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奈红颜非弱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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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皇上,恭迎圣女回宫。”可惜跪伏在地的大臣们无缘一见皇帝和圣女的脸色,否则,声音绝不会如此整齐划一。
卫玄驹微哼了一声,漠然从众大臣身旁走过。他走得很快,抓着执盈的手从没放开过。他抓得很用心、很用力。执盈秀眉微蹙,吃痛不已。即便如此,却无法甩开,只能机械地被他拽着走。卫玄驹的愤怒已经达到爆发的临界点,痛?只是开始。他要给她的教训,不止于此!
由于卫玄骏身份特殊不必跪拜,自然看出其中的异样。他盯着那只抓着执盈的手,虽然那只手的主人是自己的皇兄,但心里依然很不舒服。
“皇兄今天车马劳顿,不如由小弟带圣女归座。”卫玄骏上前随了几步,尽管他压低了声音,依然能听出些许不满。
怎么?今天还有人想给他脸色看吗?卫玄驹猛地回头,望着那张不比自己表情好多少的脸,目光开始阴冷起来。卫玄骏没有别开脸,把手伸向抓住执盈的那只手,却落了空。
“你在做什么?忠烈王?”卫玄驹的声音低哑,满是警告的意味。
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已经有大臣抬头想一窥究竟,却意外地对上了皇帝那半眯的眼睛,朝服瞬间被冷汗濡湿。皇上和忠烈王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啊,看过的大臣聪明的把头垂得更低。
卫玄骏没回答,正待再次伸手。执盈被处于盛怒中的卫玄驹拽着继续前行,还没到座位卫玄驹抓着她的手猛一用力。执盈象一个遭人恶意丢弃的布偶,重重地摔在为她而增设的座位上。由于没有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执盈判定自己的身体依旧完整。可恶,真的,很痛!她暗自咬了咬牙。
卫玄驹象没事人一样,稳稳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接受众臣的朝贺。除去刚才的那些,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虽然忠烈王那两道想要杀人的目光,快在他身上盯出又大又圆的洞,但他不在乎。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相貌既平凡,性情又差。要不是现在对他还有用,他一定把她一脚踢开。两年以后让她成为忠烈王妃,嘿嘿。。。做梦去吧!他不相信那女人能吸引自己的弟弟长达两年之久,万一。。。。嘿嘿,他不会让这个万一实现的。
启德殿的阳光比别处更显庄严肃丽,阵阵歌功颂德之声并没让它放慢闲散的步子,自启德殿一角向另一角进发。
“启禀皇上,关于兴建圣女宫一事,现在还不宜进行。”辛柏硬着头皮上前,这得罪人的差事谁让他当时没推出去呢。他暗自叫苦,但又不得不说。
“为什么?”没等皇帝问话,卫玄骏抢先开了口。
“回忠烈王,因为各地正在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兴建月神庙,下官是怕同时再建圣女宫对国库消耗过大。所以。。。”虽然卫玄骏没再说什么,但紧盯人不放的眼神也着实骇人了些。辛柏干咽了咽想象中的口水,剩下的话就此葬于腹中。
“还是辛爱卿公忠体国,为社稷着想。不过,也不能就此缓建啊。你说呢?圣女,对此事有何看法,不妨告之一二。”话说完,卫玄驹不怀好意地把头转向执盈。哼,瞧她那有气没质的样子,肯定说不出什么有见识的话。他是不会放过每一个能让她出丑的机会,尤其是在骏弟面前。
执盈愣了愣,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嗯?什么?刚才的话你再复述一次。”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坐了这么久,她能不困吗?没听清他聒噪的内容有什么稀奇。她毫不掩饰地回瞪了一眼,谁怕谁?
