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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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接过赵德芳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弯刀,大约有我的手掌那么大,白银吞口、犀牛皮鞘,镶嵌着的七颗翡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出绿莹莹的光芒。光看刀鞘就知道这把小刀价值不菲。
“这……这是?”
“若鱼不是没有趁手的家什吗,这把小刀就送给你杀鱼刮鳞吧。”赵德芳轻摇折扇,微微一笑。
什么?用这么珍贵的刀杀鱼刮鳞?赵德芳,你也太败家了吧。
我随手拔出弯刀,弯刀出鞘,眼前不由一花,仿佛数道流光从刀身溢出,片刻后,周身上下便被一团寒气包围,果然是一把好刀!
“这可是一把宝刀,你确定要我用它杀鱼?”握着那把小弯刀,我有些心痛地看着赵德芳。
“再好的东西,若是没有用武之地,也只能任其蒙尘。”赵德芳的眼睛飘向了滚滚的江水,江风吹起他的发带和衣角,却吹不散他脸上浓浓的哀愁。
这样的落寞的神情,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本该少年得志的王爷身上?望着他紧锁的眉头,我不得其解。
沉默片刻后,他恢复了常态,脸上又挂起了淡淡的笑容,“与其把它这么放着,不如让你为我们做一顿美味,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客气。我左手持鱼,右手握刀,斜斜地往鱼肚上划去。刀锋犀利无比,我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剖开了鱼肚。有了趁手的家什,我如虎添翼,一时间刀花飞舞,鳞片乱飞,不一会儿,就把整条鱼收拾干净。
趁张盛支矮桌,生火炉的功夫。我把小刀上的污血洗净,用白布抹干,放在一旁。又把铁叉拿来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
一切准备就绪,我用烤热的铁叉把鱼叉好,架在火上。一面烤,一面把佐料均匀地涂抹在鱼身上。
很快,空气中弥漫起烤鱼的阵阵鲜香。
“光闻味道就知道,若鱼烤得这条鱼一定非常好吃。”赵德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由衷地赞叹。
“是啊,不光气味是从未闻过的美妙,就连烤鱼的手法属下也是第一次见。”张盛也随声赞道。
站在旁边的常傲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我看得出,他对这条烤鱼也是充满了期待。
看见三人的反应,我得意地在心里乐开了花,“张盛,算你有眼光,这种烤鱼你在别处是绝对可尝不着的,因为烤鱼的方法是我自创的哦。”
香味越来越浓,张盛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急切,他忍不住道:“小姐,这条鱼应该已经烤好了吧。”
“嗯,是快烤好了,张盛,你去找个大点的盘子过来。”
“属下遵命。”张盛一溜烟跑了出去,又很快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他,把一个白瓷大盘,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我的身边。
我拿起小铁叉,看看了鱼的颜色,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味道,这才把鱼放进了盘子,“烤好了,德芳哥哥,你快来尝尝。”
赵德芳用筷子挑起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频频点头,“味道果然不错,若鱼真是好手艺。”
一旁的张盛碍于面子,不敢过来,见赵德芳赞不绝口,急得团团直转。
看着他那副猴急模样,我“噗哧”笑出了声,“德芳哥哥,独乐乐,不如与人乐乐,叫他们两个也过来一同吃吧。”

赵德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的张盛和常傲,点了点头,“既然小姐这么说,你们两人也都过来尝尝吧。”
我用小刀把鱼分成了三分,肉质肥厚,口感鲜美的自然留给了赵德芳,剩下的边边角角平分给了张盛和常傲。
“若鱼,你都分给了我们,自己吃什么?”赵德芳见我没给自己留下一份,奇怪地问道。
“你们吃得满意,就是我最大的开心,这是作为厨师的职业素质。”我俏皮地冲赵德芳眨了眨眼睛。这下你该知道我不是珑儿了吧,我宋若鱼天生就是个厨子。
赵德芳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风卷残云地吃完盘中的烤鱼,把盘子一推,拉着我回到舱房。
我心里惴惴的,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如果他要是问起来,我该跟他实话实说吗?
赵德芳面色凝重地拉上了房门,正容道:“我有话要跟你讲。”
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表情,我开始暗暗担心起来,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不会杀我灭口吧?
“若鱼……”赵德芳向我的身边踱来。
“你……你想干嘛?”难道要掐死我?我一边后退一边四下寻找逃路。
他忽然伸出双手握紧我的肩,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涌动着我看不清的情愫,“我想一直守护着你,可以吗?”
啊?他的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想逃跑的双腿也停了下来。老天,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
“若鱼……”赵德芳又靠近了一步。
我被他眼中的炙热吓到,又退了一步,身子挨上了桌角,已经无路可退。我慢慢抬起头,逼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德芳哥哥,你觉得我是你认识的那个珑儿吗?”
“我早已说过,这个世上再无珑儿这个人,你只是若鱼。”赵德芳认真的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他还真固执,我一副被你打败的模样,捂着脑袋道:“难道你不奇怪我怎么会烤鱼的吗?”
赵德芳反而让我问愣了,他皱眉道:“你平日就喜欢做一些小菜,虽然从未做过鱼类料理,想来手艺也不会太差的。”说罢,他又长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轻抚着我的秀发,怜惜道:“唉,我怎么忘了,你已经不记清前尘往事。不过这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听完这些,我又一次无语,并且彻底放弃了表明身份这件事,就这么误会着吧,挺好。不过话又说回来,珑儿跟我真的好像呢。
“若鱼,即使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我,也请允许我一直守护你,好吗?”赵德芳见我低头不语,再次把话题引了回去。
“当……当然。”我吞了一口口水,笑得无比真诚。被权倾天下的王爷罩着、宠着,这感觉应该不赖。
赵德芳见我答应了他,放心地吁了一口气,“若鱼,你知道吗,当你说你不是珑儿的时候,我担心的不是你从此忘记我,而是你会因此离开我。”
“德芳哥哥,我……”我内疚地望着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名顶替。
“什么都不要说了,若鱼。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赵德芳紧紧拥着我,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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