抱着脚,一边跳一边不满地嚷着。
“嘿嘿,不踹你你能舍得回神?没出息的东西。”皇帝鼻子里狂喷着热气,语气也很不友善。
“呵呵,只要我娶了她,那咱们大风国不就拥有了这片草原的控制权吗?兵不血刃,就让悬镜国少了一块屏障。到时候皇兄坐拥江山,我怀抱佳人,何乐而不为之?”卫玄骏脑筋转得很快,迅须臾之间想出了对策。
“看来朕还真得去会会那个圣女,看她是何等的天仙模样让朕的胞弟如此痴迷。”皇帝余怒未消,冷哼一声。
“启禀皇上,明天就是她们艾月族圣女在圣坛祈福的日子,咱们应该能看见她。”辛柏说道。
“明早动身,朕要去长长见识,看看这个圣女有何神奇之处。”皇帝说完,转身离殿。
斯纳提草原,艾月族圣坛。
从大清早开始圣坛前就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信徒,每月的十五正是向月神祈福的大日子。执盈站在圣坛中央,听乌梢念祈福前的祷词。祷词很长,足够乌梢念到月上林梢。看乌梢口干舌燥的样子,执盈暗自庆幸这祷词不用她念。
下午的阳光显得有点精力充沛,晒得人懒洋洋的。执盈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它几乎一成不变地停在那里,静静地在阳光下扭曲着人形。
风,似乎自斯纳提山脉那边穿越而来,温婉地向她表达着问候。然后亲昵地围着执盈打转,不经意间泄漏着淡淡的花香。那香气,无疑是鲜活的、立体的,执盈仿佛看见芍药花,在她目不能及、人不能至的地方开成绚烂。
“东风好作阳和使,逢草逢花报发生。”这是执盈唯一想起的诗句,却让她的心境更加幽独起来。
风中她及腰的长发被缓缓扬起,又缓缓落下。执盈绣着金边的玄色长袍被风不断掀起,风自袖中探身而入,柔柔地触摸着她柔软的体态。
执盈不耐烦地看了看念得很投入的乌梢,又看了看下面信徒们那一张张虔诚的脸,嘴边勾出一抹冷笑。应该虔诚的不虔诚,祈求来的真的是福吗?

有种麻痹的感觉先由脚趾传来,执盈不安地微微动了一下身躯。这一切仅仅是开始,剩下的只有等待。执盈的目光开始迷离起来,心神不知道飘向哪里。
太阳终于向西坠去,乌梢的祷词也结束了。圣坛开始静了起来,无数道目光集中在执盈身上。
“现在由圣女点燃圣火,开始向月神祈福吧。”乌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执盈恍若未闻,仍低着头不作声。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乌梢的神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因为她看见了执盈紧闭的双眼。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睡着了?
“圣女。”乌梢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充满了威胁的味道。执盈象被什么击中了似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陡然睁开了眼睛。乌梢疑惑地向某个方向望了一眼,那是几个气度不凡的外族人,正似笑非笑的向圣坛这里眺望。
“圣女,开始祈福吧。”乌梢转过头,以目示意。
执盈一挥权杖,圣盆之火立刻被点燃。她跪在地上双手举起权杖,嘴里不知念着什么。随后起身,站在圣盆前方。在一簇簇的火焰下,执盈的目光显得很幽深。她接过乌梢手里的弯刀,熟练地向左手拇指划去。这本是演习过无数次的动作,她不会因此受伤。
“阿盈 ̄ ̄”圣坛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执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左手拇指被弯刀划了一个很深的口子,血瞬间流了出来。圣盆里的火焰诡异地大了起来,一轮新月挣脱了夜的束缚,跳到圣坛的上空。执盈手里的权杖象是在响应着什么,刹那之间泛起层层金光,圣坛下欢呼声此起彼伏。
“权杖发光,月神显灵了。”
“权杖发光,月神显灵了。”
乌梢目光阴冷地看着执盈,她果然是圣女,发光的权杖证明了这点。但她现在已经深入人心,羽翼渐丰,除去她已是不可能。最近这段日子,她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想起这些,乌梢握着弯刀的手瞬间收紧。
“阿盈,你的手没事吧。”一道身影推开人群冲上了圣坛,抓起执盈的手柔声问着。
“阿骏?!怎么是你?”执盈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犹疑,在这样的月色下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阿盈,我回来了,我。。。。”卫玄骏话没说完,乌梢的弯刀就抵在他的腰上。
“外族人,放开圣女。不然,我要用你的血来供奉月神。”乌梢的声音比夜色更冰冷,弯刀在月色中闪着一道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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