执盈的神情全体落入卫玄骏的眼里,引得他一声轻笑,却招来皇帝的怒目。“朕是问关于圣女宫缓建一事,你有何感想。”身为帝王,他是有度量的。虽然咬字上过于清晰,但绝对平和。

“哦,无感无想。”执盈轻描淡写地说完,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这个男人还真烦,明明心里对此事早已经有了定论,却一再的问她。他打的什么主意,真以为她不知道?执盈哼笑一声。
卫玄驹气得肺快炸飞了,她这是什么态度?真是,不可救药!完全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恶!“除了这句,还有别的不太肤浅的意见吗?”这真的是他在肚子里过滤千万回,唯一没有杀伤力的话。他这度量,在帝王里绝对是旷古烁今。
“没有。”执盈答得云淡风轻。即使他是阿骏的皇兄,也不能一再挑战她的忍耐极限。“肤浅是因人而异的。说者的肤浅,与听者有关。”她挑衅地望着卫玄驹,这是他自取其辱,与她无关。
“你敢出言辱朕?!!”卫玄驹咆哮着。
“我并无此意,皇帝陛下又何必急于对号入座。如果是我言语失当冒犯了您,还请皇帝陛下宽恕。况且,那些徒有其表的东西,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建与不建差别不大,劳民伤财就大可不必。一点肤浅之见,仅供参考。”话说完,她没什么诚意地歉了歉身。对上卫玄驹投过来的狠绝目光,仿佛受到惊吓似的,迅速用宽大的袍袖掩着脸,缩靠在座位上。
由于卫玄驹与她并坐,相距很近。因此,能清楚地看见她宽大的袍袖下急于遮掩的绝不是恐惧,而是滞留在脸上的笑。卫玄驹额头青筋直跳,眼里窜动的火苗,快把启德殿点着了。
“既如此,兴建圣女宫一事,就此作罢。”卫玄驹铁青着脸,努力把话说完。这是他理智战胜愤怒后,英明的决定。
“可是,皇上,圣女于何处歇息呢?”辛柏话音一落,卫玄骏满脸喜色,正准备上前请旨接心上人回自己府上居住。皇帝抢先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很严厉。
“辛柏,朕不是命你将留月轩收拾妥当,供圣女暂时居住吗?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忘了??该当何罪?”皇帝斥责得很投入,群臣相顾愕然。
辛柏闻言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这句话,他在梦里也没听过啊。皇帝的目光,很快让他神智清醒起来。蓝蓝的天啊,绿绿的草啊,口径这么大的黑锅,他可不可以不要背啊。辛柏在心里无助地哀嚎着。
“是微臣忙于为陛下解劳分忧,不敢求快,一心求好,所以这件事疏漏了。请皇上息怒,微臣愿意再次领命,定不负圣意。”息怒?群臣没在皇帝脸上找到可以平息的怒容,只能暂且把逐渐扩散的笑当成怒好了。辛柏垂着眼睑,并不抬头。他宁死也不要看其它大臣的表情,尤其是忠烈王的。
“嗯,甚好甚好。有错必改,方为人臣本色。辛爱卿堪称众臣的表率,从即日起加授司马一职。不必推辞,领旨下去吧。”旨意一出,满殿默然。辛柏头垂得更低了,领旨出殿,任阳光将影子拖到身后,象延长的无奈。
“今晚,朕将在祥麟阁亲自设宴,为圣女接风。”言毕,卫玄驹笑了,笑得雪融冰消,笑得春暖花开。“退朝。”
什么?住在宫里?她敢肯定这个男人是故意的!执盈恨恨地看着他,卫玄驹唇角再次上扬,一抹邪谑浮上眉梢。他就是要将她从骏弟身边扯开,时间能冲淡情感,距离能阻碍缠绵。那个女人,绝不可以嫁给骏弟。卫玄驹喜不自胜,笑着走开了。
或许皇帝发自内心的笑,次数并不多。因此大风国的史书<安平记事>上曾有这样的记载:安平六年,暮春旬日,圣女入朝,上心大悦。翌日,千年古莲一夕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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