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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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的避让,或许是杨小姐的放弃,接下来的几天,她再没有找过我。
不过我的心还是高高吊着,最近的气氛不比寻常,连关巧燕也瞧出了其中的不同。
渐渐西沉的落日洒下最后的余晖,为两人一柱投射下长长的影子。
关巧燕站在柱子旁,轻轻拉了我的袖子,蹙着眉头,低声问道:“三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怪怪的。”
我回过头,惊奇地望了巧燕一眼,又回转过头,佯装不在意问道:“怎么觉得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关巧燕皱了皱鼻头,颇为困惑地说道,“只是有这种感觉,或许是我多心了。”
“嗯,殿选也快到了,你这几天就跟着我,我们两个人做个伴,也好一点。”
关巧燕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道:“谢谢三姐。”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跟三姐这么客气干嘛。”
关巧燕抓住我的手,不依道:“三姐,就知道取笑人。”
我反拉过她的手,得意地笑道:“好了,该回去了。”
还没等我俩迈开步,一大群秀女,摒弃了所学过的矜持和优雅,踩着凌乱的步子,风风火火地向大殿闯来。
没防备之下,我被其中一个秀女一冲撞,向后倒退一步,幸好身边的关巧燕伸手一扶,我才没有摔倒。
巧燕轻轻扶着我,不满地瞪着那一群人的背影,“这些人……”
我稳住自己的身子,伸出一边空闲的手,按住巧燕扶住我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关巧燕不服气地闭上了嘴,轻手轻脚地扶着我向前走去。
“三姐这不是没事嘛”,我笑着安慰道,“四妹,瞧你的……”
“前面两位,请稍等。”一声混杂着不屑的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拉住巧燕的手,转过头,忍下心中的不耐,摆出笑容道:“这位,可是在叫我们吗?”
“这里就你们两位,不是叫你们,还能叫谁?”另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
“各位叫住我们,有什么事吗?”我仍旧端着笑容,垂下眼睑,恭顺地问道,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眼前的阵丈。关巧燕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一丝微痛从手臂上传来。
眼前的阵丈可真不小,二三十个秀女,自发地排成若干行若干列,端正的发髻,扶风弱柳般身姿,优雅的动作,长袖飘飘,彩裙飞舞,好一派花团锦簇的景象。但脸上那或是鄙夷的神情,或是冷冷的笑容,或是睥睨的眼神,稍稍破坏了美感。前几日刚见过的所谓杨小姐也在其中,今日她身着,仿佛路边随处可采的野花,不仔细瞧,还真是瞧不出来。站的位置中间稍稍靠后。她一改那天的热情,冷冷而讥诮的眼神仿佛从未相识似的。不过也是,毕竟只见过一次面而已。
我的眼神掠过她,停留在站在最前面,最中间的那一撇紫色的身影。在一众秀女中,她眉目已经完全长开,没有一般花样少女的青涩和稚嫩。微微挑起的细眉,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一双美目如梦如幻,里头水光潋滟,看不清其中波动的神色。稍稍撇起的嘴角,嘴边还挂着冷冷的笑容。

又有一个出头鸟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就被那个紫衣少女一个眼神阻止了。果然那位紫衣少女就是这一群人的领头人。她轻轻地摆了摆手,向我这边迈出一步,有礼地问道:“敢问二位是最后离开大殿吗?”叮咚悦耳的声调中含着冷冷的疏离和冷淡。
我不动声色地轻拍了拍巧燕的手,正视那位紫衣少女,说道,“这位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我们两位应该不是最后离开大殿的,我记得那时殿中还有几位秀女,但具体是谁,我就记不清了。”我转过来,看着身边的巧燕,又道:“巧燕,可还记得那时殿中还有谁?”
关巧燕的神情镇定了许多,紧握着我的手,认真地回道:“三姐,我也没怎么注意,不过那时殿中确实还有几位。”
听到“三姐”这个称呼,我的心随之一跳,后头的秀女犹如炸开锅,相互交头接耳起来,脸上的鄙夷更甚,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就连那位紫衣少女的眉尖也是微微一蹙。
“赵小姐,我看八成是她们两个捡到的,然后占为己有。哼,口口声声说不是最后一个离开,那怎么还会在这,显然是在说谎……”
“我们才没有说谎,我们确实不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关巧燕向前迈进一步,急着反驳道。
那位被称作赵小姐,也就是那位紫衣少女摆了摆手,“你们二位是姐妹?”
我也向前迈了一步,站在关巧燕身边,悄悄拉起她的手,直视那位赵小姐,说道:“不是,只是我们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让各位小姐笑话了。”
不等赵小姐答话,我径直往下说:“我们确实不是最后一个离开大殿的,只是在殿外耽搁久了,才到。但我想深究谁最后一个离开也没多大意义。”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抬头直视赵小姐,诚恳地说道:“能否请教一下赵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完我还特意瞧了瞧她身后的那一群人。
“说不定我们两位还能帮的上忙。”末了我又加上一句。
“敢问两位,可有见到一串项链?或是看到哪位动作比较可疑的”,赵小姐紧盯着我们,缓缓问道说道,眼眸深处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怒意。
“项链?我们两个没看到。”我看了看关巧燕,诚恳地说道,“出了大殿,我们两个一边走,一边聊天,没怎么注意周围的情况。真是抱歉。”
赵小姐沉吟不语,底下又开始沸腾起来,讽刺声,笑骂声……。
我按下心中的不快,耐着心问道:“是赵小姐的项链吗?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样的项链?”
不知又是谁抢先开口发话说“是一串珍珠项链,珍珠可是名贵的南海珍珠,那上面的玉坠上还刻有个“赵”字。如果有看到,我奉劝你们还是乖乖拿出来,赵小姐可看见你们是自动交出来,饶了你们。否则,哼哼,那可是赵小姐的传家之宝呢。”
“确实是名贵之物,没帮的上忙,我们感到很抱歉。不过,我会帮赵小姐留意的。”
“到时,自然不会少了两位的好处的。”赵小姐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那一大群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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